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应该是来过地狱的。
在茨木童子打开阴界大门后,一股阴冷的风从敞开的门里吹出来,她没有犹豫,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身体已经为她做做出了选择。
站在昏暗的走廊上,她转过头——大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关闭了。
迈出脚,墙壁上的火焰蹭蹭地蔓延到远处。在石柱上无数的眼珠子动了起来,最后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有点诧异的往前走着,发现这些眼珠子依旧锲而不舍地盯着她,
“是谁在那里!”
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响起,
她愣了下,看着远处阴影处走出来的身影发出了迟疑的声音“……牛头马面?”
很快,那两个硕大的身躯就落在了眼前,这对从声音听起来是女孩子的好姐妹一左一右地打量着她“你一个人怎么过来的?难道……是想趁着阴界大门打开逃跑?!”
马面低下头贴着她的脸嗅了嗅,然后打了个喷嚏。
她面无表情地闭上眼,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口水沫子后听到马面的声音“这个味道,是从彼岸花大人那边逃跑来的吧,绝对错不了!”
“那个。”她忍不住发出声音“请问你们知道青行灯吗?”
还在商量她从何来的鬼差们停了下来,两个对视了眼,摇头“不知道。”
“如果你要找什么人的话可以问问阎魔大人,不过大人最近都太忙了,或许你可以问问彼岸花大人?”
于是她就被五花大绑,被牛头马面匆匆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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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和夜斗抱着一些柴火回来的时候,这边正在进行浩然工程。
留在原地的三个式神在轮流使用着各自的技能,萤草使用恢复技能身边已经落了很多大片的树叶,辉夜姬和花鸟卷站在一起,一个使用幻境造出竹林,另一个则是用飞鸟把竹子打断……等等,那个竹子原来是真实能用的吗?
夜斗同她一起站在原地看了会,扭头问她“她们在做什么?”
她想了想,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不去管一下吗?”
“她们有分寸。”说着,她再一次迈出脚步。
看着萤草辛苦的抱着叶子绑在竹子上,她有点看不下去,在萤草和辉夜姬身边蹲下来看了看“要帮忙吗?”
满头汗的萤草头也不抬的拒绝了她“妈妈在旁边休息就好,我们自己来!”
她挑眉,又看向辉夜姬。
沾了不少脏的小花猫抬起头,依着萤草的意思向她摇头。
总有种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妈妈的微妙感,她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很惆怅。身边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夜斗突然在两个孩子之间打了把手,抓着绳子用力的扯了下把扎的松松的竹子整整齐齐的拼在了一起。
“小鬼就别逞强了,这点力气就算你搭好了也很容易坏掉的。”夜斗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微微抬眼看向不高兴地萤草“除非你想让美月被竹子砸死。”
萤草沉默了会,安静地靠近夜斗开始虚心请教起来。
她也凑上去认真听了会“夜斗,你对这种事情很熟练啊。”
“嗯,”男孩哼了声,轻声说“以前经常在树林里过夜,所以一回生二回熟。”
“……”
感觉到四周安静,夜斗抬起头。
几个人关怀又怜悯的注视让他怔住了,他皱紧眉,不高兴地看着她们“你们干什么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夜斗你真可怜。”花鸟卷抹着眼角的眼泪,心疼地捧胸。
“是啊,没想到你以前过的那么辛苦……”萤草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哈?”
夜斗震惊地看着几个式神,然后求救般的看向了没说话的女生。
她沉默着,用关爱的眼神摸了摸夜斗的头。
那微皱的眉头与充满关切的视线,犹如温暖的手心抚慰着他的内心,夜斗慌乱地打落她的手别扭地说道“别随便摸我的头,我可是神啊!”
“夜斗夜斗,你是什么神明?”
“……”
男孩没有说话。
她也好奇地低下头看了眼,结果却被夜斗嫌弃的推开“别凑热闹了,东西还没做好还有心情问东问西的。”明白人都能感觉到夜斗对这个话题的抗拒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还是没有再追着问下去。
简陋的小屋搭好了,白狼拎着几只猎到的野兔回来处理了皮毛,然后在花鸟卷堆积起来的石头圈里生了把火开始烤肉。
怀里抱着辉夜姬,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这群式神给宠坏了,连事情都不会做了。
摸着辉夜姬柔软的头发,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养的两只猫,不知道现在那两只现在在哪……感受到她情绪变化的辉夜姬转过头“妈妈?……怎么了?”
她不禁压低身子,胸口贴上女孩的后背让下巴抵在辉夜姬的头上。
“没什么。”
#这也算是个大猫了?不,并不是#
她抱着香香软软的辉夜姬,昏昏沉沉地想着。
只是这份睡意很快就被打断,夜斗跑到了这边“喂,有妖怪过来了。”
“……”
“喂!”
“我知道。”她无奈地睁开眼说“应该只是路过吧,没攻击我们的都可以无视掉。”而且她手里还有四个式神,又有结界,就算有妖怪来也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完她又疲惫地打了个哈气,继续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了一个笑声,听起来还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那人似乎在对其他人说话,声音低醇又好听,如夏日里的一阵微风吹进了她的心里。
“牛鬼她是这么说的呢。”
这声音虽然好听,但是会不会靠得太近了?
她清醒了些抬眼看到了站在结界边的男人,金色的长发,发尾上扬的造型有点眼熟,不止这些,就连那嚣张的笑容和五官都很像她见过的一个人,只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是黑色的头发。
穿着藏蓝色和服的男人披着黑色羽织与她对视,在他身后是一个垂着黑发的青年,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牛鬼阴森地瞥了一眼就不再看她。
这两个家伙……好像都不好惹的样子啊。
她抱紧了辉夜姬,笑着又看向了最前面的金发男人试探的问了句“奴良鲤伴?”
“嗯?”金发的男人有点惊讶地看着她,金色的眸子虚起里面的光闪烁了下“小姑娘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奴良鲤伴啊。”
他的手随意的搭在腰上的刀上,笑得有几分肆意“还是说我们曾经见过?”
这个动作不知是无意间的还是有意的,身边的几个式神都警惕地盯着,手里悄悄握住了各自的武器仿佛随时离弦的箭。
她听后又认真地盯着男人看了会,突然发现这个人的眼睛似乎比那个叫奴良鲤伴的要淡一些,他是金色,而奴良鲤伴是金棕色。这种感觉为什么有点像找茬游戏啊……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不起我好像真的认错人了,”
可是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像?
“你……有兄弟?”
男人阻止了身后的牛鬼,笑眯眯地同她说“称兄道弟的倒是很多,但是叫奴良的应该只有我一个才对。”
眨眼的功夫,在结界外的男人身影突然消失。
她又迷茫地眨眨眼,望着外头的牛鬼。
歪头的妖怪不冷不热的注视着她们,脸上没有意思破绽。
身后有风!
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一只手有力的按住,温热的身体贴近她的肩膀靠在她身边,就像关系亲密的恋人一样——她被揽着肩膀靠上了男人的肩头,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关于那个‘奴良鲤伴’我很好奇,可以和我聊聊吗?”
男人低下头,语气暧昧地勾起她的下巴。
“可爱的阴阳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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