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吃肉

小说:(快穿)渡魔 作者:宴难尽
    柯盈很想将手里的鱼骨头扔到时檐的脸上,但是看着时檐乌沉带着威胁地眼眸,柯盈还是十分憋屈地挪到了时檐面前给他捏腿。

    捏死你这个坏蛋!

    柯盈一边捏着手中没有多少肉的大腿,一边心中暗自诅咒。

    这一捏就捏了好长时间,每当柯盈想要停下来时,时檐便用晚上的鱼,用帮她包扎威逼利诱。

    柯盈憋着气,断断续续捏到天色见黑,时檐这才心满意足,再次拿起了鱼叉开始下河叉鱼。

    柯盈揉着生疼的手腕,害怕逮少了时檐不给她吃,在岸上指挥。

    幸运的是,时檐这一回逮了两条。

    时檐本来想让柯盈做汤,但是在这个年代,砂锅和铁锅都是极为贵重的东西,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继续烤着吃,只不过这一回,在柯盈的坚持下,他们将鱼肚子里的内脏掏出来了。

    围绕着篝火,两人再次美美地吃了一顿,同样,柯盈吃的是鱼尾巴。

    吃完晚饭,柯盈见时间不晚了,挪着时檐给她绑好的伤脚,一步一步地回家了。

    留在原地的时檐没有管她,静静烤火。

    天黑后,柯盈回到家中,苗娘的客人早就离开了,她做好饭,正等着柯盈,见她一瘸一拐地回来了,大吃一惊。

    柯盈知道如果说出村里的孩子想扒自己的衣服,肯定让这个脆弱的女人压力更大,所以只是说自己摔了一跤。

    即便如此,苗娘想到中午柯盈眼巴巴地回来,又被自己赶走的事情,眼泪一酸,趴在柯盈的肩膀上哭了起来,不断地说着都是娘不好,娘不好。

    柯盈不擅长面前对这样的事情,生硬地摸着苗娘的头,说自己没关系。

    然而她越说,苗娘哭得越发厉害。

    过了良久,苗娘终于停止了哭泣,带她到村里的坡脚医生那里看了看,给脑袋上了药,脚腕从新包扎,如此一番忙活,才带她回到家中。

    晚饭,苗娘特地给她煮了一个鸡蛋补补身体。

    柯盈已经吃了一顿,但是面对鸡蛋,还是狼吞虎咽地塞进了肚子里。

    这个身体被饿坏了,看见什么东西都想往嘴里填。

    柯盈想到在现代时,为了减肥这不吃那不吃的自己,心中更加忧伤了。

    吃过晚饭,苗娘搂住柯盈睡在床上。

    柯盈是一个成年人,颇为不适应,本想挣开,但是苗娘搂住了她,不容她挣脱。

    烛光下,苗娘看着柯盈头上包裹的白布,眼圈又渐渐红了,口中呢喃着,“娘错了,原谅娘……”

    这是还为小女孩的事情愧疚。

    柯盈想到小女孩因为这件事情真正离开了这个世界,不想再伤害这个母亲,任由她搂住,笨拙地说安慰道没关系。

    本以为苗娘会很快消停下来,却没想到苗娘越说情绪越严重,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柯盈被吓了一跳,她迟疑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任由她发泄。

    哭泣声在夜中响起,说不出的心酸。

    而哭着哭着,不断哭泣道歉的苗娘忽然又道:“……这不怨我,这不是我的错,怎么会是我的错,我没有办法啊!这是你的错啊,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苗娘的声音带着怨恨和歇斯底里,与刚才充满母亲,心怀愧疚的人截然不同,柯盈乍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震惊地看向了苗娘。

    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苗娘自己也恍惚了一下,察觉出自己说了什么,神色一变,又更改了说辞。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的错……盈儿,我对不起你……”

    她紧紧地抱了柯盈,好像说给柯盈听,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柯盈没有迟疑,伸手回抱住苗娘,似乎并没有听到苗娘那些伤人的话语,代替那个小女孩,无条件地接纳了苗娘。

    她知道,那不是苗娘真正的意思,这个被生活压迫的女人只是太累,身上的担子太重,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柯盈一下下,安慰着哭泣的苗娘陷入睡眠。

    桌上的油灯缓缓熄灭,柯盈想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壮志雄心地想到,凭她现代的知识,改变自己的生活条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到时候一定不会再让苗娘有那么大的压力。

    这样想着,柯盈打了一个哈欠,一天之内,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她也困了,闭着眼睛缓缓睡着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苗娘又恢复成了冷静温柔的模样。

    而无论柯盈受了多么严重的伤,苗娘还要做生意。

    所以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苗娘往柯盈怀里放了两个硬邦邦的窝窝头,又将换用的伤药塞到她的怀里,抱着她出去了。

    “小盈,你腿伤了不要乱跑,就在这里呆着,天黑后,我会来接你的。”苗娘将柯盈放在了屋后的不远处,距离小溪很近,又被树木掩映住,很是僻静。

    “好的,阿娘放心吧。”柯盈保证道。

    苗娘不放心地又嘱咐了几句,依依不舍地离开。

    柯盈目送苗娘的身影远去,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窝窝头,心道,不乱跑肯定是不可能的,她的任务是渡时檐,她肯定要和时檐多接触,不过为了她的两个窝窝头着想,她还是等吃完了再去。

    柯盈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完美。

    如此,她便静静地等待肚子里的早饭消化,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自己的窝窝头,直到吃完了才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慢吞吞地向着昨天的地方走去。

    走了几步,她想起昨天时檐气人的态度,担心不给时檐今天不给她鱼肉吃,想了想,便偷偷回到家,从厨房里拿了旧的陶瓷罐,又往油纸抓了一小撮盐,包起来塞到腰带里,心中有了底,这才又向溪边走去。

    临走时,她不小心又听到了一耳朵苗娘屋内的声音,心中微沉,想起昨日夜里入睡前的宏伟目标。心道,不仅为了苗娘,为了渡时檐,她也要想办法改善一下自己的经济情况。

    有什么能够快速来钱的生意吗?

    柯盈一边努力回忆着自己现代的记忆,一边拖着伤腿走向小溪边。

    想了一路,走到小溪边,柯盈还是什么记忆也想起来。

    她隐隐约约记得现代好像随随便便拿出一个主意,都能让古代人脱贫致富,怎么关键时刻,这些记忆全都不见了。

    柯盈沮丧万分,抬头一看,她发现自己的目的地竟然空无一人。

    时檐竟然没在,他去哪了?

    柯盈疑惑不已,将陶瓷罐放在一边,坐下来等他。

    坐在软软的草地上,柯盈等得百无聊赖,蝴蝶都大胆地翩然飞来,在她头上打转。

    柯盈无聊揪一把狗尾巴草逗弄着,忽然,她的目光移到了自己带来的陶瓷罐上,猛地想起,按照时檐的性格,红薯他都能抢,要是把她家的陶瓷罐也抢走怎么办。

    苗娘绝对会打死她的。

    所以还是不要给时檐用,藏起来比较好。

    关键是藏在哪里呢?

    柯盈着急地站起来,抱着胖胖的陶瓷罐子,想要找一个隐蔽地方藏起来,可是当她拖着伤腿焦急地走向一旁地草丛时,忽然草丛哗啦响了一声,从里面钻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张脸又青又肿,仿若猪头,神色如山雨欲来的乌沉,眼中带着阴冷,还隐隐冒着红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柯盈。

    “你在干什么?”脸的主人,时檐冷冷地问道。

    柯盈咽了咽口水,犹如被盯上的兔子,浑身的毛都跟着炸起来。

    以她鲜少灵验地直觉发誓,如果她的回答令时檐不满意的话,时檐绝对会撕了她的。

    她尽力扯了扯嘴唇,露出笑容,颤巍巍地捧起怀里胖大胖大的陶瓷罐,“我我我我……把我家陶瓷罐拿来了,帮你做鱼汤。”

    时檐看了看她怀中的陶瓷罐,阴阴地目光又挪到柯盈的脸上看了两眼,这才稍稍缓了神色,道:“既然如此,过来吧。”

    柯盈松了口气,看着已经走向溪边的时檐,抱着陶瓷罐,拖着伤腿巴巴地跟了上去。

    据那道声音给她的记忆显示,时檐平时不受村里待见,不但与他一般年纪大的孩子会排挤他,就连大人对他也极为嫌弃,剩饭宁愿给狗吃也不给他吃。

    所以时檐这一脸的伤痕,绝对是又被揍了,而且揍得还不轻。

    怪不得他的心情会不好了。

    不过好端端地,为什么挨揍了?

    柯盈正想着,前面的时檐停下了脚步,问道:“你会炖鸡吗?”

    “!?”柯盈一个激灵,抬头望去,只见时檐打开衣服外衣,怀里窝着一只乖巧地大母鸡,丝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柯盈说不出话来了,这绝对是偷的吧!不揍你揍谁!

    时檐见柯盈没有说话,皱了皱眉,道:“会做吗?”

    “会会会!”柯盈立即回答道。

    甭管是不是偷的,有鸡吃啊!

    “会那就赶紧做!”时檐冷漠道。

    “嗯嗯嗯。”柯盈如同小鸡啄米,瞅着时檐的神色,她小心地问道:“我拿了陶瓷罐子,也帮你做了鸡,那……那这鸡肉……应该会我的份吧?”

    不提前说好不行,柯盈可不敢相信时檐的人品。

    时檐闻言皱了皱眉,但转念一想,这么大的鸡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勉强点了点头,如周扒皮一般施舍道:“可以,给你喝汤,添一点点肉。”

    一点点也是肉啊。

    柯盈早就被这具没有油水的身体折磨得不行,闻言嘴角一咧,兴高采烈地应道:“好嘞。”

    有了美味作为动力,接下来她动力满满,指挥着时檐烧火,然后亲自煮热水,脱鸡毛,挖内脏。最后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遍,这才放进陶瓷罐里煮。

    一边煮,她一边不甘地念叨:“要是有生姜,八角,花椒,辣椒,葱……就好了,清汤一点味道都没有。”

    时檐不知道她念叨的都是什么玩意,等了半天的他有些不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不要着急,老母鸡就是煮的时间越长越有营养。”柯盈教育道。

    时檐本就心情不爽,眉头拧起,强忍不耐。

    柯盈往里面罐子底下添了点柴,扭头便看见了时檐又冷又硬的表情,脸上还泛着青肿,还偏作生气的模样,跟生气的猪头一样,可以说很搞笑了。

    害怕挨打,柯盈忍住了想笑的心情,扭过头连忙看火。

    火焰跳了两下,卷舔着陶瓷罐底,柯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她是来渡时檐向善的,这个时候正是要他感受到爱的时刻啊。

    她怎么只能笑呢。

    正好,她怀里还有治疗后脑勺的伤药,不管药对不对口,是药她就可以表现一下,没准会让时檐感受到人间的真情,关键时刻能阻止他走向歪路。

    想到这里,柯盈振奋了精神,扭头看向了时檐,睁大了眼睛,努力露出关怀的神色,问道:“时檐啊,你脸上的伤还好吗?”

    嗖的一声,时檐冷得像冰刃一样的眼神射了过来,丝毫没有感受到柯盈的关怀。

    柯盈差点被吓萎,一个小屁孩,眼神却那么犀利。

    她怂了,面露委屈道:“我不是这里有伤药嘛,想问问你用不用?”

    时檐毫不客气,道:“拿来!”

    死小孩,她就不该多管闲事。

    柯盈心里气哼哼,手中却老老实实地从怀里掏出了伤药,担心时檐将自己的药全都抢走,小心地说道:“你自己不方便,要不我给你上药吧,我保证很轻很轻的。”

    时檐凉飕飕的眼神上下扫视了柯盈一番,阴恻恻地威胁,“可以,不过弄痛了我,你的肉就没了。”

    死小孩,那么聪明做什么。

    柯盈心中腹诽,歇了蠢蠢欲动的坏念头,老老实实地打开药膏,粘在指尖一点点,凑上去,小心地在时檐红肿的脸上涂抹上,动作十分小心,生怕让时檐找到借口克扣她的粮食。

    火辣辣的青肿随着药膏的摸上变得凉丝丝的,在他脸上不断动作的人动作很轻柔,软软的,如春风拂面。

    时檐垂下了眼眸,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皱着眉,一脸认真谨慎为他抹药的小女孩,歪歪的发髻,黑乎乎的肌肤,身上衣服也旧旧的,沾着草屑。

    脏死了。

    时檐心中评价道,皱着眉挪开了视线。

    好在柯盈不能听见他的心里话,勤勤恳恳地给时檐抹好了药,末了,连忙将药塞进腰带里,故作大方道:“时檐,回头我还给你抹。”

    这可不能被抢了。

    时檐没有搭理她,直接拿起柴火往火堆里添了添,并不在意药的事情。

    柯盈心中气得哼哼,心道,这时檐也太不识好歹了,都给他抹药了,连一句感谢都没有,下次她就说药忘记带了。

    不过柯盈气也没有气太久,陶瓷罐里闷的鸡传来阵阵香气,她的思绪很快就面前的美食吸引走了,等了好一会,在最后快熟时,她往里面撒了点自己的带的盐,闻着喷香地鸡肉迫不及待。

    作为鸡肉的主人,时檐掌握了分鸡肉的大权,他制止住躁动的柯盈,将自己的小木碗给了柯盈,然后不怕烫的提起陶瓷罐,往柯盈碗里倒汤。

    鲜美的汤汁流下,带着晶莹的油光。

    柯盈咽了咽口水,只不过她虽然很喜欢喝汤,但是汤不管饱啊,她忍不住催促道:“肉!肉!肉!时檐快给我来点肉,你可是答应过的。”

    “着什么急!”时檐不咸不淡地轻斥了一声,随后放下陶瓷罐,将手探进去,直接将老母鸡拿了出来,翻个个,伸手揪掉了老母鸡的鸡屁股,然后扔到了柯盈的碗里。

    柯盈:“……”

    时檐很是淡定:“你的肉。”

    柯盈呆呆地低头,看了看在一碗清汤里漂浮的小屁股,又抬头看了看时檐理所当然的神色,面色逐渐狰狞。

    时檐!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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