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桌子旁,我和三个无聊的大男人围成一团。
我左手一个太宰治,右手一个“情缘缘”,对面还有个“孩子他爹”。
真是完美的修罗场呢。
我把孩子抱进了怀里,挪了挪椅子,把太宰治晃悠着的二郎腿右腿从他左腿上给掰了下来,放平,然后把自己的腿搭在他右腿上,我晃悠。
你不可以。
咽了一口口水,我的贼手伸向了苹果。
脸什么的,我还没吃饭呢。
……但是在三个人的注视之下真的很难若无其事的吃啊。
尤其是这三个人还都是大佬。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所以我只能讪讪的把苹果放了回去。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他把头伸了过来,然后把手伸向我怀里的孩子。
太宰治说:“这位是?”
他撩开了裹着的布。
襁褓之中,有一个紧闭着双眼的婴儿。
婴儿的毛发是有些透明感的白,白白的睫毛,白色的头发,皱着的小脸,怀抱着一柄笛子。
太宰治看了看孩子,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扭头,看了看涩泽龙彦。
然后他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nmd,不要这么装模作样啊混蛋。
我抽了抽嘴角。
太宰治用几欲泫然泪下的表情看着我。
他夸张的喊着。
“小小姐!”
这一句“小小姐”之中既有悲愤也有茫然,还有着不敢置信。
……妈的戏精。
吐槽归吐槽,嫌弃归嫌弃,但是我还是久违的很配合的。
点了点头,“告诉”了太宰治这个悲伤的消息。
“你猜对了,”我看着有些目瞪狗呆的涩泽龙彦,说,“没错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为了孩子的父亲。”
“涩泽龙彦,”我朝着太宰治点头。
太宰治攥紧了拳头,放置在胸前,然后他一扭头,像是非常难过的且不愿面对于是只能看着地面。
他垂下的刘海遮挡了他的眼睛,而他紧抿着的嘴唇让人能直观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更别提他放置于心脏位置的手了。
整个一个琼瑶剧女主角,就差没喊出“我的心好痛,好痛,好痛”来了。
我眨眨眼睛,无辜的看向“喜当爹”的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的嘴巴随着太宰治的“入戏”,越张越大。
我抽着嘴角,有点无奈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吧,浓眉大眼的太宰治也会有这种时候?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
但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趁着大家都在看太宰治,我偷偷拿起了苹果,用被强行披上的斗篷,擦了擦它,一口啃下。
“小小姐好过分,”一直用余光瞄着我的太宰治停止了秀演技。
他噘着嘴,不满的看着我。
我嚼着苹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咋了?不服?演一下就得了呗,又不是大剧院。
谁愿意陪你演到最后啊,我将包裹盖了回去。
婴儿仍旧毫无动作,仿佛是一个“死婴”。
我三口两口啃完了半个苹果。
太宰治看着我的手,说:“我也想吃,啊——”
他长大了嘴,一副只要我不要脸你就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我把苹果放到了桌上,只剩下一半的苹果晃了晃,稳稳的在桌面。
擦了擦嘴,我揽揽卡在怀里的包袱,摇摇食指。
“我可以,但是你不行。”
我这么对太宰治说。
我可以任性,可以乱来,但是你不行。
好歹维持一下你的逼格啊,接我上来的时候不还是逼格十足,简直就像是要和你旁边这两位一起c位出道吗?
怎么才过去这么一会儿,你就破功了。
“为什么”太宰治歪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有一缕头发自他耳后垂落,发梢划过他的眼尾滑落到脸颊。
太宰治眨眨他的大眼睛。
他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星河。
我回答了,既然太宰治开口了。
“因为性别不同,别人看我们就是不一样的啊。”
“这可是我的‘特权’。”
男人习惯觉得女性是附属品,所以我再怎么胡闹,他们也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因为女人就是这种生物。
无理取闹是“她们”的代名词。
而男人看男人则是不同的,他们把双方放在同等地位上,然后就会开始比较,计较自己的得失。
“雄性”的高傲吧。
所以同样的场景,位置,人,性别这个变量不同,产生的反应也不同。
可眼界过于狭隘是不行的啊。
“你想想看……在做的各位,有谁是没有轻视我,不把我当一回事来看的呢?”
我笑了起来,可这并不有趣。
我满意的观察着太宰治的深思,费奥多尔眯起的眼睛,还有涩泽龙彦的嗤笑。
不管他们表露出的是什么,只要他们还是人,他们还是男人,只要他们是真实的活到现在这个年龄的。
就一定会在内心深处轻视于我。
这是社会,或者是环境的影响,会塑造出的一种潜意识。
或许他们自己都不会注意到。
谁又会闲着没事想,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呢?
当然那些喜欢举个别例子的杠精除外。
他们潜意识之中的那份不以为然,是即使有人提醒,也不会改变的东西。
这是他们面对我时,我的优势,也是我面对他们时,我的不利。
兵法战略意义上,骄兵必败。感情博弈中,动情者输。
从算计之中来说,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的时候,就已经是输了。
自傲也是一种感情。
自满更是要不得的。
然而其实我很羡慕他们。
我看着突然举起手的费奥多尔,有些疑惑。
我听到他说。
“我并没有轻视结香小姐,”他这么说着,笑容十分温柔,也十分刻意,“只是我不觉得,我会输。”
他像是在向我下战书,也大概是在试探我的情绪。
试探我会不会发怒?
猜测一下,我是否只是无脑的女人?
是什么给了他这种错觉呢?是我。
资料之中的我,大概就是现在我所表现出的这种。
喜欢胡言乱语,热爱做着无聊的事,没有什么目的性,被身后的人所支配着的样子吧。
他这样想是理所应当的,而如果我是高傲的无脑女性,现在的表现应该是。
和他大吵一架,并且声调很高的反驳他。
如果我是习惯于被操纵的自卑女性,现在应该小声反驳他,但是会在暗地里用狠毒的眼神看着他。
但这两种都太无聊了。
都会在意料之中,所以我要怎么做呢?
我微笑的提出了一个比赛。
我说:“既然情缘缘你觉得自己不会输的话,那要不要和我比点什么呢?”
费奥多尔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他问:“比什么呢?”
他并没有提议自己擅长的,所以是……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很擅长,还是单纯觉得自己不会输呢?我倒是懒得去思考这些可能性,自信满满是好事。
“很简单的,”我恶劣的笑了,“就比写字。”
“哦?”太宰治像是猜到了一样,他也笑了起来。
我瞥了他一眼,算是相视一笑。
费奥多尔抽了抽嘴角,他大概也猜到了。
倒是涩泽龙彦,大概是没有过这种经历,又或是没有过这种参考?他有些愣神。
我呲着牙,尽量笑的像个坏孩子一样。
“我们来写自己的名字,一百遍,最早写完的人赢,看谁快,怎么样?”
费奥多尔放下手,他无奈一笑,摇摇头,爽快的说。
“我懂了,我输了。”
太宰治插嘴道:“那我肯定会赢的!”
“和你比当然不能比这个,”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太宰的话,就比肖像画吧,谁画的比较像人类谁赢。”
“……”太宰治败下阵来。
他虽然高傲,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漠然回想起广津柳浪曾经跟我说的,太宰治的自画像。
太宰先生除了画画什么都很厉害。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无聊。
我们现在算是,在闲暇之余的打闹。
目的?
孤立涩泽龙彦让他接受我算不算?
有人想让我融入他们之中,也有人想把我排斥在外,而到底谁在帮谁,根本无法分清。
涩泽龙彦离开了。
他拉开椅子,走了。
当然不是因为感觉到自己被抢走了“风头”这么简单的东西。
费奥多尔见状,随后也离开了。
空旷的房间,就只剩下我和太宰治。
又或许是人间失格。
……
浓雾分离了异能,那么……
会分离太宰治的异能力吗?
答案是有可能的。
没有前提而做出的一切结论都很容易被反驳。
但详细的前提太过麻烦了,大部分杠精的基点,在于找出的反驳理论,例子,都会是特例。
而一件事情的发展过程,大家都会按照通俗的理论来理解的,杠精不会。
而我现在在脑中,出现了一个“杠精”。
比如,太宰治的异能力是所有接触他或者他接触到身体的异能力无效化。
非常普遍的观念。
而涩泽龙彦的异能力能够把异能者的异能力在这片迷雾之中分离出来,并且实体化的“异能”会追杀“主人”。
在没有其他前提的条件下,涩泽龙彦的能力无法对太宰治起效。
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加个前提。
例如,异能力有等级,就像剑三里有这样一个设定。
“偏离”,闪避也好miss也好,或许可以叫无视。
都是差不多的意思,虽然仔细纠结起来差很多。
还有这样一个概念,“命中”。
假设异能力有等级,分为1到100级,太宰治的异能如果低于涩泽龙彦,那么他的技能产生的效果就不会对涩泽龙彦的技能效果起效。
而除去了这个技能效果的太宰治,在面对涩泽龙彦的时候,他的能力应该是可以被分离出来的。
我不清楚这种假设是否正确,但是类似的假设有很多,比如同等级装备不同,技能等级不同等等等的假设。
所以我不清楚。
因为我从未真正接触过“人间失格”。
没有比较过。
并且在这个世界,这些似乎没有严格的构成框架,严格的定义。
而通俗来讲,太宰治的异能力在异能里,“无敌”。
但异能力这东西,在这个世界似乎是有很多不确定性,捉摸不透的东西。
这让我所做的假设“前提”,都有些空口无凭。
人间失格是否完全凌驾于所有异能之上呢?我没有谨慎的研究,也没有接触过。
不,或许我接触过。
当初差点被炸死的时候,太宰治用了他的异能力,这是确定的事,因为他的异能力是个被动技能。
“蝶池”无视了“人间失格”。
所以粗略可以得出一个,我的能力并非异能的“结论”。
通俗来看,也确实是如此的结论。
因为以普通人的想法来看,1+1=2。
那加入一个前提,一个苹果加一个梨,等于两个苹果,还是两个梨呢?
但即使计入前提,蝶池也确实治好了太宰治。
结果是不变的,结论却可以有很多。
而按照惯性思维,如果我的“异能力”,不是异能力,这样很容易就说的通为什么太宰治“秒天秒地”的异能力对我不管用了。
这一点,我要去哪儿寻找“官方”给我解释呢?人间失格对我的能力没有效果,是因为我所拥有的那不是异能?还是因为我的技能等级比他高,所以偏离了?
但大部分时候,不需要纠结这些,只需要知道,太宰治的异能对我没用,知道现在这个结果就好了,想太多很废脑子的,得出结果比想象过程要简单的多。
我想吃糖了……
嘛——不管是哪种假设的结论,都需要去验证一遍,在不存在的“官方”给出答案之前,一切都是没办法确定的。
而正是因为无法随心所欲,这世间才会有趣。
一旦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那你距离厌世也就不远了。
和我的能力不是异能所完全不同的一个结论是。
太宰治的能力对我“偏离”了,而“蝶池”命中了太宰治。
它治好了太宰治,于是太宰治,想要杀了我。
这本不应该成为因果,如果太宰治是正常人,不想死的话,这不应该成为因果,平常人的话,任谁都不会想杀一个救命恩人,一个“退路”。
就像你不会想在输血过后,去毁掉所有和你一个血型的血包一样。
当然也不乏有些人嘴里喊着我不做人了。
特例而已,不能较真。
没有绝对无法联系的因果,只有无数的推演,无数的想象。
就像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所有的事在我的眼中都没有确定性,我从不做事,看似偶然,但放在我身上,其实必然。
它具象为了一个字。
“懒”。
得过且过。
也就都无所谓。
看起来没什么必要的因果关系,却也有着必然的联系。
倒不是说肯定有特例,只是我是一个容易多想的人,一旦思考,就会有第二种可能性。
惯性思维绝大多数时候是正确的,但也不能否定另一种可能性。
虽然看起来概率很小的样子呢……
啊——现在参考另一种假设。
那么请问,现在在我身边的,是“人间失格”呢?还是太宰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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