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几位客官,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啊?”老鸨一扭一扭的走出来,打量了一下三人,最后目光落到了萧瑟身上,“哎哟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快进来坐呀,我们这儿的姑娘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呢。”
萧瑟不动声色的往旁边侧了下,躲过自来熟老板娘的手。
这青楼虽没有美人庄那么大,可里面云顶檀木作的梁柱,壁画画着仙子反抱琵琶飞天舞,中间吊着一颗明珠,如果不知道这里是青楼,还以为是个画斋,有点雅俗共赏的感觉。
老鸨领着三人走到一处桌子前坐下,谄媚的说:“三位公子想叫什么姑娘呀?我们这里有会琴唱曲的,也有下棋绘画的……”
“先给我们来三壶琼浆玉液!”雷无桀说,倒把老鸨给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笑脸:“好好,这位公子,想必是不喜欢这些,那先给你们上酒,一会儿想好了要什么姑娘再叫我啊。”老鸨示意旁边的伙计上酒,自己一扭一扭的走开了。
很快的伙计端上来三壶酒,给他们倒在了杯里:“几位客官慢用慢用啊。”
雷无桀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嗯嗯……”
“怎么样?”萧瑟端着杯子闻了一下,幽香扑鼻,确实是好酒。
“呃……没有老醩烧好喝……”雷无桀有些失望的又倒了一碗。
“你这小夯货,这酒味道甘醇,气味淡雅,是一种上好的酒,不比你那老醩烧值钱?”萧瑟抿了一口。
“你就记得钱,这酒喝起来没有老醩烧爽口,不太烈。”
“哼,没有品位。”萧瑟又抿了一口酒,然后缓缓放下杯子,“和尚,你怎么不喝?”
无心盯着酒杯,似乎在想些什么,没有动,也没有回答萧瑟的话。
“和尚?”萧瑟又问了一遍,无心才抬起目光看了他一眼,:“没事。”
“哟!快看啊!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和尚也来逛青楼了哈哈哈哈。”
两名醉得东倒西歪的人走了过来,指着无心笑到。
“这是不是就是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呀哈哈哈?”
无心一笑,缓缓开口到:“和尚逛青楼有什么稀奇的?小僧逛的也不是施主家。”
“哈哈哈哈……”雷无桀大笑起来,拍了拍无心的肩膀,“和尚你可以啊……”
萧瑟也忍俊不禁的弯了嘴角。
“大哥,他说你家是青楼……”
“嗯?!”这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秃驴你说什么!”
无心连头都不抬。这人看无心并不把他放在眼里,酒劲上头,一拳朝无心脸上抡过去。无心抬起视线和他对视了一眼,此人一对上无心的红瞳,瞬间就呆住了,然后“噗通”倒在了地上。
“……大……大哥!”后面的人吓了一跳,赶紧把那人扶起来,然后虚张声势的对无心丢下一句,“你,你给我记住!”
无心目光又回到了装着酒的碗里,萧瑟瞥了一眼无心,觉得有些异样,正想开口,旁边的人群就一阵骚动。
“波斯美女出来啦!”
“出来了出来了!”
萧瑟轻轻偏了头,看到一名女子身披飘带,从最高层一跃而出,随手扔出的丝带当作了路,身体似乎没有重量,脚尖一点,从上面滑了下来。
萧瑟不感兴趣的回过头,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无心怎么了。
下面的看客们都纷纷鼓起了掌,女子妖娆的落下,站在了一个桌子上方。
“美人!我出一百两黄金!为我挑一只舞吧!”
“我出五百两!美人陪我喝杯酒!”
“我出一千两!”
女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看客,然后径直朝萧瑟几人走了过去。
“这几位公子,奴家陪你们喝一杯可好?”美人妩媚的倚在了桌上。
“凭什么!他们几个都没出钱!凭什么能让美人和他们喝酒!”
“美人为什么!”
周围的人不乐意了。
“哎哎,各位大爷各位大爷,我们如云全凭自己挑人的,你们也是知道的,消消气消消气,我马上把我们这里最好的歌姬请出来给大家唱一曲。”老鸨赶紧出来稳住场面,围着的人才纷纷散了。
名叫如云的女子轻轻一笑,端起桌上的杯子晃了晃杯中的酒:“不知几位公子意下如何?”
“喝酒?好啊!来!我先干为敬!”雷无桀端起杯子就先饮了下去。如云到显得有些意外,随着也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如云把酒杯放下,转向萧瑟:“怎么这两位公子不看奴家呢?是奴家不够美?还是不够媚?”如云说着,抬起一条腿搭在了桌子上。
本来雷无桀正咕嘟咕嘟的喝酒,冷不丁的眼前出现一跳大白腿,惊得他差点呛死。
萧瑟终于是叹口气,淡淡的对如云说:“这位姑娘,全场这么多人,有权有钱的这么多,为什么挑我们三人?”
“很简单,全场的人都看着奴家,只有你们三人,一个在喝酒,一个在发呆,还有一个意兴阑珊的样子。越是对奴家不感兴趣的人,奴家就越感兴趣,自然就过来了呀。”
“感兴趣?为什么要对你感兴趣?”雷无桀不解风情的样子倒是意外的适合现在的情形。
“奴家从波斯远道而来,生得比你们中原的女子都美,而且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奴家如此好看,怎么不会对我感兴趣?”
“好看……”雷无桀倒是一本正经的看了下如云,然后笑到,“我身边这两位生的才叫好看。”
萧瑟皱了下眉,这小白痴。
如云细细看了看二人,笑道:“二位公子确实生得好看,这位青衣的公子,眉眼如画,英俊挺拔;而这边这位,嗯……果然生的极美,还带着一丝妖娆,若他为女儿身,只怕我这琼羽第一美人的称号,就要让人了。”
无心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萧瑟瞥了一眼他,倒是发现他状态越来越不对了,于是站起了身:“这位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萧瑟说着伸脚踢了下雷无桀:“走了。”
“哦哦好。”雷无桀喝下最后一口酒也站起了身。
无心微微皱了下眉,也站了起来,没想到身形居然一晃,看似要倒,萧瑟在脑子动起来之前,手就先伸了出去扶住了他。
这下三个人都有些发愣。
雷无桀发愣是没有想到无心一口酒没喝居然醉了。
无心发愣是没有想到萧瑟居然伸手扶自己。
萧瑟发愣是自己为什么在大脑发出命令前就去扶这个和尚。
“几位公子何必急着走?再玩一会儿吧。”如云手一挥,四周的门窗一下子就关上了,在玩的人都好奇的停了动作,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这是何意?”萧瑟看了眼四周,几名看起来像是打手似的人正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奴家说过了越是对奴家不感兴趣的人,奴家,就越感兴趣。”如云一手叉了腰,一手玩弄着落在肩上的一缕头发,然后突然面露凶光,“抓住他们!”
几名杀手一涌而上,朝三人扑去,“哼,想打架是吗?!来啊!”雷无桀兴奋起来,一下子跳在了桌上。
这几名凶手就是纸老虎,才两三分钟,就被雷无桀打趴下了,一个凶手被雷无桀一打,朝无心站的地方摔了过去,萧瑟的下意识的就拉了无心一下,没想到这一拉,无心居然倒在了萧瑟怀里。
萧瑟心脏猛的一跳,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无心没有抬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的。
“哼!”如云从手下手中接过两把弯刀,脚一踮就朝雷无桀冲了过去。
“波斯阴阳双刃?”萧瑟看着如云的武器,如云冷笑一声:“没想到公子居然认得此兵器,可兵器却是不认人的!”
雷无桀抬手一挡,然后握拳朝如云打去,如云往后几个翻滚,跳在了二楼的栏杆上:“哟,这位公子真的不懂怜香惜玉,对奴家这么美的美人都下的去手。”
“我这位兄弟可能最不懂的,就是怜香惜玉了。”萧瑟有些不耐烦,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不好把无心推开,还是感觉到无心的体温越来越高了,“至于姑娘说的美人……我家和尚可比姑娘美多了。”
萧瑟说罢转身:“雷无桀,走了!”然后单手搂着无心一下跳上了一扇窗户,然后跳了出去。
“你们!”如云气得随手一扔,刀飞出去砍落了一个富商的帽子,“奴家从出生起还没受到这种侮辱!”
“主人,要追吗?”
“追!”
萧瑟单手搂着无心,脚步运气,轻功急速,很快就到了客栈门口。萧瑟把无心放进马车的座位上,无心闭着眼,脸色微红,呼吸也不顺畅。果然是发烧了。
“雷无桀,赶紧走,那人说不准会追上来的。”萧瑟说,雷无桀点点头:“知道了!”
萧瑟坐在无心对面的位置上,看着无心,似乎在想什么,伸手想试试他的体温,手伸出一般却停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覆上了无心的额头,确实很烫。无心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平时妖艳的红瞳此刻却有些迷茫的看着萧瑟。
萧瑟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还是无心先开口说:“萧瑟……”
“你这和尚,居然发烧了,小身板不行啊。”萧瑟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说了这样一句,然后拿出水壶,到在了杯子里,无心于是撑起身子准备接水,没想到马车一抖,无心却向座位下方摔了下去。
然后下一个画面就是,杯子没倒,水也没洒,无心也没掉下来,萧瑟已经把他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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