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笙一脸懵逼的背景板中,系统幽幽道来了当年的那一段往事。
当年,云笙在高中算得上是男生们眼中的女神。长得美学习好,性格好又温柔,还画得一手好画,算得上是所有人都瞩目的存在。男生寝室熄灯后被讨论的次数最多的女生,毫无疑问就是她没跑了。
收到各式各样的表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比较大胆的,有直接拦住云笙当面说的,有在校广播说要为云笙同学点一首《简单爱》的。稍微含蓄点儿的,就是写写情书,送送小礼物之类的。大家看得多了,也就从刚开始的起哄八卦,渐渐变成了见怪不怪。
云笙是校花级别的人物,齐临昀其实也不差。
他有点儿类似于翻版云笙的感觉,也是学习好长相佳家境好,唯一比不上的就是他的性格。沉默冷淡,满脸就写了四个大字,懒得理你。
因此虽然也有不少春心萌动的小姑娘对他有点小意思,但都架不住那冷冰冰的态度,只可远观,谁也不敢凑近去。
虽然两个人在同个班级,但平时很少有来往。因此云笙发现自己课桌里有一封信的时候,下意识以为就是一封普通的情书。打开来却发现里面是一首徐志摩的小诗,字迹清隽有力,书写的很工整,像是一个小小的艺术品。
如果不是放在她的课桌里,她甚至以为这会是谁的好词好句摘抄作业。
信上没有任何的署名,云笙也就没放在心上。可不到一个星期,第二封信又来了。
这次是一道数学题,题目还不简单。云笙见到题目觉得很有意思还做了一遍。结果第三周,这信就变成了物理题。
云笙:???
难道这是班主任给她写的信?
以此激励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无法揣摩这位送信人背后的含义,是要表达自己的感情?还是要和她来一场学霸之间的切磋?
云笙的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很快她就自己抓到了齐临昀往她课桌里放信的时候。
这个时候是放学后,她本来已经走了,却忽然想起忘带了一本练习册,又跑回学校去拿。教室里早走的没人了,却有个身影在她的课桌前晃悠。
快速一看,手里的信封都和前两次一模一样,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那字迹一眼就能认出来,绝不会有错。
可看见齐临昀的脸,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真的没在做梦吗?
“齐同学……?”
云笙客气地叫他。
即使被现场抓包,齐临昀也没有丝毫的慌张,甚至还十分淡定地把信继续放了进去,才转过身来对着她点了点头。
并十分沉稳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云笙:“……”
“原来一直给我写这个的是你啊,”她笑了笑,试图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你是有题目不会做吗?可以直接给我的,不用这样……塞我课桌里。”
齐临昀摇了摇头,很困惑地看着她,“这都是我自己编的题。”
所以他自然是会做的。
云笙感觉自己脑子里的那个问号正在逐渐地膨胀,快要破土而出了。
齐临昀又开口补充道:“我以为情书都要这样送的,原来可以直接给你吗?”
她没听错吗?
“……情书?”
云笙不敢置信地重复道。这怎么可能呢?齐临昀是谁,是大家公认的木头,是班上谁也不会去八卦去探听的人,因为他根本就毫无感情意识嘛。甚至于他们俩之间在此之前都没有任何交集,可能唯一的对话就是交作业或者麻烦让一下吧。
是她疯了还是齐临昀疯了……
可是面前的齐临昀睁着眼睛看着她,那眼神让她想起以前在草原上看见的小马,它们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温柔,温柔到好像包围了万物,清澈而纯粹,仿佛有着一整个星河。
就像他此刻坦然地说出的话一样。
“是啊,我喜欢你。”
——干脆明了,一点儿也不拖沓。
……
云笙震惊地坐在原地,完全无法想象系统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儿吗?她还以为齐临昀只是一直暗恋她呢!
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那我怎么把这段儿给忘了?还有之后呢,之后我是怎么回答的?”
系统呵呵一笑:“我怎么知道你为啥会忘。之后嘛……就是拒绝他了呗,难道还能答应他吗?不过你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只想专业学业,感情的事等到毕业上了大学再谈。于是齐临昀就问你,那毕业之后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你说好啊。”
“当时距离毕业还有一年多,这件事之后你们又恢复了彼此毫无往来的状态……然后你就彻底把这事儿给忘了。毕业出国,挥手拜拜,不带走一片云彩。”
云笙:……………………
这真是一个奇葩的故事。
系统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感慨道:“现在看来,他不点名身份给你发信息也是有迹可循的……毕竟以前就这么干过嘛。”
她真的是无言以对。
不过这样一来,这么多年来齐临昀对她的执念也算是有所解释了。云笙脑子里纷纷乱乱,一晚上都在做梦,梦中齐临昀跟在她的身后哈哈大笑,“抓到你我你就永远也跑不掉了!”。于是她惊慌失措地跑,边跑边觉得又冷又累。
一夜的噩梦,早上醒来时感觉头痛欲裂,再一看,被子被她踢到了床下面,难怪她在梦里都觉得冷。对着镜子整个人萎靡不振,只想回去床上再睡一觉。
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展览开始会有一些小的开幕环节,倒是没她什么事,只是作为参加的画家之一端坐在一边微笑就好了。在一众或是不修边幅或是年级偏大的画家中,年轻貌美的她还是比较凸显的。前来的不少记者都把镜头对准了她。
应对这种环节她也是比较轻车熟路了,哪怕头再痛,脸上的微笑也一点儿不受影响,力图摆出最佳角度,这是一个完美女神的自我修养。
虽然只是坐在这里当布景板,不过云笙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观众那边。她仔细地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以为一定会看见他,却很意外地没看到。
“系统系统,呼叫系统。”云笙赶紧叫出自己的小可爱系统,“齐临昀没来吗?怎么没看见他?”
不应该啊,都知道自己的行程了还不来,这不像他啊?
系统似乎是检测了一番,很肯定地说道:“他来了,就在这附近,也许是不想见到你这个负心人吧。”
……行吧,还挺傲娇的,哼,有本事就永远别出来。
好不容易撑过了开始的环节,云笙的头越发疼的厉害,便找了个地方先坐下休息。她隐隐感觉自己有点发冷,猜测大概是感冒了。真没想到,听了一个自己的故事就能生病,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吗?
可她想讨个清净也没那么容易,不少人都对她这位青年美女画家感兴趣,见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便主动上来搭话。
来这里的人多是喜欢投资收藏艺术品,对这些东西看的多了也一知半解,便开始和她聊起她画作中的深意,解构主义抽象表达说起来头头是道,听得她感觉自己脑壳更痛了。
她画画的时候真的没想那么多啊大哥,她没那么高深的思想啊。
云笙感觉自己眼前的画面开始逐渐模糊,眼前的人嘴一张一合好像在重复什么机械运动让她很想睡觉,她的眼神一点点迷离起来,整个人都忍不住摇晃了。
这样子实在太明显了,连面前高谈阔论的人都忍不住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试探地问道:“云笙老师?云笙老师您没事吧?”
云笙老师没有回答。
因为她真的已经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了。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已经支撑不住倒了下去。那人惊慌地看着她忽然失去平衡,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看着云笙就要倒在地上。
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她,竟然把她抱住了。
齐临昀看着怀里的女人,面如白纸,眼神恍惚地看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和他相贴,微微发烫。此时此刻柔弱的就像一只小动物,茫然无措温顺地躺在他的怀中。
他沉了沉眼神,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我先带她离开,失陪。”
“啊,好的好的,云笙老师没事吧,要不要帮……”
“不必了,”他直接用手揽住云笙的膝盖,把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我是她朋友。不必担心。”
齐临昀身上散发出来不容分说的气势让那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敢再上前。
云笙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脑袋下面的触感很……诡异。她感觉头还是很痛,但比起之前又累又晕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了。
至少现在精神已经好多了。
她一抬头,就看见自己上方的齐临昀正看着她。
云笙:“……”
好的,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姿势,也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脑袋下面的触感不对了。因为她正躺在齐临昀的大腿上,枕着他的腿在休息,身上还盖着一件男士外套,看样子也是齐临昀的。
云笙十分担忧:“系统,我不会这次又投怀送抱了吧?”
系统担忧地说道:“这次是他主动来抱你,顺便一提你现在正在发烧中。你还好吗我的笙笙小宝贝,刚刚你忽然晕过去我都吓死了。”
云笙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况:“还行,暂时死不了。”
说实话和齐临昀距离这么近,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身上属于男人的那种荷尔蒙,甚至于他衬衣下随着呼吸起伏的腹肌,还有大腿上绷起的肌肉,以及他随意搭在云笙脸颊边的手指:都让她有点……
嗯,很享受。
美色在前,谁不喜欢啊。
可是偏偏她还要做出一副清心寡欲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真的是令人绝望。
云笙茫然地看着齐临昀,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这是哪里……我怎么了……齐临昀?你怎么在这里?”
问题一大堆,齐临昀也不慌不忙地一个一个回答:“这是主办方提供的休息室,你应该是发烧加上劳累过度了。至于我……”
他上下瞭了一眼云笙,那眼神里仿佛带着火,让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高冷形象。
“……我是来这里看你的。”
妈妈呀,这男人这么撩人的吗?她要在这种强度下还坚持做一朵高岭之花,系统真应该给她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齐临昀扶着云笙慢慢坐起来,又给她靠上靠垫,把盖住她的外套再整理好,递过来一杯水,竟然还是温热的。
云笙默默地服从了男人的一切安排,伸手把水杯捧着,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
“刚刚喂你吃了一点退烧药,”齐临昀十分自然地伸手抚上云笙的额头,“这里没有温度计,不过比刚才好点了。你想去医院吗?”
温热的手掌贴在额头,说实话,挺舒服的。因此手离开的时候,云笙感觉自己还有点小失落……
“不用了吧,吃点药应该就没事了。”云笙摇摇头。
齐临昀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看得她都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了,对方才缓缓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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