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可真好看啊。
休斯顿因为不好的回忆而糟糕起来的心情瞬间就放晴了,他瞧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对了,你说另外一个跟琴琴一模一样的娃娃也在你这里?”
“恩。”靳寒晟闷声应了一声。
休斯顿顿时睁大了眼睛:“给我看看呗。”
那娃娃的来历可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但看着休斯顿期待的目光,靳寒晟还是转身去了房间内,将司宣仪用来替代琴琴的娃娃拿了出来。
把它跟琴琴摆在一起,两个娃娃长得一模一样,看上去像是一对孪生姐妹,只是因为靳寒晟对另外一个娃娃不怎么用心,过渡日照下,它的皮肤有些发黄了。
休斯顿蹲在旁边看了好久,最后还是迷茫地抬起头来,道:“除去皮肤发黄这一点儿不说,两个娃娃明明都一样,但是看上去的感觉却相差很大……难道就因为你的娃娃眉心多了一枝梅花?”
听到这话,靳寒晟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我早就跟你说过,琴琴是独一无二的。”
看着靳寒晟的表情,休斯顿迅速把他扫到“痴汉”一列去,并且觉得一个痴汉说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琴琴显得与众不同,肯定是另外一个娃娃被晒黄了的缘故。
毕竟一白遮百丑嘛。
但这两个娃娃毕竟是全球限量,只有两个,休斯顿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垂涎欲滴地对靳寒晟道:“你另外一个也不喜欢……与其放着发黄,不如……”
“不如还是让它放着发黄吧。”靳寒晟瞬间就明白了休斯顿的意思,他想要另外一个娃娃。
但他怎么可能任由一个跟琴琴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落入别人的手中,一想到娃娃会被休斯顿做这样那样的事情,靳寒晟整个人都不好了。
与其让别人照顾,还不如放在他这里发黄呢。
休斯顿就知道自己的要求会被靳寒晟拒绝,意料之中后,却还是非常不服气地站起身来:“我可以出钱买!双倍的价钱都可以!你已经有一个了,为什么不能成人之美呢?”
这货,被逼得成语都出来了。
靳寒晟却冲他微微一笑,道:“不行就是不行,不服出门左拐。”
看都不让你看。
一听靳寒晟要把自己赶走,休斯顿立刻坐回沙发上,双手放在双腿膝盖上,坐姿乖巧,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靳寒晟这才作罢,让他继续留了下来。
休斯顿看娃娃看到一半,拍摄瘾又发作,硬是用靳寒晟家中的相机给两个娃娃都拍了一组照片,临走前还软磨硬泡,让靳寒晟将另外一个娃娃的照片送给他。
见他实在想要,靳寒晟到底还是妥协了,送了一组照片给他,并且承诺等他把另外一个娃娃送回店家处维修后,就借给他养两天。
尽管只是养两天,休斯顿还是异常兴奋,走的时候一脸梦幻。
休斯顿走后,靳寒晟联系到了当初卖他娃娃的店家,这两个娃娃既然是限量,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个店铺,店家肯定知道怎么拯救被晒黄的另外一个。
果然,向店家简单地描述了情况之后,店家很热情地说:“你把娃娃寄过来吧,等我修好之后,再还给你。”
第二天,靳寒晟就趁着周末把娃娃亲自送了过去。
店家是个年轻男人,常年穿一件白色衬衣,说话待人都很平稳。
不像是个开娃社的,倒有点像是个故事书里的游吟诗人。
靳寒晟听说他手里出的娃数量稀少,但每一款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限量爆款,这样的人本身就带着许多神秘色彩,表面看上去与众不同,似乎也可以解释了。
也许正是店家这么神奇,才有了那样奇特的琴琴。
靳寒晟不是没有想过琴琴的来历,可尽管他已经知道琴琴会动,跟别的娃娃不一样,但他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过琴琴挪动,或者是活过来跟他说话。
所以从心底来说,他还是将琴琴当成一个有些小神奇的娃娃的。
他不知道是店家卖出去的所有娃娃都跟琴琴一样,还是只有琴琴是这样的。
不过另外一个跟琴琴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到他家这么多天,也没有暴露出什么端倪。
这种事情,光是凭靳寒晟自己想,肯定是想不明白的,他索性就将它放在那里,他总觉得,到了时候,琴琴会自己告诉他的。
但事实上——
池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变成了人,但那天从公司上了靳寒晟的车之后,她的身体就不对劲儿,竟然在车后座上渐渐缩小,变成了娃娃的模样。
好在她没有马上不能动,趁着靳寒晟坐在前面的功夫,她打开车门把身上的衣物扔到了车底,自己钻进车垫下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人已经重新恢复成娃娃,躺在熟悉的小床上了。
周末过去,靳寒晟又去公司上班了,剩下池琴一个人在家里。
因为已经知道池琴是可以自己行动的了,靳寒晟索性在门锁旁边放了凳子跟梯子,方便池琴进出,还把她门口的监控撤了。
一早送走了靳寒晟,池琴就晃晃悠悠爬出了自己的房子。
王姨回家奔丧还没有回来,家中的卫生就全靠她了!
可惜池琴完全没想到,自己空有一腔豪情壮志,却挡不住这身体太小,当她跑到卫生间准备拿扫帚扫地的时候才意识到,那扫帚比两个自己还高,她怎么可能拿的起来。
站在卫生间门口,池琴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她之前在靳寒晟的公司门口就能变成人?现在却不能了?
盯着比自己高几倍的扫帚,池琴拼命地幻想自己能变成人,然而几分钟过去了,站在原地的还是一个小娃娃。
就在池琴不由丧气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动静,池琴一惊,以为靳寒晟回来了。
片刻后,才想起靳寒晟已经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了,于是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没动。
但她没想到,接下来响起居然是门铃声。
恩?没有钥匙的人?
不是靳寒晟?
与此同时,门外——
司宣仪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摁下了门铃后,她低头,有些紧张地拉了一下自己衣角。
她是来道歉的。
之前扔掉了靳寒晟的娃娃,尽管已经跟林菀淑说过了,她还是觉得心理不安,多次跟林菀淑说起后,林菀淑终于被她烦得不耐了,就把之前靳寒晟家里的钥匙扔给了她,说让她自己去道歉。
司宣仪按照林菀淑的吩咐换了好看的裙子和妆容,只希望这样的自己能让靳寒晟宽容一些。
可到了之后才发现,靳寒晟早已将门锁换掉,她只好站在门口摁门铃。
摁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应,司宣仪又是紧张又是松了一口气,也许靳寒晟不在家,她还是改天再来吧……
正要转头离开,却不想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司宣仪微微一愣,然后就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是……是那天被她扔掉的那个娃娃的脸。
可站在门后的,并不是一个娃娃,而是比她还高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化着跟那天娃娃一模一样的妆,只是眉心处多了一抹黑痕,仔细看,黑痕深处还有黑红的液体流出来,一滴,划过皮肤流下鲜红的痕迹后,便悄然隐入了鬓角。
“啊!”司宣仪急促地尖叫了一声,她忙不迭后退,两只脚却相互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身体踉跄的功夫,门里的女人往前迈了一步,伸手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司宣仪因此稳住了身子,但身体却被拉着前倾,凑近了女人的脸。
她五官精致,但双眼却无光,眼珠内一片漆黑,不像是活人所有……
“啊啊啊啊啊!”司宣仪接连发出一串尖叫,一把推开门内的池琴,整个人跌倒在地上,面带惊恐,哆哆嗦嗦道:“你……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是谁呀?”池琴非常和善地看着她,歪头笑了:“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雪白的指尖抹了一下自己额头的血痕,鲜红粘上她的手指,池琴笑容越发邪肆,一边还将手指放到口中,轻轻一舔——
司宣仪也跟着她的动作一抖。
池琴却有些遗憾地看着自己鲜红的指尖儿,道:“自己的,果然味道不好……不如……”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司宣仪,笑容越深:“让我来尝尝你的吧!”
池琴说着作势要往前扑,司宣仪却早已被她与娃娃如出一辙的面容吓得灵魂脱壳,见她动作,惊声尖叫一声,整个人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冲向了楼梯处,不过片刻功夫,就不见踪影了。
见司宣仪这么利索就被自己吓走了,池琴脸上故作夸张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她又舔了一口自己指尖的番茄汁,啧啧叹了两声:难怪这位女士能干得出把她扔了这种事儿来,原来是脑子不太好使,连血跟番茄汁都分不出来。
池琴回到了室内,关了门后,去将自己脸上的妆容卸了——她的人身长得虽然跟娃娃很像,却也不是一模一样,刚才还是司宣仪自己做贼心虚了。
不过跑了也好,这样一吓,她以后恐怕再也不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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