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赶在樱姬起床之前就把衣服都放在盆里。妖力凝聚成大小不一的鱼儿,在盆里的衣服中穿梭着不一会就把衣服洗好了。
本来只想试一试的没想到这么方便,她沉思着,然后开始着手把衣服晾起来。
由远及近的妖气让她抬起头。
——百鬼夜行结束了。
领头的金发男人扛着刀,与身后的百鬼们有说有笑的走进大门。所有的妖怪们互相挥挥手,然后回到了各自地岗位去了,剩下的几个组长还留在奴良滑瓢身边说着什么。
“哦,小锦鲤!”狒狒心情似乎特别好地,看到来到门口的小妖怪笑着和她打招呼起来。
她微微垂下头,礼貌地说“贵安,各位。”
牛鬼也简单地朝她点点头,说了一句“早。”
“小锦鲤,你在做什么呢?”奴良滑瓢看着她,金色的眸子印着天边淡淡地晨曦。
她抬起头乖乖地回答“在晾衣服,顺便把走廊清洗了一遍。”作业旧鼠流的血并没有消失,为了不让其他人察觉,她特意把那里清洗了好几遍。
披着羽织的大妖怪弯下腰,调侃着她“哦?看不出我们小锦鲤这么贤惠啊。”
“……恩?”她假装不懂地看着奴良滑瓢。
捏着下巴的男人笑得好看极了,但是如果忽略掉那双眼睛里狡黠地算计就更好了“这么一看,总感觉光收你做徒弟有点亏,要不要把你拐来当鲤伴的媳妇呢?”
因为靠得近了些,她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地酒香味道。
于是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开“你喝醉了。”
金发的男人笑着站直身,很聪明地没有再开玩笑。倒是旁边高大的妖怪突然朝她伸手,把她举了起来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恩?
她并不害怕高大的狒狒,因为这个戴着面具的妖怪是个很随性的、而且相当喜欢小孩子的妖怪。
但是突然被举起来坐在对方的肩膀上,不止她有点懵,好像就连奴良滑瓢和牛鬼都有点惊讶。
“狒狒?”
细碎地笑声从面具下面传出“女孩子光着脚走路可是会受伤的哦。”
她低下头,另外两个妖怪也朝某个方向看去。
衣衫的褶裥下面,露出白皙的腿以及略小,雪白雪白的小脚,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被这三个大妖怪盯着脚看,还是有点吃不消的……她不安分地动了动,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她
不好意思地捂着嘴“你,你们还要盯着看多久啊!”
哪有人会这样一直盯着异性的脚看的!就算她现在是妖怪中的小孩子,也不能盯着看!
狒狒笑着托着肩膀上的小妖怪“我送你回房间,下次可别再光着脚跑出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当注意到角落和其他妖怪说话的旧鼠的时候,狒狒歪了歪脑袋,突然大声地问道“旧鼠你的眼睛怎么了?”
本来打算离开的牛鬼站住了,视线也看向了矮小的女妖。
女妖的头发披散着,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右边的脸,按理说是不容易发现眼睛的问题。她有点惊讶地看着狒狒,没想到这个样子狒狒还能发现旧鼠眼睛的问题。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坐在那里微笑着和看过来的旧鼠对视了。
(啊啦,表情实在太明显了。)
旧鼠本来还想随意敷衍一下就了事的,但是在看到狒狒身上的女孩的时候,脸色骤然变了。
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旧鼠哆哆嗦嗦地弯下腰,声音都在颤抖着“不不不,只是我不小心……”之后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大脑空白一片,什么借口都想不出来。
头顶上却传来女孩清丽地声音“是不小心做错事情,自已弄伤了自己吧?”
弯着腰的女妖沉默了,过了一会才发出了声音“是。”
牛鬼冷漠地看着旧鼠弯着腰的身子“自作自受。”
确实是自作自受,她非常赞同牛鬼的说法,但是还是晃了晃半空中的脚“我得快点回房间了,今天答应了要和鲤伴一起玩。”
一直没出声的奴良滑瓢走了上前,朝狒狒看了眼,对方似乎理解了什么然后把她从肩膀上放下来。还没等她脚落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
“师父?”
奴良滑瓢像抱着小孩子一样,拖着她往上掂了掂“丫头,你太轻了。”
她拽着对方胸口的衣襟,无措地睁大着眼睛。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奴良滑瓢抱着她头也不回地对两个部下说,然后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周围地妖怪们仿若完全看不到他们,她缩在滑瓢的怀里,不禁想到了滑头鬼的传说。这类妖怪所有的招数像是虚假,又像是真实,让人无法分辨,如水中映月一般,映出来的如真是一般,可这是虚假的。
等到了房间里奴良滑瓢才把她放了下来,一手揣在怀中的衣服里,微笑着看着她。
她撒开脚步穿起木屐“你想说什么?”
“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她转过头,柔软地长发从耳畔滑落下来,垂在脸颊边上“你指什么?”
靠在门口的男人随性地笑道“无论是鲤伴还是樱姬,都麻烦你了。”
“……我可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事情。”
金发的男人很快就离开了,她转过头,原本男人站着的地方缓慢地飘落了两片樱花的花瓣,她收回自己的视线。
房间里传来了骑士的声音“您看起来心情很好。”
“是吗?”
骑士似乎笑了,声音里都能听到浅浅的笑意“是,现在您笑得很好看。”
她试着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是一个上扬着的弧度。
将扇尾上的流苏挂好,别在腰间的布带中,她走出了房间。刚转身关上好门,身后就被一个不算太重的人抱住了。
她身体一瞬间僵硬了下,转过头“鲤伴?”
从后面抱着她的男孩抬起头,灿烂地笑着“抓到你了,锦鲤!”
她的手慢慢从扇子上挪开,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很无奈地笑了“恩,真是糟糕啊……竟然就这么被你抓住了。”
鲤伴故作严肃地看着她“撒,我要怎么处置你呢。”
她低着头,把腰上的小手掰开,转过身握着鲤伴的双手蹲了下来。她歪了歪脑袋,很配合地可怜兮兮地说道“那么鲤伴大人要对我做什么?”
比自己还要小的手突然动了,用力的握住了她“就罚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真挚的大眼睛张了张嘴。
“这可真是令人害怕的惩罚啊。”
鲤伴看上去很迷茫地看着她。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孩,轻声问道“竟然要我一直在你身边,鲤伴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喜欢哦!”年幼的孩子大声地回答,白皙的脸蛋上有些红红的“父亲也说了,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就一定要和她说出来,让她知道。”
哈?
“所以!”
“稍微,稍微等一下。”她有点慌张地想要让面前的男孩停住。
鲤伴却抿着嘴,看起来很固执地说“我以后一定会娶你的,锦鲤!”
(骗人的吧……)
垂下了脑袋她能感觉到脸上正在隐隐发烫,她不敢抬头看面前的孩子,只能一个劲地告诫自己
——他还是个孩子
——冷静点,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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