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因为这句话, 整个人坐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语气有一丝骄傲
就像两个人穿同一件衣裳, 然后自己比别人的好看, 或是同时收到男朋友的礼物,自己的可以碾压人家的一样。
所以这是炫耀
脑海里出现皇上的猫, 小仙女,然后是娘娘的猫, 黑白, 完全就是秒杀, 没法子比。
其实黑白是对开脸, 还挺均匀,肚皮是白的,背上是黑色的,有点像奶牛猫,不算特别丑,但是和貌美如花的小仙女一作对比,瞬间惨不忍睹。
不是黑白太丑,是小仙女太美。
就跟皇上似的,不能拿去跟别人比,一比什么青年才俊,美男子等等,瞬间不值一提。
皇上才是最大的青年才俊,最好看的美男子。
听说他很排斥别人说他的外貌, 自个儿应该都没注意,一白遮百丑,皇上是白到宛如玉似的,可想而知给他加了多少分。
上次在御花园,离那么远方姝都瞧见了他,真的很明显,鹤立鸡群一般。
五官精致立体,睫毛很长,脸型完美,总之挑不出一丝瑕疵,皮肤好到方姝自己都妒忌的地步。
也没见他怎么保养,难道是生活过于规律的原因
他一年到头几乎不熬夜,又坚持锻炼,喜爱喝茶,也不怎么晒太阳,练剑的时辰正好是清晨和晚上,避开了太阳最大的时候,过的宛如养生老爷爷,有这样的好皮肤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方姝想想自己,来了这里之后空气新鲜,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全天然的,没有半点添加物,这里的水都可以直接喝,远不是后世能比的。
水养人,空气也养人,而且她发现了,这里的天气最热也不会热到前世那种地步。
天气太热,太阳太大是皮肤杀手,紫外线会把脸晒伤晒黑等等,当然那是因为人类破坏了臭氧层的原因,这个时代臭氧层完好,所以太阳没那么毒。
加上这副身子才十四岁,正是最嫩的年纪,皮肤简直是前世方姝最羡慕的那种,白嫩细腻,摸着滑的宛如剥了壳的鸡蛋,刚穿来时方姝着实开心了好几天。
虽然环境变了,也少了很多电子乐趣,不过为了这张脸和吃不胖的身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唯一遗憾的是这个时代没有高清的镜子,可以让她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脸,和皇上的脸。
说来皇上之所以排斥别人在意他的外貌,肯定是因为外貌没少被人当话题聊过。
有点像青春期正发育的年纪,方姝记得自己那时候发育早了,被人说胸好大,好恶心,肯定很骚等等的言语。
有的在她背后说,有的当着她的面说,她那时候很自卑,拼命的掩盖自己胸大的事,然后穿束胸衣,弓背,害的她后来驼背,花了好长时间纠正。
言语是可能杀人的,一点都不假,皇上过分出色的容貌在一群男孩当中肯定就跟她发育早了一样,被人刻意放大。
说什么小白脸啊,靠脸吃饭啊,脸嫩的宛如女孩子啊,狠一点的会说兔爷啥啥的,在皇上幼小的心灵中没少留下阴影,久而久之他就会排斥容貌。
跟她一样,不知道这其实是好事,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有张好皮囊就比别人高了不少,人都是颜控,喜欢好看的人和物是本能。
方姝爬起来传膳,吃完喝完瞧着还有时间,给皇上做做瑜伽和眼保健操,又顺便瞧了瞧小仙女。
小仙女懒洋洋窝在凉亭里,听到人靠近的声音勉强抬了抬眼皮又睡了过去。
方姝摸了摸它的脑袋,比平时小心了一点,没忘记这厮翻脸不认人,发情期一过,把黑白用完就丢,还打了它一顿,耳朵都流血了。
黑白本来就打不过它,所以强上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小仙女受不了发情期,主动找的黑白,用完就翻脸,这只无情的母猫
方姝瞧见它盆里的水少了,给它填了填水,又理了理它的窝,将该干的事干完,给皇上留张纸条,然后老实睡去。
殷绯醒来是申时,比平时晚了一些,他坐起身,去拿枕头下的纸条。
和往常一样,他们每次交流话都不多,今天也很少。
亲亲的猫和亲亲一样,都那么好看。
方姝是实话实说,一点不带掺假,由衷地夸赞。
正好小仙女从窗户口跳进来,发现他在看它,停下来跟他对视。
小仙女的名字是她起的,他听长庆说起过,觉得这个名字还行,也就听之任之随之了。
小仙女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像仙女一样好看。
他招招手,小仙女当即跳过来,在他手边蹭了蹭。
亲亲的猫和亲亲一样,都那么好看。
都那么好看吗
殷绯下了床,意外走到铜镜前,瞧了瞧里头的人。
确实有很多人夸赞过他的容貌出色,不过都含着开玩笑和讽刺的意味,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他便不爱听关于这方面的话题,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打量过自己。
这张脸似乎也有了变化,原来还带着婴儿肥,现在婴儿肥褪去,五官立体,脸型消瘦,比原来瞧着多了一丝锋利。
好看吗
常年沉浸在军事和朝政中的人已经失去了最基础的判断,分不清她是骗他的,还是真的觉得他好看
“长庆。”殷绯喊了一声。
正在隔壁偷懒眯眼睡觉的长庆一个机灵,连忙理了理衣裳,揉了揉眼睛,瞧着没有半点睡意之后小跑进养心殿,小心翼翼跪在皇上脚边,讨好的看着皇上,“奴才在。”
“朕好看吗”实在对这个很在意,边穿衣裳边问。
长庆吃不准他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开始问起了这个问题皇上不是一向很讨厌别人谈论他的外貌吗
“皇上年轻有为,老成持重,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尽量往才华方面靠,绝口不提外貌的事,怕触了皇上的逆鳞。
殷绯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
“朕好看吗”他又问了一遍。
长庆听出了话里隐藏的警告和不悦,这回没有逃避,只小声说,“好看”
皇上是真的好看,平时伺候皇上的活大家都挣着抢着想干,为什么还不是皇上长得俊美,飞蛾扑火似的,明知道他不好伺候,还是拼了命的朝前头挤。
不仅是宫女,一些去了势的小太监们也是一样,意马心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记得以前有个半夜睡觉喊皇上乳名的,被他打发去干最脏最累的活了。
身为皇上的贴身大总管,他要管的事不少,保护皇上的名誉,不容人玷污也是其中之一。
总之皇上的外貌太出色,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每年都要处理因为喜欢皇上,妄想接近皇上,爬床或是耍小心机的宫女和太监们。
尤其是太监们,一经发现,应该说有一点小苗头就要赶紧处理掉。
皇上不喜欢被男人喜欢。
他之所以讨厌别人提起他的外貌,这也是原因之一,都是原来在军营时留下的阴影。
本来就全是男人,女人少的可怜,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突然冒出来一个长相卓越的头领,强大,俊美,自然会勾起不少人的兴趣。
私底下意淫一下很正常,但是被皇上撞见就不正常了,吓到了皇上,从此关于这方面的事都是禁忌,不允许任何人提。
突然提,肯定没好事。
“行了,你下去吧。”这答案一听就知道没走心。
殷绯挥退了长庆,简单洗漱好后去批阅奏折,不出所料,下午的奏折和上午的差不离,十个奏折里头有八个弹劾新任都御史,还有两个提了其它事,顺便弹劾一下都御史。
不是说他没礼貌,见了长辈不用敬语,便是说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有的干脆拿他的风流过往说事,总之朝廷大半的人对他很是不满。
他也是厉害,一来就将所有人都得罪了遍,前几天在街道上和太傅撞见,两辆马车拦了大半的街道,互相不让,斗了半天,到了朝堂上还在争你先我先。
半个月前抓了户部尚书的公子,将户部尚书彻底得罪,以后他支钱,公事公办拖他一月半月,然后户部尚书的公子又被误抓。
就这么你来我往,跟谁都能斗起来,好在他这活本来就是得罪人的,迟早要得罪,早得罪晚得罪差不离。
不过他最近越来越没分寸,昨天监察百官的时候掉了把刀在内阁大学士那里,吓的大学士一夜没睡好,大清早的跑来面圣,他又不好不给面子,只好请过来,听大学士义愤填膺的说了半天。
他也安抚了半天,眼瞧着奏折快批完,殷绯空出时间,扬声将长庆叫来,让他去请新任都御史过来。
长庆办事很有效率,立马出了宫,立马带回了新任都御史。
李斋当时正在编写明天的奏折,听到皇上口谕,手一抖,整张纸废掉,心道躲不过去的,只好跟着进宫面圣,一直到入了书房,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衣摆跪下。
“微臣参见皇上”
殷绯正在处理最后一本弹劾新任都御史的奏折,“起来吧。”
李斋乖乖站起来,低着脑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朕找你来是有个问题想问你。”殷绯已经处理完,搁下笔道。
李斋心道不好,皇上能有什么问题问他肯定是因为昨晚上他掉的那把刀的事。
其实那是个误会,昨晚上他心血来潮,突然想观察一下内阁大学士,朝廷的大臣他已经观察了丞相,太傅,太保。
丞相是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穿上官服一套,脱下官服又是一套。
太傅整日都在钻研危险的东西,府上全是机关,不小心就被当贼给做掉了。
太保是个武夫,对儿子苛刻到了极点,对女儿温柔似水,差别待遇宛如天壤之别。
他对众大臣私底下的模样很感兴趣,于是这次换成了内阁大学士。
本来万无一失,谁晓得内阁大学士私底下太邋遢,房间从来不让人打扫,屋里居然有老鼠,他一个手快,飞刀甩了出去,吓到了正在看书的内阁大学士,怕被追究责任,狡辩说刀是自己掉的。
“皇上问便是了。”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斋表情凝重了几分。
殷绯点头,面上一派认真,道“朕长得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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