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村长的儿子离开家乡读书,认识了他的妻子。
他知道村里共妻的习俗,但是受过教育的他对此并不认同。将妻子娶回来之前,他和村长约法三章,绝不越界。
然而,结婚几年,妻子的肚子没一点动静。
村长说,这是因为她缺少“灌溉”。
在石堰村,一个女人只接受一个男人的浇灌是不够的。
不够肥沃,不够湿润。
不够孕育生命。
甚至,会渐渐枯死。
从前那些“枯死”的女人,都被投入沼底了。
村长的儿子又痛苦又恐惧。
最终,他做出决定——还是共享妻子吧。再怎么样,也比让妻子死在沼底要强,不是吗?况且与他共妻的是他父亲,肥水没流去别人家。
共妻后不久,妻子就怀孕了。
村长的儿子很开心,但又有点膈应,他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没能注意到妻子的痛苦。
他的妻子刚嫁给他时,所求的并不多——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就好了。但是没想到,石堰村竟有共妻这样的扭曲习俗。
公公扑到她身上的那夜,她的心已经死了。
她惶恐,不安,心有悲凉。
她想逃跑,却被打折了腿。夜里的床事更像噩梦般折磨着她。
每次她一闭眼,就看见深深的沼底。
沼底有一双眼睛,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噬。
没多久,她怀孕了。
行尸走肉般渡过十月后,她要分娩了。
分娩前,她有种强烈的预感,于是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山中沼泽。
村长的儿子追赶而至,却只看见她张大腿躺在沼泽旁边,碧绿的水中爬出了一团长满触手的怪物。这怪物把触手伸进她腿心,掏出了胚胎,然后取代它,一点点挤了进去。
他的妻子慢慢站起身,头扭过来,看见了自己的丈夫。
村长儿子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被一把柴刀连砍几下,紧接着又被触手卷入水中。他透过水底,看见妻子跟个没事人似的擦擦手,原路返回村子。
妻子回到村里,接受了很多调查。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不满共妻习俗,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但是镇上来的警察找不到尸体,妻子也很适时地病倒了,只能不了了之。
她在床上生了一个黝黑的胖小子。
村长还指望有个人给孙子喂奶,只能把她留下。
她的身体渐渐浮肿,皮肤泛起绿油,噩梦也越来越频繁,但她心中仍有一股恨意在支撑。
她看着从沼泽里来的、现在已经变成她儿子的无名怪物,没日没夜地低语。
“你一定要毁掉这个村子。”
“你要让它沉进沼底,和那些被害死的女人一起,永远不再浮出水面。”
“你要杀了那些男人……不,你要让他们比死亡更痛苦。你要把他们变成怪物,献祭给沼底的眼睛,永生永世不能逃离。”
“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可以为我实现愿望吗?”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
“我要实现妈妈的愿望。”此刻,他就趴在苏雅的肩上,用稚嫩却坚定的声音说,“今天,所有男人都要被献祭。”
苏雅边跑边焦虑地问:“守密人,我这算查明真相了吗?为什么还没结束剧本!?”
“还有剧情没走完。”
还有什么剧情!?
苏雅拼命思考——所有男人都变成鱼头人奔着沼底去了,村长八成是死了,复仇只差最后一步。
那就是……沉没村庄!!
要过了这个剧情,才能脱离游戏。
可是过了这个剧情,他们就死定了啊!
苏雅跌跌撞撞地奔向大路,口中叨念着:“娃啊,姐姐不是村里人,你要不然就放姐姐走吧。”
后背那孩子没有回答。
苏雅回过头去一看,结果哒地过了个暗骰,san值减一。
她背后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一团软乎乎的触手,触手上密密麻麻地生长着眼睛,它们按照不同节奏狂乱地眨动,转过三百六十度露出眼白又将眼珠子全部对准苏雅。
苏雅觉得san值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狂掉。
“谢潮音求你做个人吧!”她仰天大喊。
天上大雨倾盆。
水流像开了闸似的从山上狂涌下来,大片树木都被冲垮,无数鱼人的头颅在上面飘荡着。
苏雅觉得自己死了很正常。
但是也很不甘。
很莫名其妙。
凭什么,她连爸妈的踪迹都没看见,就要死在不明不白的游戏里?
她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守密人。”她停下了步子,发丝被浇湿,一缕缕贴在脸上,“这个村子……为什么叫石堰村?”
谢潮音沉默了,他正在思考。
苏雅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
因为“堰”是一种水利工程。
一种,既能蓄水又能排水的,水利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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