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书勋的拳头就像是暴风骤雨一样落在了明书军身上,明书军懵了一瞬,紧跟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疼痛。
他龇牙咧嘴,这一瞬间,什么憋屈,什么憎恶,什么不甘……悉数化作怒火,爆发了出来。他猛地直起身,狠狠地撞在了明书勋的肚子上。
不等明云舒等人反应过来,明书军已经骑在了明书勋身上,捏着拳头对准了他的脸砸了下去:“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说得好听点,你是个吃软饭的,说得难听点,你TM的就是个□□。亏你们还瞧不起人家牧怡如,我呸,当了□□还想立牌坊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你、你竟然还敢还手……”明书勋大概听懂了他说的什么,他气疯了,挥舞着手,一把抓住了明书军的头发,撕扯了起来。
明书军不甘落后,一巴掌接一巴掌地往明书勋脸上招呼。
两人就这样扭打了起来。
明书勋的手机的质量没得说,先是在明书军的额头上砸出来了一个核桃大小的大包,摔在地上之后又被打得热火朝天的明书勋和明书军压过好几回,最后竟完好无损。
许是因为气得太狠,明书勋竟然忘了挂断电话,这倒省了孟则知不少力气。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牧怡如面色变了变,她的涵养告诉她,这个时候,她应该尊重明家人的隐私,劝孟则知把电话挂掉。
可是直觉却不让她这么做,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她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明爷爷和明三叔赶到的时候,正好撞见明书勋一把将明书军脑门上的一大把头发撕了下来的一幕,明爷爷一个趔趄,差点当场晕厥了过去。
明三叔两眼一瞪,怒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分开啊!”
在场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明云舒和刘曼青连忙把明书勋扶了起来。
明爷爷扑到头破血流的明书军身上:“书军,书军。你怎么样了?”
明书军顶着空荡荡的脑门,看着明爷爷,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把啊额啊……”
“你说什么?”明爷爷听不大清楚。
“……呃呃。”明书军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明爷爷这才发现他的下巴歪歪扭扭的:“你的下巴怎么了?”
中年男人默了默,当即上前把明书军的下巴装了回去。
看到这儿,明爷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扭头看向明书勋,怒声说道:“书军可是你的亲大哥,你怎么也下得去手?”
听见这话,明书勋睚眦欲裂,他顶着一张肿成了猪头一样的脸,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怎么下不去手,爸,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吗?”
明爷爷被他这幅暴戾的模样镇住了,他张了张嘴:“不就是偷了云舒一块玉佩吗?”
明书勋一脸铁青,咬牙切齿:“如果只是那样就好了,爸,他和刘曼青勾搭到一起去了。”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
正扶着明书勋的刘曼青身体一抖,下意识地反驳道:“我不是,我没有……”
明书勋转身一巴掌摔在她脸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志学和怡如都亲眼看见你和明书军去酒店开房了。”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刘曼青的狡辩,他故意诈道:“照片,视频都有,你要看看吗?”
明云舒最先反应过来,听见这话,当即变了脸色。
震惊之余,她心猛地握紧了双拳,明志学,牧怡如……
听到这儿,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刘曼青面色巨变,却依旧试图狡辩:“不,我没有,书勋,你信我……”
看到这儿,早已人老成精的明爷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他回头看向明书军,哆嗦着嘴:“书军,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书勋,书勋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明书勋一脸阴鸷地看着他们:“我可没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亲兄弟——”
明书军也不知道是被打得狠了,昏了头,还是仗着明爷爷在场,明书勋不敢拿他怎么样,他冷笑着说道:“行了,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装模作样了,你要是真把我当兄弟,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郑成爬到我头上来撒野。”
郑成就是现任茶厂厂长,耍手段扣下了明德献的分房资格的那个。
“说白了,你还记恨着当年我发达的时候,没拉你一把的事。”明书勋说道。
“可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把你从罐头厂弄到茶厂去,你怎么勾搭牧怡如,我又怎么和刘曼青双宿双飞!”
言外之意,早在二十五年前,他就和刘曼青有了奸情了。
看着明书勋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眼神,他越说越觉得解气:“你还真以为当年你家的那台彩电还有那些首饰是刘曼青省吃俭用买下来的啊,那是她在床上给我吹枕头风,求着我给她买的。还有那块玉佩,也是她求着我送给她的。”
“哦,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么多年来,刘曼青一直都有给我钱花。要不然,你以为我一个丢了工作、二十多年没上班的,是怎么养活我这一家老小的。”
“哈哈哈,明书勋,亏你精明了一世,没想到吧。”
明书勋只觉得头脑发昏,他们一直以为明书军一家能潇洒地活到现在,是因为明书军做茶厂厂长的那几年攒下了一笔丰厚的家产。
说到这儿,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却原来,早在他对牧怡如起了心思之前,明书军就已经和刘曼青勾搭到一起去了。
又或者,刘曼青就是故意纵容他出轨牧怡如的,这样一来,等他隔三差五地往牧怡如那里跑,她自然也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和明书军双宿双飞了。
谁让他那时没钱呢!
后来,明书军落马了,牧怡如得了远房大伯留下来的遗产,他手里有了钱,于是刘曼青就又成了贞洁烈妇了。
更别说,她这么多年来,还一直拿着他的钱养着明书军。
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明书勋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了一丝怜悯。
明三叔率先反应过来,他两眼瞪得老大:“老大,你疯了?”
刘曼青彻底地崩溃了:“你为什么要把这些说出来,你是想害死我吗?”
“贱人——”明书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刘曼青脸上,他两眼猩红,却仍不觉得解气,当下抓起脚边的凳子就要往明书军头上砸去。
秦鸣雷眼疾手快,把他给拦了下来。
这一凳子砸下去,万一闹出人命来,事情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放开我,我要弄死这个畜生……”明书勋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口水飞溅。
明爷爷连忙把明书军护到身后,他也知道这事明书军做得不地道,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明书勋把明书军打死啊。
他并不直接为明书军求情,而是不断地用手中的拐杖痛哭流涕:“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听见这话,明书勋还真就放下了手里的凳子,但不是羞愧地。
他一直知道明爷爷更偏心明书军这个长子,以前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呢,这老东西吃他家的用他家的,胳膊肘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外拐。
哪怕是当年他和牧怡如的事被刘曼青发现,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时候,他的心都没有现在这么累,这么冷。
也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的明德献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于他爸和刘曼青勾搭到了一起的事,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惊喜。
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琢磨开了:“那块玉佩是爸你和妈的夫妻共同财产,刘曼青是你的情妇,那你私自把那块玉佩送给刘曼青的行为当然就不能算作是赠与了?”
明德献越想越觉得可行:“爸,我们可以让妈去报警,然后把玉佩追回来。”
相信他妈看在那五千万的份上。会同意的。
明书军眼前一亮,反正事情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没错,他们要是不还,我们就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堂堂明氏老总,就是个吃软饭的孬种。”
明书军父子的无耻程度再一次地刷新了众人的认知。
“……你……”明书勋两眼发黑,他再一次举起了脚边的凳子:“我要杀了你……”
这一回,明书军不仅不怕他,反而顶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凑了过去:“来,往这儿砸,使劲砸,砸不死我算你输。”
“明叔叔,你冷静一点。”秦鸣雷深吸一口气,劝道。
不得不说,明书军还真就拿住了他们的七寸。
一旦事情闹大,明家丢点脸算什么,可万一被人发现明氏现在就是个空壳,进而顺藤摸瓜查到他们最近正在做的那些事情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明书军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被自己唬住了,惊愕之余,不禁大喜过望,他也顾不上细想:“那块玉佩你们想留下也行,五千万,只要给我五千万,我保管不会再纠缠你们。”
“……你休想。”明书勋粗喘着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就没办法了。”明书军冷笑着说道:“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明书勋睚眦欲裂:“你——”
“好。”明云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忍忍,再忍忍……
“不过五千万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最多给你五百万。”
“五百万,打发叫花子呢。”明书军摸了摸自己还在渗血的额头,龇牙咧嘴:“五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七百万。”明云舒冷声说道。
“我说了,五千万,我今天就要拿到手。”
“最多给你一千万,大不了鱼死网破,你这些年来应该从我……”明云舒如鲠在喉:“……妈手里拿了不少钱,你可以把玉佩要回去,我们也能把那些钱追回来,而且在此之前,我们还能告你一个入室盗窃。”
明书军嗤笑一声:“你也别忘了,那块玉佩可是你妈亲手帮我偷出来的,你舍得把她也告上法庭。”
明云舒一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好不热闹。
不管怎么说刘曼青都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又一想起她做的那些事,害她在秦鸣雷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她眼底不禁升起一抹厌恶。
然后便听见明书勋阴恻恻地说道:“我舍得就行了。”
听见这话,刘曼青悲从中来,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但没人管她的死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书军果断地见好就收:“好,不过我今天之内就要拿到钱。”
“好。”明云舒咬牙说道。
正说着,警察追来了,因为明书勋的保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明书军父子掳走的事。
明书军大喜过望,有警察在,他们就不怕明书勋对他们下手。
他天真地想着,等他们拿到了钱,就立马离开户省,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明书勋也奈何不了他们。
另一边,牧怡如看着桌子上的手机一阵迷茫。
明书军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认识,可为什么这些字合到一起来之后,她却听不懂了呢?
当年她和明书勋的事情被明家人发现之后,刘曼青的反应不可谓不剧烈。
上吊,喝农药,抱着孩子跳河,给她下跪……
当年,明云舒落水之后,可是真的差点就病死了。
明家人或许不记得了,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一直以为她当年差点害得明书勋家破人亡。
可以说,她对刘曼青母子的愧疚有八成便是来源于此。
所以,哪怕是明知道明云舒姐弟的丑恶嘴脸,她依然愿意把一半的家产留给他们。
可是,现在这又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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