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托尼评价为太愚蠢的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
神盾局在舆论背后推波助澜,似乎铁了心要将自己和血族有关系这个事实扭成一个无中生有的诬陷。人类的矛头焦点一下子全部指向了那个黑发的血族,倒是异物那边在欢呼,庆祝他们的公爵的回归。
原来德古拉的房间里的电视是这个用途。
卢卡斯修长的手指有耐心的敲击着棋盘,沉默不语的看着电视机屏幕里的躁动,手边的红茶已经凉透了,起初浮在上面的茶叶已经沉到了杯底。除了一开始象征性的品尝,他没有再多喝一口。德古拉看着他,不得不打心底里佩服卢卡斯的修养,老实讲他听见那些不堪入目的词汇被人类用来形容这个维护了不知道多少年两个种族间那种微妙平衡的血族的时候,绕是与伯爵无关,他也有些怒火的。
但是话题中心的这个老家伙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电视的功夫还能反手走一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棋。
“所以美国队长肯定是被迷惑了对吧!我就知道!”
一个孩子的欢呼声传来的时候,德古拉看到卢卡斯终于捏碎了手里的国际象棋。
黑发血族“砰”地站了起来。
德古拉跟着站起身,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一样挡住了他的去路。两双猩红色的眸子对视,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似乎要碰撞出火花。
“一天,时间没到。”
伯爵先生摇了摇手指,笑着说。
“没意思,弗拉德。”卢卡斯的声音像是生吞了一整袋辣椒粉那样,听上去压抑又沙哑,“我不在乎。”
“你是怕你的人类情人误会?”德古拉走近了些,手中光芒一闪,一柄银色的宝剑凭空出现,带着些寒意。
“我不怕。”这话用那种嘶哑的声音说出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底气,黑发的血族往后退了一步——其实德古拉的剑并未指着他,也许是后者知道这种小孩子般斗狠的行为其实没有什么威胁性。
毕竟他俩谁都搞不死对方。
两个血族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像草原上遥遥相望的狼和狮子。
最后是白发的伯爵先开了口。
“他们放弃了你。”德古拉的声音一直是那种标准的男中音,在这种小房间里听上去意外的有些温柔,“你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卢比,这是现实。”
电视机里面,那些争先恐后报道这件事的记者的声音成了德古拉的背景音,似乎在附和他的话。
“一旦有什么事情,你是最先被舍弃的。即使你帮了他们很多次。他们怕你,你不清楚吗?”
“我说了,我不在乎。”德古拉的劝说似乎戳到了卢卡斯的痛点,他的法杖指着白发血族,杖头上那颗红色的宝石光芒正盛,“我……”
公爵的声音戛然而止。
最大的那个电视机的屏幕上史蒂夫.罗杰斯的脸格外显眼,金发的美国队长脸上有些灰尘,看上去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身边站着的,扶着一个男人的,不正是丢失了一只手臂的詹姆斯.巴恩斯吗?!
卢卡斯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就陷入了伯爵的圈套,手中的法杖被银剑挑飞的刹那,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血族已经被速度不知道快了他多少倍的德古拉硬生生抵到了墙上。
剑刃指着喉管,白发的血族眯眼看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要渗透到他的每一个毛孔中。
“你做了圣水。” 尖利的剑锋划开的伤口并没有立刻愈合,而是往外不停地流血的时候,卢卡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个血族伯爵,弗拉德。”黑发的血族咬着牙说,“你怎么能……嘶。”
——一个血族往兵器上涂圣水,这是会被该隐抛弃的行为。
他话没有说完,卢卡斯倒吸一口冷气的原因是德古拉的尖牙正咬在他被圣水涂过的武器所伤的伤口处,那里原本皮肤因为无法愈合的伤口而升温,以至于有些烫人。伯爵贴上来的一瞬间,他有种掉到冰块里的触感。
他第二次被同类咬了,还是同一个人。
“你……”
这种屈辱的感觉绝不比被人类绑在十字架上焚烧好到哪里去,卢卡斯没有管此刻抵在他胸口的要命的武器,他的指尖蹦出一道蓝色的光——一把手柄精致的雕花匕首毫无不留情的捅到了德古拉的腹部,血族甚至握着匕首的手柄转了半个圈。
……
德古拉的伤口在迅速愈合,被捅伤的一瞬间伯爵并没有什么反应,若不是手上的触感让他确认德古拉应该会感到疼痛,卢卡斯会以为自己是在攻击一坨已经腐烂的肉。
下一秒,他知道德古拉松了口。
但他没想到这是伯爵愤怒的前兆——涂过圣水的剑刃插入他的腹部的一瞬间,卢卡斯感觉大脑被一种陌生的痛感袭击了,眼前的景色都晃了一下,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德古拉干脆直接地咬开了公爵的颈动脉,大量鲜美的血液涌入喉管,伯爵有些贪婪地享受着这种难得的美味,他能感觉到自己腰间的匕首带来的剧烈疼痛。两个人互不相让,即使这样德古拉也没有松口,直到阴影里的黑发血族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点,手有些无力的打在墙上,伯爵才停止了进食。
有些留恋的在白皙的脖颈上的伤口舔了几下,弗拉德.德古拉低头查看了一下黑发血族的伤口转头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他下手很有分寸,被圣水伤到的地方的鲜血浸透了卢卡斯黑色衬衫,德古拉捂住正在不停流血的地方,把已经失去意识的公爵拦腰抱了起来。
施密特在门口抱臂看着他。
“你别搞死了。”
红骷髅见识过血族惊人的再生能力,德古拉就算被轰成碎块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面恢复。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仅仅是涂了圣水的武器对吸血鬼的杀伤力,如果没有尼拉缇雅的血,也做不成这东西。
“我有数。”
德古拉冲自己契约的主人微微弯腰,礼貌地说。
……
卢卡斯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像是被铁锤砸过一样。身体有种不属于他一样的疲软的感觉,四肢绵软用不上力气,所有的法器都被取走了。脚上和手腕上冰冷的触感和叮当的响声告诉他被拘禁了——这是中世纪用来断绝巫师和魔法之间联系,专门做的锁链,这东西让公爵先生连最低端的咒语都吟不出声。
脖子上和腹部的特殊伤口被包扎过,若不是被锁在这里,卢卡斯大概会产生他和对面正看着自己的家伙是队友的错觉。
“醒了。”
施密特手边放着一杯咖啡,正微笑着看着他。
即使处于弱势,黑发的血族依旧保持着那种胜利者一般的眼神,卢卡斯昂了昂下巴,算是回应。
——就是这个人类。他在让异族给他当免费打手。
这种眼神让施密特莫名其妙想起了他的老对手史蒂夫.罗杰斯,有一点微妙的不舒服。
“我们终于能好好谈谈了,找了你几次,你知道你的态度让我的小忠犬很伤心吗,舒泽先生。”施密特伸手摸了摸血族柔顺的黑发,后者往后躲了下,却被有些强硬的扯着头发——红骷髅用两个手指捏着对方的下巴,强迫卢卡斯和他对视。
啧。
施密特不得不感慨,血族就是生来漂亮的种族。德古拉和卢卡斯都像是那种被恶魔眷顾的生物,比正常人要白皙的皮肤和红色的眼睛,轮廓的线条以及黄金比例般的身材,都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我很好奇,你和罗杰斯队长,谁是躺在下面叫的那个?”红骷髅的手指从卢卡斯脖子上的绷带那里蹭过,笑着问。
“你是暗示想在我下面躺着叫爸爸吗?”卢卡斯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嘴上的话却比施密特还粗俗,“抱歉,对着你的脸我觉得我硬不起来。”
他在有意激怒对方,然而施密特似乎没有生气,后者慢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抵在黑发血族的脖颈上:“嘴上逞能的家伙。你们会疼的,对吧?”
卢卡斯没有说话,他抿唇看着施密特拿着那把小刀不怀好意地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下。
“空间宝石在你这。”
奥,对。空间宝石。
卢卡斯都快忘了这东西。
他勾了勾唇角,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红骷髅:“拐弯抹角,又是所谓的永夜,又是去迷惑矮人和精灵,最后想要的是这个东西?”
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把空间宝石取出来。
“聪明的孩子。”
人类表扬了他一句,那语气让公爵先生有些反胃。施密特的每个动作都让卢卡斯感到不适,他温热的指尖从血族冰凉的脸颊上划过,最后停留在看上去脆弱不堪的喉结那里。
男人一把抓住了血族的脖子——吸血鬼不需要呼吸,除了嗓子被压迫的疼痛外这个举动没有威胁力。卢卡斯的岁数活的太久,即使当场没扭断脖子,他也不会因此死去。
卢卡斯瞪着他,眼睛里面全是红丝,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胁力。
……
“施密特先生。”
德古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发的伯爵皱了皱眉,出声阻止了人类接下来可能的举动。
“”施密特松了手,“我的小忠犬不开心了。”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无视了身后黑发血族的咳嗽声。与德古拉擦肩而过的时候,施密特像是奖励般的摁了一下伯爵的肩膀。
卢卡斯沉默地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直到红骷髅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真的是弗拉德.德古拉么。”
一个高傲的血族伯爵如今心甘情愿的听人类叫他“狗”却没有任何怒火,自尊心似乎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变成了一丝浮云。
德古拉的视线停留在公爵脖子的绷带上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才没一会儿,他就想念那种特殊的血液的味道了。
“我跪着,但我至少活着。”
伯爵先生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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