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床头翻着书, 看着看着感觉有只手伸了过来。

    “啪!”我猛地拍掉了这只贼兮兮的手, 于是手的主人十分不满的哼哼了一声。

    哼哼也没用, 不给你摸。

    过了一会, 那只贼兮兮的手又摸了过来。

    我掐住它,塞了回去。

    “啧。”睡在边上的家伙咋舌, 听上去十分不满。

    “你不是睡了吗?”我合上书问他。

    “睡不着。”他睁开眼,转了个身趴在床上, 侧着头看我。

    我叹了口气, 伸手捏住他的厚脸皮, “哎呀,你的脸皮好厚哦, 我捏都捏不动。”

    承太郎拍掉了我的手, “别闹。”

    “可是, 人家就是想享受一下被承太郎追的快乐嘛。”我可怜兮兮的低下头对手指,心里觉得真委屈。

    他把脸闷在枕头里叹了口气, “这到底有什么好快乐的?”他顿了顿,丢出了直男三连“我没给你送过花吗?”

    “送过……”

    “我没给你买过化妆品、香水、裙子和包吗?”

    “……买过。”

    “我没给你送过求婚钻戒吗?”

    “……给过。”

    “那不结了。”他又把手伸了过来, 放在我腿上摸来摸去。

    可这根本不叫追啊!你这回答也太直男了吧!严格来说是我先追的你啊!不对,什么严格来说, 根本不严格也是我追的你啊!什么送花买衣服香水化妆品包包送求婚钻戒,全都是我辛辛苦苦追到你之后才发生的!不能算!

    “乖, 不要闹了。”承太郎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一双漂亮的绿眼睛眯缝着, 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更委屈了。

    于是我一头栽在他身上, 把脸埋在他的胸膛猛吸了一大口,“这根本不算倒追啊……”我抱怨。

    他撸了撸我的头,假装没听见。

    我又想起了十年后的艾琳和徐伦说,在我“失忆”的十年里,他为了把我追回来干了很多哭笑不得的囧事前,可是现在却一脸的神闲气定,胜券在握的样子,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可恶,我要再——

    “不许为了尝试艾琳说漏嘴的内容而故意再给自己整失忆。”承太郎闭着眼睛开口。

    可恶,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的啊!

    承太郎叹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因为艾琳和徐伦都长大一点了,能在一些简单的事情上照顾自己了,所以就没事做了?”

    “嗯?”这话里话外,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暗示啊。

    “我觉得你已经忘记了当初被带婴儿这件事支配的恐惧了。”

    ……woc,他在笑啊。

    “停停停停停——”我用手撑住他,“我认错,我认输,我举手,我投降。”认怂道歉一气呵成,不然他真能让我再生一个,“我不想要第三个了,奉劝你也别做‘第三个女儿肯定是不会迫害我的贴心小棉袄’这样的春秋大梦。”

    “嘁。”他不满的啧了一声。

    “我是说认真的……”

    “我知道。”他放弃,躺了回去,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把我按在了他的胸口,我的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肌,耳朵里听到的是他的心跳,以及呼吸时的起伏。

    我承认了,我确实很贪恋。

    贪恋这个人的怀抱,贪恋这个人结实的臂弯,贪恋这个人的宠爱。

    “要不要孩子,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他说,“我当然没有资格强迫你。虽然我很想要。”

    “你又不带。”我吐槽。

    承太郎“……”

    “我们下个月去意大利度蜜月吧,不带姐妹俩,把她俩交给爷爷奶奶?”我趴在他怀里建议。

    “她俩知道的话,会生气的。”承太郎老实回答。

    “我想过两人世界嘛。”我趴在他身上用力蹭,“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奇怪的招事体质,万一带上她俩,又遇上了奇怪的事情该怎么办?”

    “……”承太郎一脸被说服了的表情,随后他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你自己去说服她们。”

    ——结果当然是说服了。

    只是走之前,艾琳很小声,很小声的在我耳边问,“那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捎个小弟弟回家?”

    我“……”对不起!妈妈不想要第三个!

    承太郎憋笑憋的很辛苦。

    结果到意大利的时候,我的乌鸦嘴不幸言中了“出去旅游一定遇到事”的fg。

    当我和承太郎在民风淳朴的那不勒斯街道上散步的时候,有个小姑娘抱着个石头从我们头顶上飞跃而下,当场去世。

    就砸在我面前。

    当场死亡。

    救都来不及。

    我思考了一下,这是跳楼又不是沉海,为什么要抱着个石头?而且从这种高度跳下来还抱着个石头,落地之后肯定整个人都血呼啦呼的了,怎么可能这么完整。

    得出结论,这个小姑娘抱着的石头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

    就在我试探性的踏出一步的时候,承太郎拽了我一把,有个警员从远处跑过来把我推到了一遍,“抱歉,抱歉让一让。”

    他跑到了女孩的尸体边上,联系了救护车和警车,没有一会都来了,因为是目击证人的关系,我被留下来询问当时的情况。

    “我说,她当时手上抱着一块西瓜大的石头……”

    “没有石头啊。”对我做笔录的小警员一脸茫然,“我们勘察了现场,根本没有你说的石头。一点碎屑也没有。”

    “很抱歉,我的妻子可能是受到了惊吓,看错了。”承太郎向前一步,把我环在了怀里,“我们只看到这个女孩从高楼上跳了下来……”

    “哦……是这样啊,真是非常的抱歉,夫妇两人来旅游却遇到这样的事情,祝你们接下来在那不勒斯的旅行愉快。”小警员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微笑着说道。

    承太郎捏了下我的手。

    ——是的,他也看出来那块石头有问题了。

    在女孩死亡之后,那块石头居然消失了。

    不是异能就是替身,选一个吧。

    但是,有一点我也是清楚的,承太郎并不想管这些事情,他从来不是个好管闲事的家伙。

    “对了,我们去看看布加拉提小队吧。”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对他这样建议到,“布加拉提现在应该也在读大学了,一边读大学一边还要兼顾门外顾问的工作,他应该还挺辛苦的。”

    “说起他来,当初还是我坚决要求他不许辍学才读完书的呢,这家伙脑子本来就很好用,做事情也果决,能继续读大学真是太好了。”

    “……”承太郎无奈的看着我,“今天太晚了,过两天再说吧。”

    我同意了他的提议。

    然后过了两天,我在某个餐厅看到布加拉提的时候,他正好在和一个老人亲切的交谈——似乎是因为老人的女儿跳楼了,但是在父亲的眼里女儿并没有自杀的动机,但是警方却一致认为确实是自杀,所以老人家过来拜托街道办主任布加拉提来调查女儿真正的死因。

    他怀疑那个和女儿交往过密的雕塑家杀了自己的女儿。

    ……这事情听着有点耳熟。

    送走了花店老板之后,布加拉提才来迎接我和承太郎,“真是抱歉,花子小姐,承太郎先生,我这边有事情要忙。”

    “很奇怪哦,”我说,“是我目击了他的女儿死去。”

    “嗯?”布加拉提一愣。

    “从她的行为上来说,确实是‘自己跳下去选择了死亡’,但是当时我明明看见了她的怀里抱着一块石头——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那块石头却不见了,案发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石头的碎屑,很奇怪对吧。”我抬起头看着布加拉提,“所以,我合理的怀疑这块石头——”

    “是替身能力吗?”布加拉提也严肃了起来,“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应该由我们来解决了。”

    ……不愧是街道办主任,爱与和平的彭格列门外顾问啊布加拉提?!你这还是黑帮吗?你这是义警吧?!

    “放心吧,只是去调查一下就回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你们二位先等一等,等我们调查结束以后,再请你们尝尝这家饭店的拿手菜。”他挥了挥手,“米斯达,福葛,和我一起去。阿帕基和纳兰伽留在这里……”

    他说到一半,顿了顿,“乔鲁诺今天在上学,不在这里,要不然我晚上一起也约他出来吧。”

    ……那什么,我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那个叫阿帕基的在听到你说这句话之后“啧”了一声啊。

    这是什么波涛汹涌的修罗场,布加拉提你还好吗!

    布加拉提毫无察觉,带着他的两个小队友走了,我和承太郎在店里等了一会,纳兰迦和阿帕基都没有主动和我搭话。

    等了大概十分钟之后,我无论如何都有点不太放心。

    而作为彭格列直系祖传乌鸦嘴……我是说超直感的继承人,我一向是不会忽略自己任何“不放心”的情绪的。

    于是我站了起来。

    阿帕基也站了起来。

    因为阿帕基站了起来所以承太郎也站了起来。

    纳兰迦抬头看了看我们,作为唯一坐着的人也站了起来。

    一桌四个人,我最矮。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我有点担心,去看看布加拉提他们。”然后也不管阿帕基做出了想要阻拦我的动作,就大踏步的根据记忆追了出去。

    我知道他们要去哪,我在那不勒斯也住过一段时间,对附近的建筑街道还是挺熟悉的,而且这里十年都没怎么变过,我的记忆力又很好。

    很快就“借了”附近小混混的摩托车到了纸条上的地址。远远的就看到了布加拉提他们的车,但是车上只有那个绿衣洞洞裤的福葛,没有其他两个人。

    因为电梯故障,我只能从楼梯往上跑。

    然后,我在某个楼梯转角处,看到了布加拉提,米斯达,以及……那块石头。

    “布加拉提!不要碰那块石头!”米斯达大声喊道,“碰到的话就会——”

    我上前一步,跑了过去。

    石头停止了不断的逼近布加拉提。

    米斯达倒吸一口冷气。

    石头一动不动。

    我向前一步。

    石头到退一步。

    我再向前一步。

    石头继续到退一步。

    哈儿,跟我玩捉迷藏?

    米斯达?????

    石头上原本有一个看上去好像很惨的布加拉提,我最近有点上火,看得不是很清楚,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

    石头继续退,我继续往前。

    直到把它逼到墙角。

    石头退无可退,上面的雕像隐没了下去。

    米斯达????????

    “难以置信——”有个声音从我们头顶上传来,我看到一个穿着很骚,满脸是血的年轻人瞪大眼睛从我们头顶上往下看。

    “……命运——”

    “命运它居然——”

    “命运它居然改变了——”

    “这是我第一次——”

    年轻人,你冷静点。

    而且这与其说是改变了……

    还不如说是怂了。

    哈儿,怂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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