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正年间,帝昏庸,贪享乐,全国各地青楼,舞乐坊兴起,各地美人遭强抢悉数入京,致使后宫一扩再扩。
华正二十年,异姓王霍萧举兵造反,历时两年,终斩昏庸帝王于剑下,自称嘉帝,建国为昱,年号平初。
然,各家不服,怒其违背天道,同时民间谣言遍布,举国动荡不安。
嘉帝以旧国首辅纵容旧主贪图享乐为由,下旨斩杀,杀鸡儆猴。
遂,谣言暂止。
后,嘉帝又封次辅沈从凌幼女沈落为郡主,并于同年赐于开国大将聂穆为妻。
平初三年,昭然郡主不慎落水而亡。
一年后
宫内
“皇上,她当年也不过是一弱女子,贺帝昏用……”太后一手搭在自己儿子的手上,看着窗外夜景,满目忧愁。
“母后,您如果喜欢她,就让她做你宫里女官,至于纳妃,朕没兴趣。”
太后叹了口气,看着已经二十六的嘉帝:“你终归是嫌弃她侍奉过贺帝。”
“母后原以为你起兵,是为了她的,毕竟你曾经等了她三年,后来她被迫入宫,你又一直未看上其她女子。”
“母后,您想多了,儿子为的从来都是天下黎民。”霍萧松手,行着礼,一身深青常服,金龙盘卧,像及了他起兵前的模样,隐忍不发,一发天下乱。
“儿先告退。”
太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哀家管不了你。”
霍萧眼眸轻瞥了下屏风后面,走了。
“琳儿,姨母尽力了。”
屏风后,女子走出,朝人跪拜:“琳儿不怨,以现如今残破身躯侍奉皇上,琳儿的确不配。”
“还请太后,容琳儿出宫。”
“琳儿……你……”
“唉,随你,都随你们。”太后轻摇着头,无奈万分,当年多好的一对啊,就这么被贺帝毁了。
霍萧从太后寝宫出来,屏退宫人,独自一人离开皇宫,进了一民房,从中拿出祭奠用的物品。现在估计没人记得了,就连他母后也忘了,今天应该是他生父祭日。
只是,当年他生父夺位失败,他母后带着他跑了,后嫁给以战功封王的霍冶之,他们母子二人才得以活命。
从他们母子得霍冶之庇护开始,他生父就得从他们生命中抹去,也只有每年祭日,他能来祭奠下人。
今年,也不例外。
霍萧烧完纸钱,起身,拔出剑来,一双眸盯着漆黑屋顶。
两天后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娇娘空对床。”
这是京中曾经有名的青楼兰梦楼新出的对联,现堂而皇之贴在大门左右两边,在这个因新帝登基,痛斥废帝昔日德行,而导致青楼乐坊生意萧条,一家家关门的时候,十分精准的戳中一众酸腐儒生的敏感的神经。
于是,兰梦楼在一片文人文邹邹的骂声中……活了?一跃成为京中青楼老大。
“淫词浪语。”一白衣儒衫的青年,指着对联,气得手抖个不停,然后迈进这个大门,他今天非要让人把这对联撤下去不可!
一进门,一穿戴整齐,仿若良家,浑身带着清香的姑娘向他倒来,书生下意识的接住,女子柔弱无骨,不似其她青楼女子娇软嗓音,只是楚楚可怜:“多谢公子。”
女子矜持的推开他,然后脚下一软,又倒了回去。
书生呆了下。
一柱香后
厢房内,红帐翻飞......
“不是吧,又输了!这一个明明看起来那么正经!”
“来来来,给钱给钱!能跑青楼门前逛的,你还指望他正经到哪去?”
粉衣姑娘心不甘情不愿的掏钱:“真的是骂的那么起劲,来的也那么起劲!”
“都不知道一个个的在想什么!”
“干什么呢!干活去!”一中年女子呵斥着,一堆姑娘立马散开。
文姑无奈的看了眼紧闭的厢房,视线扫向另一间。
“绿尽天下负心人!”慷慨激昂的声音响着,吓了门外经过的人一跳。
厢房内,一姑娘小嘴微张,脸上泪痕满满,她又忘了接着哭,于是泪水干的差不多,搞的一张小脸花了。
“怎么样?要不要!”粉雕玉琢的少年郎,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嫣红朱唇比她还诱人,肌肤清透,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白玉折扇现在挑起她的下巴,清润的嗓子勾的人三魂没了七魄。
“你......”姑娘觉得自己魂还没回来。
“你看看,你那没用的丈夫,花天酒地的,最后还把你卖了,但卖了你后,银子不是进了赌坊,就是酒馆青楼。”
“但你想啊,你进了青楼后,就是他四处抠银子,然后送到你手中,这不就倒过来了?”
“而且,男人这种生物,最看重头上颜色了!你好好努力一把,绝对能让他头上绿成草原!而这草原还是他自己亲手种的!想想那场景,有没有觉得很爽?”
折扇“啪”的一声兴奋收起,眼前少年郎,两眼冒光。
姑娘呆着,她可能听不懂人话了,她觉得自己寻死觅活比较简单。
不久少年郎出来。
“爷……”老管家掏了颗药丸塞进嘴里,顺了顺气,“您现在又多了个坑蒙拐骗的罪名。”
沈落惊诧回头:“我难道不是救人于水火?”
老管家默默又倒了颗药丸出来。
“你告诉我,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来逛个花楼,家里妻子还得供钱给人逛!最后被卖了,还一心求人把她带回去?”
老管家垂手:“因为在家从夫。”
沈落:“哦。”
她看了眼那关着的厢房,“那她现在不在家了,可以绿人了!”
老管家心脏猛跳了下,艰难拱手:“女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沈落:“哦。”
“我看她骨骼精奇,趁现在多练练,伴舞没准还是可以胜任的。”
老管家:“......”
她没在听!
天杀的,她又没在听!
“所以啊,记得告诉她,如果不想以色侍人,就去考万越坊。”
“那边舞姬乐师什么还有丫鬟,什么都缺,任她考。”沈落大步翩翩,向外走去。
老管家睁着双狐疑的眼睛看向人:“不是,你不是本来就想让人进万越坊吗?非先把人带青楼来做什么?”
沈落白玉折扇轻摇,发丝微扬,纯白外袍镶着金边,松松垮垮,随便搭着,京中纨绔子弟标配,还是顶级纨绔,因为她觉得自己有钱,有权,有势!
虽然,目前没人这么认为。
“不吓唬吓唬人家,难道让人在我万越坊闹腾?”折扇得意的摇啊摇的。
管家:“......”
“况且,得来不易的东西,才让人珍惜。我就是要她知道,我万越坊不是那么好进的,这样她以后才不容易跑啊。”
管家胸口泛疼,他错了,他就该选择在家养老。
“多谢了,文姑。这是这次的场地使用费。”一袋银子抛了过去,站在走廊边上的文姑木讷的接着,她说的这次是什么意思?
管家小胡子抖了下:“你……你不会还有下次吧!”
沈落转头,一双明眸眨了下,满满困惑:“你难道以为只有一次?”
老管家身形晃了,他要回家。
“爷,咱还不进宫面圣吗?”老管家心力交瘁的跟着,他好想交接,交接完,让另一个人头疼去,心累去,他要回家抱他可爱的小孙女,他绝对不要她以后长成沈落这模样!
沈落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要不要自己开一个青楼?”
老管家:“......”
爷,求您了,给世子爷留点名声,好不?
他家世子虽然好色又爱赌,强抢民女这事也干过,但他坏也是坏的有格调的,他从来都是很实诚的告诉世人他就是个内心糟粕,外表光鲜的纨绔的。
他从来没有站在纨绔顶端,接受人顶礼膜拜的野心的。
他家世子多么的单纯可爱。
老管家不走了,就站在青楼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人,一副她再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就......
他要崩溃了,他拿她没办法,想他在王府人人敬重,收拾人来眼皮都不抬下的三管家,拿她这个落魄女子没办法。
“爷,求您了,给个准话吧!”老管家双眸含泪,在一旁灯笼映衬下,泪光盈盈。
沈落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可怜巴巴的小老头,无奈了。
“乖,你家爷再玩两天,就进宫面圣去。”
老管家擦了擦还没掉出来的眼泪:“您没骗小人?不,是没打算骗小人,对吧?”
沈落疼惜的摸了摸那脑袋,大概吧。
文姑小嘴张着,送着人到门口,这人行事出格,不走寻常路,举手抬足放荡不羁,没心没肺。
这是沈落?
她当初善解人意,乖巧可人的好孩子?
她茫然的看着走出她大门的人,到底哪个杀千刀干的?
把人逼成这样?
门外,一队铁骑匆匆而过,带着满满肃杀,扬起一阵尘土,然后停下。
沈落一脚踏上马车,看了眼,为首的人骑在马上,一身盔甲威风凛凛,那张脸俊美中带着刚毅,满目焦急,她打了个哈欠,钻进自己轿子里去,随意着:“走。”
马上,聂穆要疯了,大手一挥:“搜!”
“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
平初四年,嘉帝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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