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就在眼前,但是却屡次从她手中溜走,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她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们认识吗?”
那双金色的眼睛有些失落的看着她,男人叹了口气,说“你果然不认识我了啊……”
她眨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你知道我是谁?!认识我吗!”
男人被她突然激动的模样弄懵了,但是还是游刃有余地抱着她躲开那些‘尸体’的攻击,他挥刀的动作干净而利落,像是做过无数遍。他小心地不让那些溅出来的血落到少女身上,哪怕是衣角也不行。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叫锦鲤。”
即便在战斗的时候男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带一丝喘息。
“是来自荒川的一只代表幸运的锦鲤精,之后你嫁给了我,成为了我的夫人。”
“嗳?”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自己结过婚??
“别不相信啊。”男人扣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怀里向后撤退了好几步,轻快地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我们还要一个六岁的女儿哦,是你给取的名字,叫奴良陆生。”
哈……连女儿都有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那你是……?”
“奴良鲤伴。”他说着一边的眼睛阖上,看着周围怎么也砍不死的‘尸体’略微沉思了下,说“虽然还有很多话想和夫人说,但是这些家伙看上去一点都不给我时间啊,”
她的注意也被这句话转移到了他们的身边。
从奴良鲤伴出现后,这些‘尸体’就开始突然攻击起他们了,这个奇怪的空间里也翻涌起一阵接着一阵充满恶意的黑泥,将被砍的不能动弹的‘尸体’吞噬掉。
“那是什么?”奴良鲤伴捏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然后扭头看她“那个,是妖怪吗?”
妖怪?
她意外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又看向他所说的黑泥“我想应该不是的吧……”
“嗯,不是妖怪啊。”
“怎么了吗?”
奴良鲤伴笑着将刀收回了刀鞘,无奈地抓抓脸“有点麻烦啊,我的弥弥切丸是退魔刀,对不是妖怪的家伙没有什么作用。”
#这就是你把刀收起来的原因?#
“……那我们要怎么办?”她眼巴巴地盯着对方腰上的刀,皱起眉“等着被这些‘尸体’抓住?”
男人却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她惊呼声中,解释“当然不是了。”
“?”
“要准备跑了哦。”奴良鲤伴低下头,冲她狡黠地笑了。
这是不可能的吧?她狐疑地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在进入这个空间后她就发现了,这里就像是个隐藏【副本】,是个封闭的空间,能跑到哪里去?
她攀着奴良鲤伴的手臂,向身后看去。
那吞噬着‘尸体’的黑泥缓慢的前进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微微虚起眼睛认真看了会,感觉那个黑泥似乎变得比之前大了一些?就像是在进食的某种生物,而那些‘尸体’就是黑泥的食物。
“发现了吗。”
注意到她在看着后面的动作,奴良鲤伴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是眼神确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我砍得越多,那个黑色的家伙吃的就越多。”
她意外地明白了奴良鲤伴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它也有可能会吃掉我们吗?”
那个黑泥的模样有点让她想到了all for one使用的能力,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冷静地说“这个空间是封闭的,你要跑到哪里去?”
“封闭的?”
奴良鲤伴抿着嘴笑了起来,她靠在男人的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如果这真的是封闭的,我是怎么进来找你的呢,夫人。”
她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不要叫我夫人,我根本就没有和你在一起的记忆。”
“我知道,你去过地狱帮了一个大妖怪的忙,代价是失去了作为[锦鲤]的记忆。”奴良鲤伴的脚步很快,如一道残影划过,转瞬间就将那些危险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
“但是,你是我夫人这件事是事实,不要否认哦。”
奴良鲤伴轻柔地将她放下来,修长的手指触摸着她的脸颊,男人的手指上长着一层微厚的茧碰在脸上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感觉。
“你是我奴良鲤伴的妻子,哪怕你不记得我了,你也是我余生最爱的女人。”
他垂下的眼帘,所有的美好都揉碎在一抹波光里。
她怔住了。
随即就像做错事的小孩那样,手足无措,她感受到奴良鲤伴强烈的感情,也感受到了对方说的‘真实’,正是如此她也更加惶恐。
‘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她明白,也理解。但是‘爱情’她却还是很懵懂,甚至感到麻木。
——爱,那是什么?
那一瞬间,她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
可是她没说出口,因为对奴良鲤伴有一种微妙的亲切感,让她将这句话藏在了心底。
【哗啦】
头顶上的红色的天空被什么划开了一个缺口,白色的光从缺口渗透进来,细碎地洒落在鲜血淋漓的地面上。
‘尸体’与黑泥的动作都停住了。
奴良鲤伴仰起头,白皙的面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到近乎透明,他望着那片白光看了会然后低下头“你该离开这里了。”
“……你呢?”
这回她看清楚了,奴良鲤伴的身体真的变透明了。
男人潇洒地笑道“虽然很想跟着你一起走,但是陆生还太小不能没有父亲。”
她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低下头“对不起。”
在她低头的时候奴良鲤伴伸出了手,似乎想最后再触摸一下她,但是已经透明的手指什么也触摸不到,彼此的身体在光照下一点点接近消失。
“……”握紧了自己那双透明的手,奴良鲤伴苦涩地笑了笑“一定要记起我们啊。”
她抬起头,眼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胸口传来一阵钝痛,微妙的感觉就像花开无声无息,她阖上眼睛,轻声回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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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穿的还是来自迦勒底的制服。
“御主。”
她转过头,白发的英灵出现在了她的床边,漂亮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她,在确定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后才开始汇报“我们打败了敌人,获得了[圣杯]”
迦尔纳说完便将身上的圣杯交给了她。
金色的杯子散发着温暖的光辉,她犹豫了下,从迦尔纳手里接过“这是间桐雁夜身上的?”
“是,在打败了他之后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她似乎明白了,魔术师给间桐雁夜的圣杯是没有被污染过的,而这边世界的那个圣杯——回想起梦里的画面,那种被纠缠着许愿的感觉就令她有些痛苦。
特异点修复成功。
看着手里的圣杯她再次抬起头。
迦尔纳疑惑地看着她。
“你真的没有心愿吗?”
“是,我并没有什么需要许愿的。”迦尔纳陈恳地说着。
然后她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种在圣人面前,自己渴望圣杯实现心愿的姿态一瞬间被扩大,甚至扩大到她都觉得有点丑陋。
注意到她沉默后忐忑地眼神,迦尔纳眨眨眼,突然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许一个愿望吧。”
她立刻点头,将圣杯给他。
迦尔纳却没有接过圣杯,而是握住了她的手将圣杯推送到了她的身前。
“我希望御主可以恢复自己的记忆。”
“!”
她睁大了眼睛。
手里的圣杯发出了一闪而过的光,迦尔纳将视线从圣杯上移到了她的脸上,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那双眼睛虽然总是淡淡地看人,却有种说不出的明澈。
“如果说我一定要有什么心愿,那就是实现御主的心愿。”
“谢谢你,迦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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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的午后,万里无云。
躺在屋子里的女人慵懒地喊着“四月一日,四月一日……”
在女人身边黑色的摩可拿也蹦跶着,帮女人一起喊着“写作四月一日的四月一日!”
房间的门被人用力的拉开,系着围裙的少年隐忍着怒火,握紧了手里的汤勺笑眯眯地看着两个朝他挥手的人“我不是和你们说,我在研究新的料理不要打扰我吗!”
壹原侑子撑起下巴,嘟囔道“诶……就算这样,四月一日也不能一直待在厨房里。还有别的工作需要做吧?”
“哼。”四月一日君寻推了下眼镜“如果说是打扫房间的话,我已经做好了。”
在少年身后传来了温柔的女声
“四月一日确实是做好别的事情后才去厨房的,而且还帮我收拾了房间呢。”矢田恭子微笑着走进了房间,坐在壹原侑子的身边“你只是觉得无聊吧。”
“是啊是啊,你们一个忙着工作,一个说要研究新料理然后就无情的把我留在了这里。”
四月一日君寻忍不住吐槽“不是还有摩可拿陪着你吗,而且他还不止一次跑到厨房去偷偷拿走我做的食物,我都假装没有看到!”
“咦?竟然被四月一日发现了!”摩可拿浮夸地跳了起来。
矢田恭子抱住了蹦蹦跳跳的摩可拿,歪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好了,我留下来陪你,让四月一日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吧。”
“谢谢恭子小姐!”少年感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旁边没说话的人“要是侑子小姐能够像您这样善解人意,不天天逗我为乐就好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过分啊……”
四月一日没有打算理会就转身,在关门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歪过身子看向屋子里的人“对了,恭子小姐。”
坐在那里的女人抬起头。
“房间里的那盆花好像快开花了,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我把它收了回来。”
矢田恭子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以往温柔的微笑“嗯,谢谢你。”
“嗯……不用谢。”四月一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犹豫了下,又说“不过我到现在都没认出那是什么花。”
矢田恭子低着头,捏了捏摩可拿的小手。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是别人给我的,但是却是我最中意的。”
“这样啊……”
房门轻轻阖上,等人走远后壹原侑子深红色的眼睛看向了她。女人依旧乐此不疲地逗着腿上的摩可拿,完全没有在意刚刚的事情,壹原侑子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了一会,才开口打破了平静“花要开了哦。”
矢田恭子眼睛都没抬一下的说“我听到了。”
“那是彼岸花的花吧?”壹原侑子慢慢坐起身,身上松松的和服的一边滑落下“从那个难缠的妖怪手里要东西,付出不小的代价吧。”
“啊,那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妖怪。”回想起了什么,矢田恭子松开了手。
摩可拿从她的腿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壹原侑子摸出了长长的烟管,在指尖晃了晃“这朵开了……那一朵应该也开始衰败了吧。”寥寥的淡烟从唇边吐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该做的我都为她做了,能不能成功。”
矢田恭子停顿了下,阖上了眼睛。
“就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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