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天工作,贝勒又加了四个小时班,本来五点就能回家,硬是被他拉长到九点。
于热本来已经走了,半截又回来,窝进招待区的沙发,看着贝勒。他似乎并没有发现于热回来,手里拿着方案,目不转睛盯着车载电脑。
这个模样的贝勒真是好看死了。于热趴在扶手上,双手交叠垫在下巴。
九点多,贝勒总算完事,他一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就能注意到旁边有谁了。看到于热,他一愣,然后眼看着那个奇奇怪怪的脑袋支起来。
于热冲贝勒一笑,贝勒连路都忘记怎么走了。
他还穿着工服,想靠近于热,可一低头身上材料的味道他都觉得刺鼻,脚就定住了,“你在那干嘛呢?也没动静,吓我?”
于热困了。以往这个时候她正精神,还能到夜店嗨五个小时起步,最近两天一改常态,走到哪困到哪。她摇摇头,“你好了吗?”
贝勒:“好了。”
于热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贝勒回更衣间换衣服,于热懵懵的,也跟他去了,没走两步,贝勒停住,转过身来,“我去换衣服。”
于热:“你去啊。”
贝勒:“你在跟着我。”
于热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脚,“哦。”
“傻。”贝勒没控制住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于热还挺喜欢被摸的感觉,眼睛眯成两弯月牙,嘴角也向上勾起。小猫就是这样的。
换好衣服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外走,到门口,贝勒锁门,于热等在一旁,他们之间难得没有废话,只有一种恣意悠长的氛围在无限放宽它的影响面。
贝勒看于热迷迷糊糊,显然没睡醒,叫了辆车。
上了车,于热就蹭进了贝勒怀里,旁若无人的模样叫人无能为力。
贝勒任她抱着,她清新的鼻息像是被他鼻子钦定一样,全都钻进他的嗅觉系统里,他开始热了。
司机一抬头,从车前镜看到这一幕,淡淡一笑,“陪女朋友玩了一天?”
贝勒闻声抬头,敷衍一句,“嗯。”
司机叹口气,“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谈个恋爱也要天天腻在一起,看女朋友也能像你刚刚那样,目不转睛,不愿意错过她哪怕一个眨眼的表情。”
贝勒不承认,“那是您。”
司机就笑了,“你女朋友长那么好看,是我我也看不停的,你不用提到这个就害羞。”
贝勒不说话了,再看看于热,确实好看,跟他妈年轻时候给人的惊艳如出一辙。他刚看半分钟,于热倏然睁开眼,猝不及防跟他的两股眼神相融,吓了他一小跳。
于热弯弯眼睛,“你干嘛偷看我?”
贝勒:“被你发现就不叫偷看了。”
于热摇摇头,“你就是偷看我。”
贝勒钳口不言。
回到家,安氢早回来了,正在打电话,跟新同事,那娇羞模样让贝勒俩人以为自己进错家门了。
电话挂断,安氢抿着嘴,一脸愉快抿不住,蹦蹦跳跳到冰箱前,然后扭过头来,“我们晚上吃什么啊?嗯?你们想吃什么啊?”
于热想吃鱼,“我想吃鱼。”
安氢把冰箱关上,蹦蹦跳跳到玄关,“那我去买鱼了。”
大门关上,于热问贝勒,“他好开心啊,是谈恋爱了吗?”
贝勒:“应该是捡到钱了。”
于热挑眉,“你怎么知道?”
贝勒:“一毛不拔的人突然主动提出要请客,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捡钱了,第二种,他转性了。你选一个。”
于热知道了,“他捡钱了。”
贝勒回家先换衣服,再要去健身房。于热随后。
站在家门口,贝勒看着于热一个布料紧张的运动背心,一条紧身运动裤,露在外边的肌肤晃得他眼疼,他就不乐意了,“三月的天气,你穿成这样不怕冻死?”
于热没有带来往外边套的运动服啊,“我没有配套的衣服,没事,反正也不远。”
贝勒有事,过去把她揪回房间,在衣柜里找到一个羊羔毛的外套,给她穿上,嗯,挺好。
于热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抱有怀疑态度的眼神递给贝勒,“好看吗?”
贝勒又看一眼,她穿上这件跟个小狮子狗一样,蠢得清新脱俗,“好看,还洋气。”
于热大眼睛皱起一个奇奇怪怪的形状,“我觉得你个狗子在骗我。”
贝勒推着她往外走,“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
于热还没来得及质疑,已经被贝勒推上了一辆车,跑车,她左看看右看看,“这是你的车吗?”
贝勒:“客户的。”
于热:“那我们开出去,不太好吧?”
车是他之前在国内参加活动,钟毓给他买的。他不是那种外出体验生活就抛却一切前半生的待遇、从零开始、从基层开始的人,他更愿意用他得天独厚的条件去创造更高的价值。
所以他从不拒绝钟毓的援手,却也从不听钟毓的安排。
贝勒:“新车需要磨合,这是客户交代的。”
行吧。
于热看一眼贝勒,“你把安全套戴上。”
贝勒看着她。
于热:“哦,对不起,安全带。”
贝勒住的地方到健身房比到公司要远一点,而且绕,等于是从贫民窟绕到富人区,直线距离不长,只是为了让有钱人生活环境更舒坦,在贫富边界处设立了许多规则和障碍。
除了来找贝勒,于热几乎没到这边来过,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对弱者有这么大敌意。
到何与执的健身房,正好他在,他趴在前台闷闷不乐的模样真是少见,于热把卡交给前台,走到何与执跟前,“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和柳柳在烛光晚餐吗?”
何与执抬头看她一眼,没在旁边找到贝勒,以为她一个人来的,破败的心情有所缓解,“她两天不接我电话了,我去她店里她也不在,她同事说她一直没上班。”
于热:“那你去她家里了吗?”
何与执:“去了,锁着门。”
于热把手机拿出来,“我给你打个电话。”
何与执双手合十,“仗义!”
于热给任袁柳打去电话,通了,她还没说话,那头就说:“热热,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我想要一个人待着,也想让何与执冷静冷静。”
说完,电话挂了,于热提起一口气张开的嘴又这么闭上,“她说她想一个人待着。”
何与执也来气了,“一天到晚公主病发作,谁受得了这种老给你多愁善感的?爱咋地咋地吧,我也不伺候了。追她那时候够卑微了,总不能一直忘了自己还是个爷们。”
于热看着他,咂咂嘴,“你当初死乞白赖求我帮你追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何与执:“我后悔了行不。”
于热:“随便你,反正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干这种事了,柳柳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何与执听她意思是要划清界限,赶紧往回找补,“行行行,我错了行了吧?我等会就去负荆请罪,顺便给她一个爱马仕作为补偿,您看成吗?”
于热才不管他,走进器材区,贝勒已经出汗了,胳膊上的线条被一层并不密集的汗珠描摹出来,光一照,有一种致命的撩在发酵。
何与执跟过来,见她冲着一个方向傻笑,看过去,果然是贝勒,他昨天没被安抚好的情绪又被掀起来,一把扯过于热,“你故意的是不是?”
于热被他一下拽疼了,“你干什么?”
贝勒也看到了,放下器材,到两人跟前,拧掉何与执的手,把于热拉到身后。
何与执没贝勒高,有差不多五公分的差距,仰起头瞪他的动作就显得不够凶狠,“谁允许你到这里来了?这是爸爸的地盘,知不知道?”
贝勒不知道,只知道他办卡了,“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何与执扬拳挥过去,贝勒躲开,抬腿就是一脚,把他踹出半米,磕在跑步机脚上。
前台一拥而上,把何与执扶起来,作为健身房里人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辜负地让这些人全都看到了这一幕,何与执的脸就丢到了大西洋。
他的不理智中还是有那么点理智,知道再打下去对他没什么好处,转身朝外走。
于热被贝勒护在身后,只能看到他宽大的肩膀。心猛跳了一下。
须臾,贝勒转过身来,把于热乱在前额的头发理理清爽,“还待吗?”
于热点点头,又摇了摇。
贝勒就笑了,“你这是要再玩一下还是不要?”
于热:“我肚子有点疼。”
贝勒以为她装蒜,不过他也不想待了,“嗯,我们回家。”
他换完衣服出来,于热蜷在仰卧起坐凳上,像一条被攻击后开启防御模式的毛毛虫,他以为她又要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摸摸她肩膀,“走了。”
于热开始发抖。
贝勒绕到她面前,才见她脸色苍白,他立马蹲下来,“怎么了?”
于热抖抖抖,嘴唇白的吓人,入眼一股子绝症晚期的无能为力感,“肚子……疼……”
贝勒一把抱起她,“我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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