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正击中角斗士老大的后脑勺,发出闷然牙酸的咚响,男人一声惨叫后应声而倒,被肥皂砸中的地方破出道大口子,鲜血汇成条小溪争先恐后往外涌。
在角斗士里混成老大的多少有几下子,抗击打能力挺不错。被肥皂击倒后,腰上用力,转眼鱼跃而起,愤怒的边吼边冲向涅罗安。
他身边的小弟刚开始还因为自己老大备块肥皂击倒而愣神。不过在男人的狂吼中,他们很快回过神来,习惯性的跟着自己老大往前冲。
一群角斗士气势汹汹的朝涅罗安张牙舞爪扑来,涅罗安却一点都不紧张,依旧带着微笑好整以遐的站在门口。
砸中老大的肥皂并没有从空中落下,松脂油被做成肥皂之后很坚硬,但只要力道控制得当,就能够充分发挥它里面含有胶质的弹性。
肥皂击中老大脑袋后弹到浴室水泥墙上,硬实的水泥墙被压出个浅坑,并且以精准的角度再次反弹向角斗士人群。
第二个倒霉货很快中弹,这次他被击中了腰窝,惨叫声震天响,脚上一软向他旁边的角斗士倒下去。
再加上浴室地滑,成功的压在旁边男人身上,双杀。
肥皂依旧没落下,反而在浴室里像个弹性十足的橡胶球,越弹越欢快,而且冲击的力道在精准的角度下一点都没减损。
怒吼着向涅罗安冲来的角斗士,还没来得及到达他们目标的脚尖前,就被一枚小小的松脂油肥皂全数放倒。
角斗士老大也在不知道被松脂油肥皂冲击了第几次后,捂着浑身的伤痛躺在浴室地上□□着起不来。
这一切都在涅罗安的计算范围内。
顶级哨兵的基因让他大脑高度开发,他能够清晰的捕捉到松脂油肥皂撞击在墙面上弹出后的每个角度,然后进行快速而惊人的计算。
现在,原本要给他颜色看看的角斗士都已经躺在地上,涅罗安觉得是时候该让肥皂停下来了。
恰巧,肥皂在击穿了一把木质长椅的凳脚后,像涅罗安飞来。
涅罗安微笑着退后,关上了浴室的门,肥皂撞击在木门上。
“你!”涅罗安身后传来呼吸声,他转头看,是黑鹰喘息跑近,幽黑的眉宇被担心填满。
他发现涅罗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大大松了口气:“你没进去洗澡吧?”
涅罗安实话实说:“进去了。”
黑鹰好不容易放下的心脏再次被揪起来:“什么他们……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涅罗安笑得像个大男孩:“没有啊,他们对我挺和善的。”
“和善?”黑鹰狐疑地复述,另只手打开浴室门。
他不认为这些如狼似虎的禽兽们会对涅罗安“和善”。哪次新人来不是被他们修理到趴在地上起不来?
浴室里的气氛果然一点都“不和善”。墙壁上都是凹进去的浅坑,形状很像是拳头导致的。木质长椅被损坏,瓷砖铺就的地板上更是七横八竖躺着不断扭动□□的角斗士。
黑鹰黝黑的脸蛋变成黑泥做的雕塑,僵了好久。大脑对眼前的景象做了最符合他认知的处理。
“你们又在浴室里打架了?!这次是谁带的头!!把我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谁允许你们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斗殴的!!”黑鹰挺直了腰杆愤怒的呵斥。
地上的角斗士们一个个委屈啊!!他们哪里打架了!!
有个年轻气盛的角斗士忍不了这委屈,压下浑身上下要散架的痛楚,怒道:“我们没打架!”
“没打架,那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黑鹰才不相信。
年轻的角斗士被噎住,抿唇瞪大了闪着泪光的眼睛远远瞪视涅罗安和黑鹰。
涅罗安对于那一波投来的怨恨目光毫无畏惧,甚至大摇大摆走到躺尸的角斗士们附近,弯腰拾起地上的肥皂:“大家可能是被肥皂绊倒了吧。”
他说了大实话。
然后,浴室里陷入了沉默。
黑鹰脸上都是努力压制的问号和不解。他觉得这个俊朗的男人简直是个怪胎,身经百战的角斗士怎么可能被块小小的肥皂绊倒?这是笑话吗?
可地上的角斗士们便秘的表情又让他有一丝违和感。毕竟他也训练了这帮狼崽子这么久,多少对他们有些熟悉。
“你们真的是被肥皂绊倒的吗?”黑鹰神识鬼差的问了句。
地上的角斗士们纷纷深吸口气,倔强的扭过脑袋闭紧嘴巴不说话。
赌上角斗士的尊严,他们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真的是被块肥皂绊倒的!!
角斗士们的沉默让他们集体被在烈日骄阳下罚站了一整个中午。
当然,这些艰苦的训练,黑鹰都自觉把涅罗安排除在外。
毕竟,他是个要被“安安全全”培养成角斗士的男人。
其他的角斗士在烈日底下煎熬,涅罗安坐在凉棚底下伸着长腿观赏,身边还有对他百分之百忠诚的小团子给他端茶递水,看的其他角斗士一阵又一阵眼红。
在角斗士的团体里都流传着句鸡汤般的至理名言,现在流的汗水都是为了在战场上流更少的鲜血。所以角斗士们从来不会在训练里偷懒。
然而,看着凉棚里悠哉的男人,每个角斗士心里都在咆哮,去tmd!他们现在只想把凉棚里的男人揪出来,然后把自己换进去!
在后来的训练里,黑鹰都谨遵自己主人的教诲,他从来没有把涅罗安放下过训练场,每次都让他在一旁“安安全全”地看着。
这样的区别对待让其他角斗士越来越不满,尤其是老大赫宾。
赫宾对涅罗安厌恶极了。
这个坐在凉棚里的家伙算什么?!如果他仅仅是个出卖色相上位的贴身男奴,赫宾还不会觉得那么恼怒,他甚至都不会看涅罗安一眼。
但现在这家伙却是个角斗士!角斗士怎么可能在训练的时候躺在凉棚里成荫!!
赫宾觉得涅罗安简直玷污了角斗士的称号,可涅罗安一直都有黑鹰护着,赫宾出于对黑鹰的敬怕,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涅罗安,只能在暗中搞小动作。
可让他觉得心塞的事,不管他想什么办法暗整涅罗安,都能被眼前这个奴隶轻轻松松化解。这奴隶运气好的简直不是人!!
赫宾让手下偷偷往涅罗安的饭菜里撒.尿,结果就是会有不知情的蠢货,又把那碗加料的饭菜拿到他们自己的桌上,让自己人吃了一嘴的尿。
他还让人悄悄堵住去山野里上厕所的涅罗安,企图在他落单的时候修理他。然而一群三四个人愣是怎么打都打不到这男人。
脚底下石头和草木都像被恶魔下了诅咒,次次都自动阻挠他们。围攻涅罗安的小队每次都自己摔得鼻青脸肿无功而返。
时间久了,大家就觉得涅罗安有点邪门,再加上小团子总是用罗马语和他家乡话交替着喊涅罗安“祭司”,这让大家对涅罗安更加害怕。说什么也不敢再听赫宾的话找涅罗安麻烦。
成了光杆司令的赫宾胸一口恶气出不来,憋闷的像是胸中塞满了棉花。
但是,他就是拿涅罗安没办法。
这段时间同样郁结的还有角斗士学校的校长。
黑鹰不止一次跟他反映新来的角斗士们身体素质太差,最近的训练都不尽如人意。
偏逢屋漏连夜雨,新人训练不上来就罢了,偏偏他们家的自来水管道还被碎石砸断。
罗马的贵族几乎家家都有自己的自来水管道,城里的宅邸大多都从台伯河引水,而住在山上的布鲁图斯一家则从山泉水里引。
在山上引水的管道比从河里引水的管道更加昂贵,也需要技术含量更高的管道工。
帮他们家修了一辈子管道的老管道工一周前去世了。下葬的那天下了雨,山洪把管道都冲散了,偌大的豪宅里已经有一周没有自来水。黏腻的衣衫粘在身上,许久没有洗澡的布鲁图斯觉得自己快臭成条咸鱼了。
正在他和自己的妻子愁眉不展在沙发上忧愁望着天空时,他的贴身奴隶憋红了脸冲进天井,咿咿呀呀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布鲁图斯恼怒的一脚踹在奴隶的肚子上:“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他咒骂的声音刚落,眼前骤然恍过到耀眼的银光,有修长的身影背着光从宅邸门口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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