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而笑,只会在看见他人幸福时,才会露出平静地微笑——贝德维尔
“贝德维尔……”
她坐在窗边,手指抬到眼前,从窗户那飞进来的小鸟不怕生地停留在她的指尖。细细尖尖地鸟鸣声悦耳动人。
那位普通的其实是侍奉亚瑟王的最资深骑士之一,虽然只有独臂,却能在战场上达成其他骑士三倍的战国。就是这样一位没有接受过祝福的普通的骑士,却见证了亚瑟王临终这件事。
卡姆兰丘之战。
不是与侵略者撒克逊人的战斗,而是圆桌骑士间的内战。亚瑟王在卡姆兰丘打倒了反叛者莫德雷德,但是自己也受到了致命伤。
“在染血的山丘上王是无法回复的。”坚信这点的贝德维尔将亚瑟王待到了纯净的森林。
躺下的亚瑟王平静地对他说“穿过这片森林,越过山丘后,有一座胡。去将我的名剑投入那里吧。”
王口中的名剑即为圣剑誓约胜利之剑,而这把圣剑原本就是由湖之妖精赐予的,领悟到自己大限已至的亚瑟王,最后选择了将圣剑经人之手归还给妖精。但是,那同时也意味着亚瑟王的死。
身为忠臣的贝德维尔连续失败了两次。
穿过森林,翻过山丘,抵达了湖泊的他最后没能抛下圣剑,还是回到了王的身边。两次他都会向王撒谎,说“剑已返还。”
这被称为贝德维尔唯一一次不忠之举。
但是撒谎对亚瑟王是没用的,王只是平静地对他说“去完成你的使命。”
随后,迎着朝阳他第三次来到了湖泊,明白王心意已决的他终于将圣剑投入湖中,将圣剑交给了湖之妖精,贝德维尔回到了森林,而亚瑟王则停止了呼吸,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传说王的遗体通过船送到了还上,最终抵达传说中的乐园阿瓦隆。
或许是这个特异点的原因,她总觉得被召唤出来的圆桌骑士……每个人都很微妙,尤其是莫德雷德,在历史上作为反叛者的他,却出乎意料地听顺狮子王的话。
她专注地盯着指尖的小鸟,直到由远处传来的清脆的脚步声才抬起头,在她歪头的时候手指上停息的小鸟慌乱地拍着翅膀飞了起来,落在了干净地窗台便睁着豆大的小眼睛看着他们。
看着熟悉的骑士,她倒是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今天来的是你啊……”
高文微笑着将头盔放在了旁边的桌上,他停在了一个适当的距离,目光在她脸色和手臂上的纱布上看了两眼“这几天伤口好点了吗?”
“没什么,还是老样子伤口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
“……真的没关系吗?”高文有点担忧地皱起眉,他垂下头,金色的碎发隐约划过眼前。那副温和地模样倒有点像只关切主人的金毛犬“伤口还疼吗?”
因为曾经也照顾过她,所以高文很清楚这位从者每天都要定点换纱布。看着少女苍白地侧脸他的手在身侧握紧了些,忍住想要去触摸对方的冲动。
对于高文的问题,她只是勾起了一个敷衍的微笑。
“一点也不痛,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高文皱了皱眉。
面前的少女却转过头不再看他,淡蓝色的长发有点偏暗,她特意避开了阳光坐在阴影的地方目光微微虚着,盯着窗外地天空“我刚刚好像看到辅佐官出去了,是发生什么了吗?”
高文随着她的目光一起望向了窗外
“阿格规文他去堡垒了。”
哦?她有点意外地眨眨眼,如果没记错的话阿格规文是决不离开圣都的圆桌二号人物。她收回视线,抬起头望着高文漂亮有型地侧脸“是抓到什么人了吗?山中老人吗?”
她可是还记得阿格规文是圆桌里数一数二的审问官,如果当真抓到了山中老人,一向不离开圣都的辅佐官也说不定会因为这个机会,亲自审问抓来的山中老人。
“听说是这样的,而且抓到的也不止是山中老人,似乎还有一个奇怪的从者。”
她沉默了会,闭上了眼睛有点孩子气的抱怨道“你的身上的祝福真令人讨厌,我那么讨厌阳光……阿尔竟然还让你到我这边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祝福是与王的契约,也就是相当于王的从者。”
“……”
她低下头陷入了短暂地沉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辅佐官阿格规文似乎并没有祝福啊。他想做什么?
随后身边传来了窸窸窣窣地声音,她抬起头,正好看到高文拿起放在椅子边的伞。高文的手修长,骨节清晰,和她的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她却并没有理解高文的用意,这把伞虽是自己作为复仇者的武器,但也是自己日常用来遮阳光的道具。
“你在做什么?”虽说不反感对方拿自己的武器,但是她还是要问一下。
高文一板正经地回答“外面阳光那么好,出去走走不正好?”
“……你是不是忘记我不喜欢太阳这件事了?”
“这有什么关系。”高文挺爽快地笑了,拿着她的伞掂了掂“一直待在房间里可是会生病的,多出去晒晒太阳,走一走,这也是王希望的。”
她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骑士。
“最近花园里的蔷薇开得特别旺盛,王说很想让您也看看。”
“……”
高文眨眨眼,歪了下脑袋很无辜地看着她“需要我抱您去花园吗?”
她逼视着骑士,面色凝重。
这本应该是一个极有压迫力的场景,奈何她的外貌,却没有半分和压迫等词语沾上边的。她的外貌实在是太无害了,就像那沾染着晨露的花朵一般娇嫩,又似备受宠爱的公主,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和自己一样是这个特异点的从者,估计也会被这样的外貌给欺骗了。
最终她还是站起了身,披风垂落在地面被阳光照射到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她不满地瞪了一眼面前温和的骑士“你是故意的吗?”
高挑地骑士平和地说“您在说什么呢,在下听不懂。”
听到高文的话,她的表情透露出了几分古怪。
原本是黑夜瞬间转变成了白天,这样的祝福在圆桌骑士里只有高文才能做到,有个人在身后撑伞确实是停舒服的,她这么想着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气,眼角隐约流露出了生理泪水。
高文很体贴地走在她身侧,伞举在她的头顶上方时不时地和她搭着话。而她只是懒洋洋地看着花园里风景,偶尔会回答高文几句。
看着花园里盛开的蔷薇,高文突然兴起说要给她摘一些放在房间里,给房间多一点生气。
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却看骑士兴奋的神色轻声哼了一下。然后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伞朝着花园里的亭子走了过去,隔着不太遥远的距离,她收起伞坐在亭子里观望着弯腰摘花的骑士。
一只飞鸟从她的眼前煽翅飞过,她的视线不由盯向了那只飞鸟。
等高文摘下了足够多的花站起身时,仔细端详了手里的蔷薇,高文满意地弯了弯眉眼转身朝着亭子走去。
白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着冷金属地光泽,他走进了才发现,少女坐在那里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三四只飞鸟,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有两只停在她的肩膀上,有一只在她身边停下啄着羽毛,还有一只停在她伸出的手指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鸟?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坐在远处的少女正将手指上的飞鸟举在眼前,干净而充满温和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少女浑身上下似乎笼罩着一种温柔无害的亲善感,那副模样就像是在认真地倾听着什么。注意到他的目光,少女的眸子望了过来。
没有收敛温柔的眸子直撞入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高文回过神,迈开脚步大步地朝她走去“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不。”
她的心情确实很不错,甚至不甚在意地露出了柔美地笑容,她朝着高文伸出手。蔷薇花用手帕裹着微弱地倒刺,轻柔地放在了她的手里。
指尖划过柔软地花瓣她的声音低缓地响起“辅佐官让堡垒的另个从者被人救走了。”
不用抬头她也能猜到此刻的骑士肯定是收敛了笑容,露出了在战场上才有的冷冽与严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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