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想了片刻“你让人给曲筱绡打个电话，问她下午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看望一下安迪。”
“安迪？”珍妮弗一时没反应“她不会见曲筱绡的。”
“喝酒玩闹曲筱绡是行家。”明蓁微笑“要喝酒就大家一起喝，一个人的酒不好喝。”
珍妮弗不问缘由“好。”
明蓁起步走向座椅“我要的汇总表出来没有？还有北京那里明年总体计划退回去也好几天，没有来，就再催，不要借口明副总来上海就借故拖延。”
“北京的老人们该好好敲打一下，你上任两年，从外开始收，眼瞧着亚洲各部都动的差不多了，国内就北京一直没动。”珍妮弗也看的清楚“他们却依旧浑浑噩噩不知收敛，你将明懿小姐空降过去就是为了给他们提个醒，结果今年销售只增了4.1%，成本的增长比销售反增了一倍都不止。”
“当时这个位置谁都以为是北京那位的，结果突然是我接手，他心里不舒服也是有的。”明蓁坐下，抬头看向珍妮弗“更何况当初他也没有错处，不是嘛。”所以她一直隐忍不发，甚至容他的人动明懿多方‘指点’，也是为了给明懿一直挫折经历，但如今不同了，她已经布局好瓯北的事，自然不会容他们继续尸位素餐。
珍妮弗为她点开电子屏，将文件都调出来“我查一下你今天的行程，然后再定你和曲筱绡一起去看安迪的时间。”
“嗯，不急。”她接过电子屏便看了起来，随口回答。
大概下午四点多。
曲筱绡突然接到明蓁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安迪，她当然是愿意，明蓁就说会派车去接她。
没多久曲筱绡在自家公司大口的门口上了明蓁的车，坐定之后，车驶起，她就不管了，看向身边的明蓁“姐，什么情况，突然把我带上，不会是安迪又发生了什么吧。”
“酗酒。”明蓁点划这电子屏，还拿出笔答复邮件。
曲筱绡一怔“酗酒？安迪？不是，她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你让我去看她总要让我心里有个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万一说了些什么正戳中安迪软肋，她肯定会更难过。”
“我相信你。”明蓁微微抬眸：相信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曲筱绡对这闷葫芦也蛮有意见“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你如此守口如瓶？以安迪的心志什么都能打倒她啊。”自顾自说着，却突然想到安迪过去很排斥别人触碰自己，猛停住口“难道是……不可能！安迪怎么说都是晟煊金领高管，又是谭大鳄的私人老友，而且你不是派人跟着我们的嘛，什么男人会是那俩保镖的对手。”又自顾自的否定了自己‘可怕’念头“那还是什么？难道是她过去做过什么被人翻出来曝光了？也应该不会吧，安迪怎么看都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家怎么说？”明蓁没搭理曲筱绡的自问自答，还是问起最近圈内大家都更关注的事。
曲筱绡提起这个就没了劲头，精神气都丧了三分“还没怎么着啊，就那样呗，我奶奶听到她宝贝大孙子被人追债就昏了过去，现在还搁医院，听说情况不太好，我爸赶过去后就没回来过，倒是让我妈打了不少钱过去。”
“你妈妈挺辛苦，得空你也多陪陪她。”明蓁终于放下电子屏。
曲筱绡瞅瞅她“你都不问？”不过随即又自己了然“也是，我们这些能近你身边的人有什么事会是你不知道的呀，都知道了吧，我妈从来就不受我奶奶待见的事。”
“人与人也讲缘分，你父母有缘，未必伯母就和你祖母有缘，既然无缘也不必强求。”明蓁也看淡这些“只要不越底线，一切好说；我曾也想过如果和婆婆没有这份缘法便也距离产生美，只要各自相安无事，有些事我可以当做睁眼不知。”
“你是好福气。”曲筱绡撅撅嘴“你们婆媳不是很好。”
“是我婆婆聪明。”明蓁怎会不知“第一次拜见她也是有意无意的问了我不少事，全程都和善，给儿子面儿也全了自己的体面，我猜时候她肯定和宗明说过她对我的看法，起初时宗明总是得空就跟我提他家老太太的喜好和她过去的一些事，我想着老太太对我还是有些顾虑，估计是怕我心太大，怕我家里人让宗明吃亏，估计还有怕我把他拐到美国去长久不回来之类，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反而总说我也是家中父母的宝贝闺女，让我得空多陪陪他们，其实也是让我要常常推己及人，聪明吧；这些事中外都一样，我也看过不少，家中长辈聪明矛盾就少了许多，家庭和睦子孙们才能更好的一门心思发展自己的事业，反之长辈越是管得太多，子女们的发展空间反而越是狭窄，生活的不顺自然会引起更多蝴蝶效应，家中矛盾便也更尖锐，这些矛盾积累起来假以时日就会引起家中动荡，富不过三代并非全是后世子孙懒惰之错。”
“可惜我奶奶就没你婆婆那样的聪明。”曲筱绡真是羡慕“她从来不待见我妈和我，就知道宝贝她那孙子曲连杰，连我长什么样她大概都不知道。”
“所以你要多照顾伯母多一些。”明蓁是语重心长“让她少受点委屈。”
“那是我奶奶让她受的委屈，我也没办法。”曲筱绡自然想保护自己老妈的，可自己也无能为力“就算我把我妈带去医院，我奶奶也不会待见我妈。”
“既然无法让她喜欢，那就只有让她忌惮。”坐在前排的珍妮弗来了一句“你奶奶之所以如此趾高气昂还不因为自己儿子厉害，白手起家成为如今随便就能还出一亿的大老板，但如果有天你能让你爸都忌惮三分，那你奶奶还敢如此轻视你们母女吗？”
曲筱绡也不由看向并没有回头的珍妮弗“珍姐姐，这话说说容易，让我爸都忌惮三分？这事蓁蓁可以，我现如今怎么可能办得到。”
“随随便便就还了一亿啊，曲家这次的巨大损失也是伯母和你的巨大损失，你还不想着做点什么？”珍妮弗这才回头，看向说是回国争家产的姑娘“这不是单为了你自己的黎懿，也是让你妈妈自身多一点保障，今儿一亿，明儿一亿的，你们曲家能折腾多少天？”
“你们有话能不能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曲筱绡自认的心眼在她们俩面前真不算什么“还是上次蓁蓁说的什么让董事会赶走我爸？这个我妈不会同意的，而且我现在没有那么多资金从董事会其他人手里收股份，就算能银行贷款，我也没有同等抵押物啊。”
“你妈妈真是心软。”珍妮弗叹口气“怪不得你也不过是只流氓兔。”转回过去。
曲筱绡真的不解，转头“蓁蓁，什么意思？是要帮我？”
“要想人救必先呼救。”珍妮弗无可奈何“如今你妈妈都那么隐忍着，我们就是有千法万法也没用啊，小曲，你心里得有个认知，在重男轻女这事上关键因素不是你奶奶而是你父亲，这点可千万别忘了。”
曲筱绡一下子靠伏在明蓁身边“姐姐，你有什么法子就说出来呗，别吊着我啦，是不是能不给那一亿啊。”
“这个我没法子。”明蓁摇头：这一亿是买命的，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这么麻烦她不会沾“你总说我更偏爱小美，那今天给你一句话，若哪天你妈妈遇到难处想见我，你可以随时给我发个消息，我会见你妈妈一面。”
曲筱绡还是不解明蓁此话的真意，不过想着她能这么说也是不易“随时？！”
“随时。”明蓁点头肯定。
曲筱绡靠着她，手指在她的钮扣边画圈圈“姐，你到底知道哪些我都不知道的曲家事啊？真的不能透露一些吗？”
明蓁笑起“你才是曲家人，你都不知道……”摊开双手，非常无辜“……我怎么可能知道些什么呢？我不知道啊。”
曲筱绡盯着她：你这个闷葫芦，忒坏。
……
车子在曲筱绡给明蓁说樊大姐和邱莹莹的八卦中驶入一处高墙内。
“……真的，王柏川又起来了，做什么空气堡经理人的，好像做的不错，还有臭臭那对双方父母要见面了。”
“那不是很好嘛，莹莹也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明蓁也不阻止她。
曲筱绡哼哼“真的月明？就应勤那妈，还号称什么人民教师，根本就是没开化的老古板，也就臭臭那傻孩子觉得可以真心换真心。”
“又不住在一起，就算有隔阂也不会有太多的机会激化矛盾，更何况这是她自己选的。”明蓁还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她现在看应勤就是天下第一等好。”
“也是，叫不醒装睡的娃。”曲筱绡不再理会邱莹莹，车子停下了，车门打开，她先下了车。
然后明蓁也跟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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