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风声呼啸,柯盈又抖了抖,以为时檐没有听清楚,又忍不住唤了一声:“时檐~你睡了吗?”
“没有。”时檐淡淡的声音传来。
因为时檐的回话,柯盈的恐惧退散了许多,她抓着被子,还是略显惊恐地问道:“那……那我能不能去你那边睡?”
山洞内又突兀沉默了下来。
柯盈心中咯噔了一声,以为时檐想拒绝,可她实在害怕,怂怂道:“那你可以不可以和我说……”
“好。”时檐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柯盈懵逼,这到底是那个好?
“过来!”时檐又道。
柯盈明白了,害怕时檐反悔,她连忙抱起自己的小被子小跑了过去。
时檐嫌弃地看着柯盈的被子,说了一句,“塞不下去。”
山洞内本来就不大,他们的稻草也不多,所以他们两人的稻草床也就相当于现代的单人床,一个床位根本放不下两个被子。
那怎么办啊?
正在柯盈犯愁时,时檐打开了自己的被子,示意柯盈钻进来。
要和时檐直接睡在一起。
柯盈犹豫了一秒,直接将自己的被子扔到了自己的稻草床上,爬进了时檐的被子。
在她看来,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因为营养不良,瘦巴巴的跟五六岁都差不多。时檐也是如此,看上也就十岁出头,两人都是孩子,所以她睡得毫无心理负担。
而一钻入时檐的被窝,柯盈便感觉一股暖意袭来,和她无论怎么暖都只是温温的被窝相比,时檐这里太舒服了。
时檐本人像是一个小火苗一样,浑身都散发着暖烘烘的热度。
可惜心冷。
柯盈腹诽道,仗着两人都小,理所当然地紧挨着时檐,将自己的冰凉的小脚放到了时檐的小腿上。
时檐被冰得顿时浑身一僵,下意识拧眉张口,让柯盈把她的脚放下去,下一秒,他想起以前曾偷听到的话,只要睡在一起就有了夫妻之实,不由郁闷的闭上了嘴。
算了,这个丫头都那么主动了。
柯盈在将脚放上去的那一瞬,也感受到了时檐肌肤的紧绷,本以为自己会挨骂,正心虚地想着要不要放下来,然而等了两秒钟,时檐的骂声都没有传来。
她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时檐什么也没说,那就这样……继续放着?
柯盈的小脚丫不安地在时檐小腿上蹭了蹭,被时檐的冷酷虐得都有点抖|M了,时檐没骂她,都能让她高兴得不得了。
她想了想时檐为什么没有骂她,想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是她说的故事太过好听了这个理由。
旁边睡着一个时檐,在暖烘烘的被窝,柯盈刚才的恐惧早已烟消云散,她想了想,在被窝里往上爬了爬,爬到了时檐的耳边,轻声呼唤:“时檐,时檐!”
“做什么?”
“我再接着给你讲鬼故事啊?”
“……闭嘴!睡觉!”时檐忍无可忍,一把把耳边的柯盈按在枕头上。
柯盈:“……”
吵吵闹闹,夜也深了,柯盈不知不觉睡着了,夜色中,时檐睁开眼睛,侧头看向自己旁边睡得张牙舞爪,半截身子都露在外面的柯盈。
他皱了皱眉,伸出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柯盈的肩膀。
在夜色的寂静中,时檐静静地凝视着柯盈,半响后,他略微犹豫,还是伸出了手,将柯盈拥在了怀中。
感受着另一个生命在自己的臂弯,她安静地呼吸,心脏静静地跳动,时檐感觉一种陌生地感觉涌上心头。
这以后就是他的媳妇了?又懒又馋还笨!
时檐有点嫌弃,但是想到她傻乎乎送他红薯,又是一个给他做饭的人,做饭也还算好吃,想了想也就勉强接受了。
他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地放松,也步入了深沉地睡眠。
第二天,柯盈在这个山洞中第一次自然醒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山洞,奇怪时檐今天怎么那么好心,没有把她摇醒,让她起来做饭。
她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打开还有余温的陶瓷罐,看着里面香喷喷的鸡蛋羹,不由更是惊讶了。
时檐竟然自己做饭了,还给她留了不少。
为什么?他今天心情那么好的吗?
柯盈拿着勺子,恍恍惚惚的喝了一口,柔嫩的鸡蛋羹进入口腔,她忽然一个激灵。
不对!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檐竟然会做饭,做的还是她曾经的做过的鸡蛋羹,这绝对是偷学,不道德的偷学!
可恶!味道竟然还不错!
柯盈恶狠狠的吃了一口鸡蛋羹,眉头皱成一团,心中涌起深深的危机意识。
这样下去,她的厨艺全被偷学光了,时檐觉得她吃的多,把她扔了怎么办!
这样的事情,时檐大魔王绝对做的出来!
柯盈一边苦恼的皱眉,一边一口一口的吃着陶瓷罐内的鸡蛋羹,等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竟然把鸡蛋羹全都吃完了。
柯盈:“……”
她微微咳了一声,忙把罐子洗漱干净。
而后,她又将昨天的被子拿出山洞晒了晒,自己本人跟着晒了一会太阳,增强一下骨质,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前回山洞开始做饭。
她决定,以后一定要在时檐回来之前将所有饭菜做好,绝对不给他任何偷学的机会。
制定完作战方针,柯盈干劲满满,甚至为了打压一下时檐,这一顿简单的中午饭,她做的用心至极,味道都比平常好上一个阶梯。
于是,回来的时檐还没有进洞就闻到了洞内飘散的香味,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神色有些微妙,带着莫名的心情,他走了进去。
“时檐,你回来啦!”山洞内,柯盈搅和着罐子里的面条,听见动静,立即抬起了头。
“嗯。”时檐淡淡地应了一声,将手中湛蓝色的布包放在稻草窗边。
柯盈这时才注意到时檐的布包,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针线。”时檐言简意赅的说道。
“哦哦。”柯盈眼睛弯起来,露出笑模样,她没想到时檐动作那么快,昨天说的,今天就给她带回来了。
“对了,正好你在山洞闲着也没事,春季马上也要到了,我特地和人换了两节布,你给我做一件单衣。”柯盈的笑脸才扬到一半,传来了时檐理所当然的声音。
柯盈的小脸顿时僵住了,“……”
谁说她在山洞里闲着也没事,她也是很忙的啊!
仿佛察觉到柯盈的死亡视线,时檐的目光投过来。“有问题吗?”
柯盈看时檐正在盛饭,手中掌握着自己的生命来源,憋屈了咽下了不字,小心地婉拒道:“我是很想给你做衣服啦,可是我不会做呀。”
鞋子不给买,还想要做衣服!想得太美了!
时檐没有察觉到柯盈的心理,他净手后,一边盛着陶瓷罐中的白面面条,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没关系,有旧衣服,你照做就可以了。”
说得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柯盈极不情愿道:“好吧,不过我还是先给你缝那些旧衣服吧,我没做过,估计会用很多时间,损失很多布料哦。”
柯盈算盘打得哒哒响,她提前给时檐打预防针,又把自己的工期拉长,到时候每天糊弄一下,一两个月下来,一件衣服怎么也糊弄出来了。
“嗯。”时檐没有察觉到柯盈的险恶用心,他盛好了面条,递给柯盈。
柯盈伸手接过,向碗中望去,见不是往日的半碗,而是满满的一碗,不禁微愣,抬眸看了一眼时檐。
时檐神色不变,旁人永远无法从中窥得半天痕迹。
柯盈收回眼神,不自在地拿起筷子,低头吃了几口,心道:这个抠门鬼怎么忽然对她那么大方了。
她心中有些不安,回忆起昨天时檐让她躲在被窝,凉脚放在他小腿也没有骂她,早晨更是没有摇醒她,还给她留饭的种种举动,有些心不在焉吃着自己做的面条,别别扭扭地想道,这样的话,一个月,也不是不可以把衣服做出来的。
时檐依旧不知道柯盈心中的想法,给柯盈盛好后,他给自己盛了一碗,安静用膳。
饭后,因为山贼的工期比较紧,风尘仆仆的时檐又出去上工去了。
柯盈将陶瓷罐和碗筷洗干净,趴在稻草床上,打开了时檐带回来的蓝色包裹,里面有她需要的针线,还有一节灰色的布,以及剪刀之类的工具。
柯盈撇了撇嘴,暗道这时檐真是准备的够齐全的,估计在听说她要针的时候就算计好了。
她不爽地将布放在一边,拿起针线,穿针引线,然后目光瞄向了时檐昨天刚洗出来的旧衣服,将其扒拉过来。
找到昨天看到的小洞洞,开始缝补。
穿什么新衣服,旧衣服补补凑活穿得了。
银白的针头在灰褐色的衣服间上下穿梭,柯盈觉得自己太善良了。
时檐对她那么坏,鞋子坏了,连双鞋都不买,还天天压榨她,让她洗衣做饭,制作新衣,其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结果她以德报怨,还给他补衣服。
太善良了。
柯盈自我赞美了一番,看着自己手中缝补号的小洞,啊呜一声,恶狠狠地地用牙把线头咬断。
咬断后,她才想起蓝色布包里还有实验带回来的剪刀。
原身吃的不好,没啥营养,牙齿也不行,线头咬是咬断了,但是牙疼。
都是时檐的错。
柯盈将一切都归咎于时檐,看着手中衣服上补好的洞洞,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坏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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