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子上,握着扶手,忍住想揍太宰治的心理。
是的,这个人是太宰治。
毕竟,异能力是不需要在嘴里藏“感冒胶囊”的。
太宰治站起身,他微笑的看着我,问道。
“真的有这么生气吗?我的小小姐呀,”太宰治朝我走过来,他暗自摇头,失笑。
大概在觉得我这种大惊小怪很可笑吧。
“我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别扭的小小姐啦,”太宰治笑的开怀,他站在我椅子旁边,手撑着桌子,微微躬身,侧着身子看我。
有一缕头发很多余的遮住了他的眼睛。
太宰治美丽的脸庞尽在咫尺,他说:“只是没杀掉我,你真的会很沮丧吗?”
清冷的月光照耀着这个宽阔的庭堂,这透过彩色玻璃而洒落的光却是同一个颜色。
太宰治的笑容不变,他在等我的回答。
我勾起嘴角。
太宰治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真诚的询问。
“还是说,这是故意表现出来,好让我分心的呢?嗯?”
无法丈量屋顶的房间里,我坐在精心雕琢的高背椅上,听着穿着一身纯白礼服的男人说话,他在质问我,我是否想要杀掉他。
尽管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桌上只剩下一半的苹果在空气中腐坏。
我眯着眼睛,看着太宰治,我开口反问。
“那你呢,有时候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做,却做了,这是不是会产生背德的快感呢?”是的,是的。我这样回答自己。
空气中弥漫着苹果的香气,并非是我嘴中残留的糖果的香气。
而是更为浓烈清甜的香气,没有糖精的苹果气息。
太宰治闭上眼睛,半晌,他摇头笑了起来。
他说。
“啊——”
“我现在确实,会永远记得……”
“记得有个女孩,在她想杀掉我的那一刻,她的唇是苹果味的。”
太宰治以咏叹的语调这样说。
……哦。
我也会记得,有个神经病“王后”,非得在水果上涂毒,浪费粮食。
可就算知道有毒,我也会吃,就是不知道为啥这么难吃而已,□□不应该是甜的吗?
我看着穹顶,无聊的感叹道。
嘛——这个人就是太宰治本人没错了,不是什么人间失格,这只是,也应该就是,那个脑子有坑的太宰治而已。
异能怎么可能有这么神经病。
就算真的有那么神经病,也请让他们只剩下一个好吗?两个太宰治中原中也他们是会吃不消的。
看来这次应该是我想多了呢。
噗,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帮我,结果都一样嘛,这样也挺好的……
挺好看的太宰治坐回他的位置,挪了挪椅子,他翘着二郎腿,胳膊撑着下巴,吊儿郎当的看着我。
我用死鱼眼的眼神看着他。
我很想对他说,你能不好好的,至少跟个人一样的不行吗?
别这么浪费你的美貌啊,而且就算你这种德行……可是你这么好看,你这样我很容易多想的。
太宰治看了我半天,而我也看了他半天。
毕竟好看的人就是有这种让人看不腻的特权。
就在我们用一个滑稽一个阴险的表情“深情对望”了将近三分钟之后。
太宰治突然打破了沉默。
他说:“小小姐既不是魔鬼,也不是天使呢。”
我单纯的眨眨眼睛,我不是吗?可我有着天使的脸蛋,完美的捏脸,魔鬼的身材,标准前凸后翘,两者我都具备啊。
太宰治勾起一边嘴角,笑的有些邪魅。
我知道,一旦他这么笑,他那张狗嘴里就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了。
“小小姐更像是魔女,”太宰治这么下了定论。
我嫌弃的看着他,看半天就的出这么个结论,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点像是‘莉莉丝’那种魔女啦,”太宰治托着腮,嘟囔着。
我眨眨眼睛,说,“哦?”
“我还以为你会说,像是老巫婆那样的魔女,毕竟我可从来不戴帽子,穿黑色长袍或者绑着绷带。”
我事不关己的说着风凉话,我真的没给自己加那么多“标志”哦。
“但是小小姐经常拿着‘法杖’啊,”太宰治抬头,不甘示弱的说,他越过我看像我身后,放着白发婴儿和补天笛子的椅子。
补天诀的笛子是很早之前的小橙武,因为很好看,所以买的,但是奶量小了点,但也算聊胜于无。
毕竟奶毒的特点就是,奶大。
说实话那个木质的结构,和那个蝴蝶,确实很魔法杖一样的感觉。
巴拉巴拉小魔仙。
“虽然在外人眼中的小小姐,还是那个亚当的第一任妻子,像圣女一样值得尊敬,”太宰治开口,见我回头之后他直视我的眼睛,继续和我说话,“但在我眼中的小小姐,大概早已离开伊甸园了。”
太宰治这是在和我讨论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怎么突然这么哲学了?
这不太宰治啊,难道是亲了个嘴,扣了扣他嘴里应该是预备着有什么用的药,把他的神经哪里接错了?
如此感性的太宰治,我都有点害怕了。
你不正常,我害怕。
我用眼神和躲闪的姿势表达着这层意思。
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仿佛我的动作非常好笑。
我撇撇嘴,若无其事的说道。
“不知道你是想暗示我当‘夜’之魔女和你一起干点什么呢,”我把椅子往桌子旁边拉了拉,和太宰治毫无间隔物体的对坐着。
我把手撑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他。
“还是在嘲讽我妄想和‘亚当’平起平坐,”想到这里,我突然回想到一件事。
“既然你把我划分到‘莉莉丝’里,嗯……也没错,我倒是真的曾在‘过家家酒’的时候扮演过‘King’,”我叹气,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啊,多么羞耻的事情啊,“那都是年轻的时候犯得错误啦。”
我站起身,站在太宰治面前,他收回手,放下腿,坐的端正的仰头看着我。
我弯腰,掏了掏他的口袋,果不其然的找到了两个小发卡,还是红色的,诶嘿横滨开锁王。
我弯唇笑了起来,从自己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梳子。
帮他梳了梳他另一边总是垂下来滑到眼角的头发。
这太宰治不对称的发型我看了半天了,怎么看都觉得另一边太挡眼睛了,不扎得慌吗?
因为怕扯下他的发丝,我松松的把发卡束在太宰治的头发上。
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脸。
又滑又嫩。
啧啧真可爱。
太宰治倒是毫无动作,乖的像个洋娃娃一样任由我摆弄。
我像是被他所“迷惑”一样,我站直,两腿站在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的两腿中间,手捧着他的脸。
我说。
“太宰。”
我倾诉着爱语。
“你长的真好看啊。”
洋娃娃太宰治神色平淡的眨了眨眼睛。
“我好想,”我低头,正对着他的脸。
“我好想……”我闭上眼睛。
“好想用我细嫩的双手去‘亲吻’你美丽的脸庞啊。”
说着,我睁开眼睛,使劲掐太宰治的两颊。
其凶恶程度不下于中原中也每次踹太宰治不成结果踹裂墙的凶恶。
可怜的太宰治终于反应过来,他的手赶忙抓住我的胳膊。
他想掰开我的手,但是他越掰,我扯得越紧,他脸拉的越宽。
就跟拉宽面一样。
反正我巴适的很~
“唔唔唔唔……”太宰治像只小耗子一样吱吱唔唔的叫唤着。
我看他的脸皮扯到极限,也就松开了,然后那张美丽的脸“啪”的一声,在我脑补的音效里弹了回去。
太宰治捂着双颊,眼泪汪汪的哭诉。
“明明已经在‘亲吻’了,小小姐真的太过分了。”
哟——太宰治眼泪汪汪的样子也好让人心疼馁。
我环抱双臂,看着他。
“嘛,”大概是长夜漫漫,“晶晶”姑娘太美,我这会儿颇有闲情逸致的想和太宰治唠唠嗑。
“不管是魔女还是圣女我都好,太宰,我问你……”
我把放开双手,掌心撑在太宰治椅子两侧的扶手上,太宰治向后靠,拼尽全力躲开了我的“头槌”。
我的脸和太宰治的脸靠的很近,苹果味棒棒糖糖粘腻的味道又萦绕在我的鼻翼。
“现在的话,那个想活下去的你和不想活下去的你,还在一起做着无谓的斗争吗?”
现在的你,为什么会在明知道如果你算计我,想让我死的话,我就会想毁灭你,而后进而毁灭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你还是要算计我呢?
我向来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啊,我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滴水报涌泉,结草还衔环的人啊。
你明明知道的,还想让我死,这是什么?相爱相杀吗,太假了吧。
嘛,那么现在的你,是想活着还是想死去呢?
太宰治举起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往外推。
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他的头还往另一边扭!
他并不想和我说话甚至想唱一曲十八摸的样子。
我笑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太宰治跟我装什么纯洁的大尾巴狼呢。
放弃询问太宰治这个问题,我直起腰,挺了挺胸伸个懒腰,往后身后的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看着太宰治。
他装模作样了半天,看我实在是没进行下一步,自己反倒是懒得演了。
太宰治嘟囔着:“小小姐呢,还继续吗?”
我开怀的笑了,他的回答,是非常一语双关的回答。
甚至还顺便摆了我一道我。
我伸出食指,戳着,转了转桌子上已经有些腐坏,看着就不好吃的苹果,我注视着那半截苹果。
苹果的表皮依旧鲜艳,红的让人反胃。
“你猜猜看?”
“‘上帝’给每个人都设置了一道门,”既然太宰治非要把我往西方设定带,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咯,我用非常魔女的口吻说,“一道永远无法打开的门。”
“而无趣的是,有些人都不知道‘门’的存在,甚至非常珍视‘门’,”我停下拨弄苹果的手指,戳了戳果蒂,“可笑的是,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门是什么,就敢断言自己已经穿过门了,他们把自己放到了‘上帝’的位置上。”
就像个反派一样。
“那小小姐穿过‘门’了吗?”太宰治凑近我,和我一起玩弄食物,这个白雪公主的“最后一餐”。
我弹了弹指甲,食指和拇指的指甲相互摩擦,我侧过脸,看着以同样动作看着我的太宰治,我说。
“既然是永远无法打开的门,我又怎么能穿过呢?”
我只能从另外一端看着另一个世界,明明近在咫尺,却丝毫无法触碰。
“我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眯着眼睛笑看太宰治。
“而且我不仅懒得过门,甚至还想在门的这边撒欢呢。”
我笑嘻嘻的看着太宰治。
死和生其实都很无趣。
只是别人对你的感情,非常有趣。
你看,我笑的时候,全世界都在笑,那为什么我哭的时候,却只能感觉到我一个人哭,世界仍旧在笑呢?
那是他在笑我的脆弱,笑我的沉默。
即使我孤身一人,却还是能听到无数的声音。
这个世界,太吵了。
我用微笑的表情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却默然,面无表情的,他伸出一只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不听也不看,却仍旧能够感觉到,无数的声音。
那是我的思想。
他们在叫嚣,他们在喧闹,他们疯狂的在奔跑。
黑暗中,突然的,我想起了什么。
所有不经意见的话语连成一条线,他们指向了一个东西。
【我不值得】
【“刻骨的清醒”和“永恒的谎言”你选哪个?】
【我宁愿被欺骗,也想得到活下去的意义】
【为什么呢?】
【我从未想过在自己墓碑前……】
【啊——根本没办法想象的到她能一小女儿家家的姿态站在谁身边。】
【你当King的意思是什么,她就算死也会守护她的王国的,等轮到她天夺其魄,施行□□的时候,你早就殉国了。】
【阿误!我们在说,你会不会变成反派毁灭世界!】
【我在这里!】
……
【我最喜欢的真的不是棒棒糖,是辣椒……】
【除了红色,什么颜色都可以。】
……如果我曾经不喜欢红色,那么我为什么会喜欢辣椒?
辣椒的普遍代表色不是红色吗……?
……
【有些人都不知道‘门’的存在,甚至非常珍视‘门’……】
【既然是永远无法打开的门,我又怎么能穿过呢?】
【而且我不仅懒得过门,甚至还想在门的这边撒欢呢。】
……我知道“门”,为什么?
……我曾经也拥有“门”,为什么?
……我宁愿留在“门”的另一头,为什么?
我的“门”,是什么?
是爱情吗?不,我试过了,所谓的爱情根本无法成为我的门,是友情吗?不,有比那更重要的东西处于它之上。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难道是“天生的懒惰”吗?
不是的,不是的……
我忘了什么,是什么呢,可我不可能忘记的,我忘了什么啊?!
我忘了什么啊。
我忘了……
【为什么你们带着‘真可怜’的表情看着我?为什么你们不去救……他?他为什么会闭着眼睛,他额头上红色的是什么?那液体是什么?是涂料吗?是涂料吧……一定是颜料打翻了,是颜料,阿不,是口红?是指甲油?是汽油?那是什么,空气为什么这么刺鼻,我们不是要去“采夏”吗?现在正是莲花盛开的时候啊,为什么会这么刺眼,我的眼睛好疼……】
……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自以为是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小孩子,我还小,你嫌弃就好了啊,再说一遍“小小孩子懂什么”也好啊,可不可以不要不说话,我好害怕啊……】
……
【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就好了,如果我不妄想你了解我就好了,如果我不想着靠近你就好了,如果我什么都不想,只需要依赖你就好。】
……
【我不值得,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讲我都不值得,不应该是我……】
【我应该被屠宰为千片,却不值得被送上餐桌;我应该被泥浆包裹腌制烤干,却不值得被敲开干裂的泥土。】
【我应该被火焰反复烧烤,最后只剩下焦黑一片,扔到地上;我应该被木杵捣碎,却连木杵都要被扔掉。】
【我不值得】
我不值得什么呢……我这样任性的“忘记”了,你会厌恶这样的我吗?
……父亲呐。
父呐……
我仁慈而残忍,全知而无知的父呐。为什么我“不可在上”,亚当啊……为何你“应当在上”。
永恒之神,若谎言为永恒,可请勿我复醒?
只要看到在“护身符”上你们的名字、形象,我便会失去那份力量。
我以何为王?恶心。
我听到自己在说话。
她在说。
【无法原谅,你将他忘却】
可是啊……你曾对你最亲近的人“说”,救救我,可是他无视了,他对你说,吃饱喝足,你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他从未理解你,也从未想理解你。
吃饱喝足,你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你正在掉落万丈深渊,他站在崖边,放下了绳子,递下了食物。
吃饱喝足,你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绳子在不断的延长,因为你对他的希望本就足以让绳子无限延长,你不会死,却比死去更加痛苦。
你饮鸠止渴,甘之如饴。
吃饱喝足,你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其他的一切,并不重要啊,即使只是远远望着我也好,请站在阳光之下看着我,只要注视着我,我就可以看到阳光,就算越想抬手去触碰,就会越远也好。
看着我就好,求求你了。
只要看着我,我即是存在的。
……可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我为你找了所有的理由,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因为
我不值得
【人,本就是只为自己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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