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北麓听到老师这个称呼,心头一震,回想了一下这孩子的长相,确实越想越觉得熟悉。
而且这男孩看起来应该还不到二十岁,算算年龄也对的上,不会真是自己带过的学生吧?
“你是谁?你叫什么?”符北麓问。
过了一会儿还没得到回答,符北麓推开缠着他的男孩,吃惊地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符北麓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打算带他先离开这儿。
他对这孩子的印象还不错,就算不是他的学生,帮他一把也没什么,总不能把一个陪自己喝酒陪得喝醉了的大男孩扔在这种地方,太不安全了。
井升窝在他怀里,心里开心得直冒泡。
符老师果然没怎么变,虽然看起来比以前有钱了很多,可还是那个善良的符老师,哈哈,被他骗到了。
结果他乐着乐着真的睡了过去,睡着之后还笑出了声。
符北麓听到他笑,低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真还是个孩子。
符北麓就那么抱着井升去了停车场,一路上没少被人行注目礼,不过他并不在意,来这种地方玩的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于那些工作人员,更不可能泄露什么会让客人不满的消息。
司机看见他过来,连忙下车去给他拉开车门,没多嘴去问他抱着的男孩是什么人。
符北麓把井升放进后座,自己也在后面坐下了。
他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胳膊,心想这孩子看起来不胖,怎么抱着这么重?再重一点他可能就抱不动了。
符北麓又推了推井升,想把他叫醒问问他住在哪好送他回去,可是井升这会儿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反应。
符北麓原本想随便找个酒店让这孩子睡一晚上,可是想到他的那声符老师,又忍不住好奇这男孩究竟是谁。
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带他回自己的住处。
井升在车上睡了一段时间,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身旁的符北麓,嘿嘿傻笑两声,惊喜地问:“老师你没走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符北麓看他笑得开心,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弯了弯嘴角,“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井升反应了一会儿,挣扎着坐了起来,晕晕乎乎地拿手指指着自己的脸问:“我?”
符北麓把他的手按下去,让他在座位上坐好,温声道:“嗯,就是你。”
“我……我叫井升啊……”井升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说话根本不过脑子,“老师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就知道……你都没认出来我,肯定是不记得我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他竟然委屈地哭了起来。
符北麓认真想了一会儿,他的学生里好像确实有个叫井升的,因为井这个姓不怎么常见,所以这个名字他倒是还能想得起来。
可是……他记得那个井升明明是个小胖子,个子也不怎么高,跟现在这个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啊。
算算时间,也不过两年没见,这孩子是吃了什么,怎么长成现在这样的?
“怎么还哭起来了,我记得你,你那时候挺胖的是不是?”符北麓有些无奈地开始哄他。
井升听他这么说,立马不哭了,惊喜道:“哈哈,是啊,我以前是个大胖子,老师你还记得啊……老师你真好……”
符北麓眼睁睁看着他说着说着又睡了过去,脑袋一歪,眼看着要往车门上撞,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怕他再撞到哪儿,干脆把他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想让他老实一会儿。
井升枕着他肩膀,当真不闹了,安安静静地睡完了剩下的路程。
到家之后,符北麓不抱什么期待地叫了井升两声,果然又没反应。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把人从车里抱出来,进屋之后直接把他扔到了客房。
这酒量真是……
一杯多就能醉成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几个。
符北麓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又帮他脱了鞋,然后出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他又有点不放心井升,怕他因为醉酒半夜醒来会觉得口渴,便拿了瓶水过去放到他床头,看到他已经把被子踢了,只好把屋里的空调调高了几度。
井升大概是觉得闷,闭着眼用手去扯自己的领结,扯了两回没扯开,眉头便拧了起来。
符北麓帮他把领结摘掉,怕他睡得不安稳,又顺手把他那身看着就不太舒服的服务生的工作服也脱了,再一次帮他盖好被子之后才出去。
第二天早上,井升醒过来之后习惯性去摸枕头边的手机想看时间,摸了两把没摸到,他只好不情愿地睁开眼,结果发现自己不是睡在宿舍。
他虽然酒量差,却不容易宿醉,昨晚的事大部分也还记得。
所以……他是被符老师带回来了?
井升回忆着昨晚他跟符北麓相处的场景,心里开心得直冒泡,那快乐像烧开的水一样,咕嘟嘟咕嘟嘟,然后他就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一直到符北麓过来敲客房的门时井升还缩在被窝里傻乐,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符北麓推门进来,听到他咯咯的笑声,纳闷地想他不会还没醒酒吧?
井升瞥见床边的人影,吓了一跳,笑声也戛然而止,定睛一看来人是符北麓,他又开始紧张起来。
“醒了?”符北麓站在床头,俯视着他问。
“符……符老师,早上好!”井升傻愣愣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还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空调被因为他这个动作从他胸口滑落下去,堆积在他精瘦的腰部,井升这时才意识到他好像没穿衣服。
符北麓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昨晚帮他脱衣服的时候没注意看,这会儿他才发现小崽子的身材真的很不错,胸肌腹肌一样不少,难怪看着瘦抱起来却那么重,害他今天胳膊酸得差点抬不起来。
“说说吧,昨天怎么回事?”符北麓此时的语气几乎跟他当年教书时一模一样。
井升莫名有些怂,高中时他就挺怕老师,对别的老师是迎面走想躲开的那种怕,对符北麓则是想接近又不敢离得太近的那种怕。
“什么……怎么回事?”井升扯了扯被角,想重新缩回被子里。
“怎么?敢做不敢认啊?”符北麓哼笑一声,弯下腰,伸手捏住他下巴,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当初还真没看出来你会有靠脸吃饭的资本,昨天是第一次下场?怎么跑到那种地方去的?现在这个时间,学校的期末考试应该还没结束吧?”
井升还不习惯离他这么近,昨晚的投怀送抱都是借酒壮胆才敢的,现在被符北麓这么盯着看,他的脸很快就红了起来。
“我……不用考试……”井升一边琢磨着怎么解释才能不让符北麓把他打包送走,一边控制不住地时不时瞄两眼符北麓的脸。
老师还是这么好看,不对,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井升其实已经考完了,而符北麓则把他这句话理解成他没在读书了,他松开手,皱着眉问:“你没考上大学?”
他隐约记得他走的时候井升的成绩已经挺不错了,再不济考个一本也绝对没问题,怎么可能会不上学了呢?
井升脑子一抽,将错就错地说:“没,没有,我……高考的时候发挥失常了……”
这倒也有可能,有些孩子平时成绩很好,可是真上了考场反而会失了正常的水准。
“怎么没复读?”符北麓还是觉得可惜。
“没……没钱……”井升低着头说。
没钱?符北麓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印象中井升家里好像没有特别困难吧?怎么会连复读的钱都没有?
“怎么回事?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吗?”符北麓想到他可能刚成年就出来讨生活,应该是吃过不少苦,忍不住开始心疼起来。
“啊……是……”井升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符北麓怕对他造成二次伤害,也没敢继续问下去,想了想说:“你现在很缺钱?”
不然好好的为什么会想着出卖自己的身体,就算没有大学学历,做点其他工作也能养活自己的。
“嗯……”井升把头埋得更低了。
符北麓的目光聚集在他后颈那排脊椎骨上,下意识避开了他线条优美的脊背,放软了语气问:“需要多少?我可以先借你,你回去复读,以后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了再慢慢还我就行。”
井升低着头,符北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带着点哭腔说:“谢谢老师,老师你人真好,可是……我已经不想再上学了……对不起……”
符北麓想了想,井升应该已经辍学一年了,离开学校这么久确实有可能会读不下去书,可是即便不复读,也不能让他在那种地方再待下去。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继续在那做下去吗?”
“我……缺钱……”井升小声说,没等符北麓发飙,他又怯生生地抬起头,目光游移不定地说:“老师,要不……你包养我吧,我会很听话的……”
符北麓没料到会是这种发展,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操,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个熊样?
“我看起来像是喜欢包养小男孩的人?”他气得脑子疼,声音都快要变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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