徐正礼给她发的是语音消息,他说话很慢,又带着浓浓的京腔,沈奕听得懂却学不会。
“小奕,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还记得吗?特产还在的,对吧?你这个馋嘴猫没都偷吃了?我跟他联系过了,他后天在家,我把他家地址和电话发你,到时候你找不到路了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
下边紧跟着的是一个电话号码和详细地址。
沈奕同样拿语音回他:“包在我身上了,您不用担心,我会办妥妥的。”
发完,她又倏地笑了下,只有他才会觉得她会做出偷吃这种事情。
她又不是小孩子。
说话间,言穗拎着小包回来招呼她离开,“我爸让我回家,说有事,今天不能陪你吃饭了。”
“没事。”沈奕说:“我减肥。”
俩人前后脚走出门口,言穗的车就停在手边第一个位置,她忽然想什么事情来,转个身亲亲热热地挽着沈奕的手臂笑的灿烂无暇:“奕崽,商量个事好不好?”
“什么?”
“我最近失眠,能不能把豆腐再借给我几天?”言穗指了指眼下的乌青给她看,可怜兮兮地:“你看,我都老了,腊梅都救不了我!”
“只有豆腐软软的小爪爪才能让我安心放心。”
豆腐是之前去北京的时候寄样在言穗家里的,她怕麻烦,只能短时间的养着玩,可猫咪这种生物一旦沾上就会越来越上瘾。
豆腐还不到一岁,是个会撒娇的小男孩,还在调皮的阶段。
平时沈奕也很宠他,不过在言穗和豆腐之间,她还是心疼言穗的。
她一口答应,比了个 ‘OK’的手势:“记得给他买罐头吃。”
“那是!他是我小祖宗。”言穗耶了下,开心的不得了,她甩了甩头发,朝车子旁走去,“我回去啦,你回去给我发个消息。”
“拜拜。”
__________
回家途中,沈奕没忘记母后大人刚才发来的消息,绕道去了城西的一家蛋挞店买了两盒蛋挞,本来是想第二天再送过去的,可她想睡懒觉,就临时起意直接送过去。
没想到家里没人,沈父沈母都在外边,她放下蛋挞后耽搁了不少时间,开车回家是开夜车回家的,她对自己的车技没信心,所以放慢了速度。
地下车库里没什么人,格外冷清,尤其是她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更让人觉得心颤。
沈奕加快脚步,手里拎着蛋挞,一股脑朝电梯口放向跑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看过的恶性新闻瞬间在脑子里出现,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电梯来的快,她心里一直默念着 ‘快点关快点关’,就在电梯闭合她彻底放心的时候,电梯又原封不动的给打了开来。
沈奕:“……..”
这是什么情况?
太吓人了吧。
来不及细想,一道人影挤了进来,“你跑那么快干嘛,穿着高跟鞋不许跑那么快。”
说话的男人高她一头,星眸剑眉,是个让人一眼难忘的长相,他站在她几步之外,双手插兜,静静观察着她的反应。
沈奕眨眨眼,似乎不敢相信,所以她不敢动,只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对视片刻,俩人都笑了,临了,还是男人先张开手臂,作出拥抱的姿势来。
“那么久没见,是不是连你哥都不认识了?”
沈奕的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她一头栽到他怀里,还没抱热乎,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沈斯程!你太过分了吧!你说跟家里断绝关系你还真断啊!”
“有你这样当哥哥当儿子的吗?你也太狠心,你凭什么这么狠心,你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连条短信都不给我发,你知不知道妈多担心你!她担心你担心的都犯病了!”
“有什么心结不能解释清楚?非要跟她闹到断绝关系的程度吗?”
沈奕边说边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看起来很贵的西装外套上擦。
管他贵不贵!
擦了再说!
沈斯程一路任她捶打,直到电梯开了后才被她拖进了屋里。
沈奕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把话抛出去:“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道歉,说你错了,说你不该那样伤她的心。”
沈斯程没接话,眸色暗淡:“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你心里清楚,我没错!”男人眸色深沉,埋藏在心里的那件事又在他心底隐隐作痛:“而且,我不叫沈斯程,我是随鄞。”
沈奕血液一凉,移开视线。
他的态度还是依然坚决。
痛苦还是越积越多,他从没忘记。
她阖了阖眼,“哥....”
“你不用说了。”随鄞转过身,从兜里拿了卡出来,眼底的痛苦被他悉数吞噬:“我这次来只是来看看你,前几次看你工作很忙就没来打扰你。”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放缓语气:“工作别太累了,哥能养得起你。”
沈奕摇头,小声道:“我自己能养得活自己的,你的钱不用….”
“收着吧。”没等她说完,一张黑卡搁在了一旁的柜子上,他退后两步,脚尖朝门的方向。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哥打电话,你不在黑名单。”
沈奕感动:“哥….”
随鄞回头展露短暂笑容,与此同时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机:“就算你能吃,哥也不会嫌弃你的。”
沈奕:“……”
她好想打死刚才那个想哭鼻子的自己哦。
_________
翌日清早,八点不到沈奕就出门去当免费送货员,她下午还跟言穗有约,心里记挂着徐正礼嘱咐她的事还没办妥,这不一大早她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给徐老口中很重要小朋友送特产去了。
才一上高架,沈奕就被早高峰的车流给堵了个结结实实。
看这样子,没一个小时是下不去的。
堵车无聊,她闲来无事,半开着车窗,细细端详后视镜中的自己。
早晨起的急,淡妆只化了一半,没涂口红。
果然,没什么好气色。
没有口红的妆容是没有灵魂的。
对着小镜子拿口红描了遍唇形,与此同时,微信里跳出来条消息,微信号是昨天临时加的,是徐正礼口中那位当海军有责任心又有礼貌的小朋友。
徐老对他的评价难得的夸赞。
可惜——
从朋友圈上来看,他的年纪应该和徐正礼是旗鼓相当的。
他问:“你什么时候到?我这边不着急,路上堵车的话你可以慢慢来,安全第一。”
沈奕没回他的客套话,先点开了他的朋友圈,嗯,不是三天可见,也不是半年可见,这个人应该是没有朋友圈。
而且他的头像也是很奇怪,有点儿像父母那个年代的人,花花草草的图片。
是长辈们才会用的表情包。
前边车流开始动了,沈奕轻踩了下油门,顺手回了他一条语音:“我应该快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样子。”
“收到!安全第一。”
“……”沈奕垂眸稀松笑了下。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得到徐老多番夸赞,勾得她都想认识认识。
半小时后,沈奕拎着两袋礼盒站在门口驻足,她抬手敲门,趁着没人来开的时候翻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地址,她没找错路。
最好的地段,去年市里最新的楼盘,寸土寸金。
她敲了几次门后,里边没人来应她,打对方电话也不通,沈奕今天出门是踩着双高跟鞋的,手里又拎着两袋特产,脚疼的要命。
四顾看了下,只有楼梯间能暂时坐一会,那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_________
沈奕消息发来的时候,陆湛怀刚刚从市刑警队那边出来,他是开车来的,人坐在驾驶座上,门口不远处有道矫健身影就朝他快步走来,紧接着拉开他没锁好的车门,坐了上来。
陆湛怀微微偏着头看向她:“你还有事?”
黎想顿了顿,咬了口自己带来的红豆包,下巴微抬,“边走边说吧。”
“行。”
陆湛怀发动车子,紧接着汇入车流中。
黎想是月初的时候才跟着他回来的,她不在S市任职,可从警多年她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帮他。
陆湛怀和她哥黎叙是拜过把子的兄弟。
黎叙是他们这一群人中脑子比较聪明的,从军过后他就回家下海经商,开了洗浴店,为这事没少被他爸拎着棍子狠揍,前期开店的钱还是他们兄弟帮他凑齐。
算起来,他算是洗浴店老板之一。
纯股东。
黎想吃东西很生猛,三两下就把红豆包给吞完,她嘴上只涂了唇膏,“陆哥,灵雪的事儿你打算从哪入手?”
“这事过去时间太久了,想再翻案实在有点困难。”
“你以为我打算翻案?”陆湛怀倏地嗤笑,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我知道翻不了了。”
“这事你别管,我自己心里有数。”
见状,黎想忽然有些担心:“陆哥,你该不会....”
做傻事吧。
黎想的担心是有绝对依据的。
她偏着身子担心地望着正在开车的男人,一不小心看的失神。
要真是那样,黎叙那狗腿子非弄死她不可!
更何况,从她私心来讲,也是舍不得看他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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