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是不是没有心？”
“人偶无心，如果给你安上的话你会被烧坏吧。”
笑笑睁开眼睛。
桃花纷飞的三月，一眼就能看到满园的枝头上堆积着花朵，伴随着微风，从枝头上掉落的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有一种童话里才有地朦胧地美丽。
那种美丽给人很脆弱的感觉，笑笑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这片景色有些出神。
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我，想要心。”
笑笑猛地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纱布的少女，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穿着一身精致的锦衣。
少女乖巧地坐在软席上，在她身边是一位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青衣，正站在少女的面前将她的下巴勾住，抬高了她的脸另一只手把纱布微微挑开仔细地端详着。
少女忍不住又重复了遍“主人，我想要一颗心。”
“嗯？”捏着她下巴的女人哼了下，放下手“你想要什么样的心？顺便一提，人类的心你现在还不能拥有。”
“为什么？”
“我说过了，你现在拥有人心的话会被烧坏的。”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放在边上的盘子，她抬起手把自己的长发勾到了耳后，右手执着细细长长的毛笔在那盘子里研磨着“不过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人心了？以前不是觉得无所谓的吗？”
少女抬起手，试着触摸了下自己的脸，手指缓慢的抚过然后有什么细碎的块状物体掉落了下来。
女人立即按住了她的手，垂下眼，湛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别摸。”
笑笑忍不住往前靠近了点，视线盯着被女人挡住的少女的侧脸。
因为是在梦里，所以笑笑大胆地迈开了脚步凑了过去，然后惊愕地睁大眼睛。因为她看到了少女的脸，那张脸应该是被外物割破，虽然没有流血但是却造成了另一种令人生畏的伤口。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空心的人偶受到了破坏，破了的地方掉落下瓦砾，然后露出了黑色的空洞。
“是因为这个伤口吗？”
少女沉默了会，脸色的纱布被掀开也露出了对方精致的五官，她张开嘴说话都会牵扯到脸上的‘伤’，哪怕碎片不断的掉落，她也面不改色地说“那个人说我是怪物，没有心。”
“……”
“[母亲]说，心是非常非常温暖的东西，有时候像太阳一般温和，有时候又会像火焰一样灼热。”
“所以你就跑到了凤九那边，被凤凰火的业火烧成这样？”
少女无言地眨眼。
“因为，像火焰一样灼热的东西……”少女很无辜地看着她，说“我只能想到凤凰火了。”
笑笑看不懂这个女人是怎么给对方治疗的，等回过神，少女的大半张脸被布包裹住。唯一露出在外的就是那半边白皙的脸，少女皮肤是一种干净到不掺任何杂质的瓷白色，她刚要摸一摸脸就被女人抓住了手。
女人盯着她看了会，问“你就这么想要一颗心脏？”
“有点。”少女似乎斟酌了下，扭过头。
因为方向正好对着发愣的笑笑，她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到对方应该是看着院子里的桃树说话。
“主人不是说，我们是游走在世间的魂魄，寄生在您所做的人偶里，只有经过漫长的岁月洗礼才有可能变成真正的人。”少女的声音有点漫不经心，像说着天气很好的语气一般“您说过，我的灵魂不完整，所以没办法和其他的人偶一样变成真正的人。”
“我确实这么说过，但是你那个时候一定都不在意啊。”
“因为我觉得，一直跟在主人身边就可以了，能不能成为人并不重要。”她眨眨眼，缓慢的说“但是……现在我有点想成为人了。”
少女的脸上隐约流露出期翼的神色。
“能够代替成为心脏的东西有很多。”
“我知道，但是我想要的是像人类那样的……”她双手不由地捂住胸口“会动、会跳、会有温度的。”
女人蹲下身。
笑笑的目光看向了她，这时笑笑才发现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熟悉，像是在那里见过的一样。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另一个相似的身影，当她费力地快要明白是谁的时候，又会被当头一棒打得忘记是谁。
“那么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约定？什么约定？”
“我会给你安上一个全新的[心脏]，然后一个人去踏上旅行吧。”女人神秘地笑着，声音温婉动听“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经历、也会遇到不同的人与机缘……这是一个漫长的旅行，运气好的话你可能会在这段旅途中成长为一个[人]，让[心脏]成为真正的心脏。”
“如果运气不好呢？”
“没办法成为人，你会被体内的[心脏]吞噬掉，残留在人偶的魂魄会被拉到地狱。”
“……”
“不用这么担心。”女人站直身摸了下她的脑袋“每个世界都会有神明或者其他神奇的器具，你可以试着向他们许愿？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是也算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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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像身处在大海里，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海水，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她想如果这时候有一块木头的话，她肯定会用尽全力抱住它
“Master……Master！”
她昏昏沉沉的抬起眼，看到的就是一张端庄且俊秀的脸，她微微眨了下眼看了会“……小莫？”
莫德雷德弯下腰抓着她的肩膀，祖母绿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会“你没事吧？”
“……没事。”她说着挣扎着坐起来。
莫德雷德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女骑士握紧了她的手，感觉到微凉的温度莫德雷德皱起眉“要喝点水吗？还是……”说着她犹豫了下，不太清楚该说下去。
感受到自己从者地担忧，她同样的握紧了莫德雷德的手
“我没事。”她柔声安慰。
她低着头长发从肩头垂落下来，搭在了被单上。她出神地盯着发尾，又轻声念了一遍“真的。”
莫德雷德坐在床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和手臂之间，目光却是转而看向地上破碎的气球皮。
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女骑士微微皱眉，只是更用力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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