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决开着他的座驾玛莎拉蒂总裁,将江从洲带回了家。
跨年的夜里,路上交通格外的拥挤,在某个拐弯路口时,两人等待着着红灯漫长的数秒。
路外,三三两两的人们在五光十色的霓虹之中欢笑,车中的静默在这欢闹中显得有些突兀,修明决注视着江从洲的侧脸,灯光下他白皙的侧脸的就如同一幅画,修明决心中微动,他轻声道:“晓敏我将她调到后勤是希望她不要留下遗憾,能够陪伴自己亲人最后一路,我也安排了医生去照顾晓敏母亲。”
江从洲一愣,然后眉眼弯弯的笑道:“是嘛。”
他停了停,侧过脸看着修明决深邃的五官,然后道:“下次我们一起去看看伯母吧?”
说完之后,江从洲有些忐忑,这已经类似于互许未来了吧,这不是已经超出了修明决画出的那道界线呢?
半晌后,修明决道:“嗯。”
他们回到公寓。
这些日子的借住,屋子里已经充满了另一个人生活的气息,沙发上翻了一半的书,椅子上挂着的白色衬衣,桌子上洗好的葡萄。
一切似乎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了。
沙发上的书中还珍惜的夹着一片风干的树叶,上面有些被人长期摩挲的痕迹。
江从洲忍不住想到,有些人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暗戳戳的看的比谁还重。
“接着。”修明决从房间里出来,抛给了他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道:“戴好。”
江从洲接过一看,是一条棕色的格子围巾,江从洲挑眉看着修明决,才发现修明决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一身皮衣,平时搭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此时有些不羁的散乱在眉骨之间,让却更多了几分随性,深邃的眉眼之间的轮廓,竟然有几分混血的味道。
该死的迷人。
江从洲不禁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修明决敲了敲他的头却道:“把围巾戴好。”
江从洲将围巾递还给他,眼睛一眯,往沙发后背一躺,瘫在沙发上耍赖道:“不会。”
修明决没接过,他转过头道:“不会就算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江从洲胡乱将围巾绕好,快步跟在修明决身后道:“会的,我会的,诶,你别走啊!”修明决怎么可以这样啊!连系围巾都不肯等他!
江从洲连忙推门追了出去,却发现门口,修明决正靠着墙看着手机,他见江从洲出来,将手机放回到皮衣里道:“还不快点。”
公寓的车库停着另一辆车,鲜红的超级跑车,法拉利的纪念版恩佐,全球限量发售,国内不超过3台,没想到就有一台在修明决这里。
这辆犹如优雅野兽的跑车和旁边停着的黑亮色的玛莎拉蒂总裁完全不同,很难想像两辆车的拥有者是同一人。
江从洲坐上副驾驶,中控面板上刻着enzo,他打量着车内四周。
修明决侧头看了他一眼道:“很惊讶?”惊讶他也会开车跑车?
江从洲摇摇头道:“不会。”
他只是很震惊修明决终于愿意带他前往自己的另外半个世界。
两人一路往市郊开,拉风的跑车沿路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周围车按喇叭声此起披伏,修明决安之若素。江从洲侧过头看着修明决,他锋利的眉微微聚在一起,双眼看着前方,跑车呼啸而过,发动机的轰鸣声如同野兽的咆哮。
若是说开着这个车的人修泽涵,大概没有人会怀疑。
但说是修明决?大概没有人会相信,修明决是冷静的,是自持的,是严肃的,是古板的,他可以有千千万万的形容词,但是没有一个和眼前这个穿着黑色皮衣,桀骜不羁的男人有关。
车越开越偏僻,最终来到一片漆黑的荒地,荒草有半人高,若不是旁边也零零散散停着车,江从洲大概会以为修明决只是迷路了。
修明决先下了车,江从洲从善如流的下车,脚下却踩到一个尖锐的硬物一踉跄往旁边摔过去,只是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他摔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江从洲抬起头,修明决锋利的眉皱着,但却还是将江从洲脚下的碎石子踢开道:“小心一点。”
两人没有说话,江从洲有些夜盲,修明决也察觉了,他走在江从洲前面,手却紧紧的牵着江从洲的手腕,他低声道:“跟紧我。”
转过一个弯,终于声音开始嘈杂起来,五光十色的灯光光和疯狂的金属音乐开始一阵阵的袭来。
远处似乎是一个摇滚乐队聚会,人群众人沉醉在这一场音乐的盛会中。
江从洲一愣,看着修明决,修明决更适合在灯火通明的音乐厅欣赏着世界著名的交响乐队,而不是在这里。
冬夜的寒风吹来,有些刺骨,江从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修明决将他胡乱围好的围巾解开,认认真真的给他重新系好,自然而然的牵着他的手,两人不断向人群中间走去。
富有节奏的音乐,身边是狂欢的人群,乐队主唱在小小的舞台上尽情唱着,饶是江从洲什么也不懂也觉得他们的旋律激荡人心。
一个又一个的节奏让人应接不暇。
江从洲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修明决带入人群。身边的人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拥挤的人群中,大部分人都沉浸在音乐中。
江从洲晕乎乎的跟着修明决来到舞台附近,身边一个扎着脏辫人高马大的工作人员看见修明决来了激动大声道:“明决,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啊。”
嘈杂的音乐中,那人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是江从洲没有听清。
但是江从洲却看清了脏辫盯着两人紧握的双手,露出饶有趣味的目光。脏辫趁着舞台间隙,飞速的跑到舞台上,不知和女主唱说了什么。
下一秒,音乐声停,女主唱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今天就是我们乐队十周年的生日,也是我们最后一场表演,在这个跨年的时刻,十年以及即将来临的十一年谢谢大家的相伴,下一曲是我们第一首歌,我请台下的一名朋友来协助我——”
她还未说完,舞台下激动的呼叫便形成了一片片声浪。
五光十色的灯光骤停,一道白色的聚光灯落在修明决的身上,连带着江从洲也落于光圈中间。
江从洲茫然的看着修明决,修明决显然比他好一些,但是也难得的有些无奈,他看了看脏辫一眼,脏辫却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众人的欢呼声又响了起来。
人群的簇拥下,修明决也不扭捏,走上台区,贝斯手很自觉的给修明决让了位置。
修明决拿起贝斯,一串还带着点陌生的旋律从他手指划出,但很快不熟悉感迅速消失。
一下秒,一串鼓点响起,乐队默契非常开始。
舞台中的修明决神情冷淡,手指上一连串华丽的音符流转而出,该死的耀眼迷人。
舞台下欢呼一阵接着一阵,狂欢的狂潮几乎要把江从洲掀翻,但江从洲眼中只有舞台上的那人。
江从洲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修明决家中那个不曾打开过的房间里面放了是什么——是他曾经的梦。
不知何时一曲终了。修明决走下舞台,江从洲静静的原地等着他。
人群的狂欢中,不只是谁向半空中喷洒着啤酒,白色的泡沫飞溅在空中。
江从洲穿过人群,双手拥住修明决脖子,修明决的双手轻轻拥住江从洲的腰,两人目光对视。
满天的啤酒撒上了修明决的嘴角。
这一刻,嘈杂的人群只剩背景音。
“倒计时——五”
“四”
“三”
“二”
江从洲毫不犹豫的吻上去,唇齿之间,仿佛连呼吸都融为一体,修明决很快便掌握主动权,一只手悄然穿过江从洲的脖颈上方的发间,反复噬咬着江从洲的嘴唇。
周遭的声音渐渐的远离。
“一”
最后一秒钟,新年的第一天来临,满天雪花不知何时飘落,小小的,洁白的,今年的初雪来了。
雪花落在两人的发梢,将黑木一般漆黑的发渐渐染白,如同挚爱的两人互许下白头的誓言。
不知过了多久,修明决紧紧的江从洲按在怀里,他轻轻反复咬着江从洲的耳尖,微微的刺痛,让江从洲忍不住在修明决的怀里缩了缩。
修明决却像害怕失去什么一般,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修明决深深的看了眼江从洲,他恨不得将眼前之人融入自己写血肉之中,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反复告诉他,他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修明决咬牙切齿低声在江从洲耳边轻声呢喃道:“你赢了,小骗子。”
是的,从他心动的那一刻,那个小骗子就赢了。
哪怕他知道小骗子的劣迹斑斑。
哪怕他知道他可能只是小骗子爱情游戏当中的一个猎物,他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
哪怕小骗子的所谓爱只能维持一段对于一生而言可以忽略不计的日子,他还是战胜了他自己的本能,爱上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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