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宰治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把椅子之后。
我在和三个男人“打麻将”。
其实也不是在打麻将。
因为我没拿麻将过来。
我们在装逼。
没错,在这个月夜,这个拥有无比皎洁月色的夜晚。
我们四个人,端坐在狼堡里,围成一团。
坐在这华丽的椅子之上,看着你看我我看你的在,装逼。
我们甚至还有统一的“队服”,这是多么令人快乐的事情啊,我都要哭出声了。
我怀里抱着孩子,身边坐着两个美男子,对面也是一个美男子。
但是我的视线,却一直都在桌子中间的苹果上。
虽然那个盘苹果上面放着一个骷髅头,是真的骷髅的那种骷髅头,不是那种用简单而粗劣的制造方式制作的骷髅头,如果不是被固定,我想他的下颌骨还能动。
而且这个骷髅牙挺整齐的,鼻梁挺高的,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在月色的映衬下他有些发绿。
正常没有做过其他动作的骷髅头应该是发黄的,在头骨的裂缝之中颜色应该更深。
这个大概是做了保养之类的吧,说不定还镀了金……或者银,到底是怎么做的啊?
这苹果真红。
我的视线不断的从苹果移到骷髅头上,又从骷髅头移到苹果上。
……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
我把孩子塞到太宰治怀里,太宰治顺从的接了过去。
空出手来的我端了端……胸,把胸放到桌子上。
尽管不雅致,但是很舒服,很轻松。
反正斗篷遮着呢。
这是男人永远不能理解的痛苦!
好看是好看,但是太重了,夏天出汗冬天坠得慌,跑步还特么会颠。
把胸放到桌子上之后,我空余的贼手,悄咪咪的伸向放着苹果的盘子。
太宰治好笑的看着我的动作,并没有阻止。
而剩下两人也看着我的动作,并且也没有阻止。
反而意味深长。
难得的,我有些害臊。
于是我没有真的把苹果拿到手里,而是一本正经的,说起了重要的事。
“在下森结香,两位好,”我眨眨眼睛,做了自我介绍。
太宰治这个人很狡猾。
人为什么要做自我介绍呢?
是为了让别人了解你。
而有人代替你介绍你自己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会造成一种。
你是他附庸的错觉,会让别人轻视你。
当然如果是上司这样帮你介绍,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但太宰治现在所做的是在为我好吗?
在太宰治的视角看,是的。
因为一旦给了他人这种错觉,我的存在感会弱小很多,而会让别人忽视的概率也会大很多,他在保护我。
是的,太宰治在保护我。
不管再让人不敢置信他也是在保护我。
让我猜猜看,他在想什么?
是出于绅士的态度而装模作样,还是因为是他邀请,所以他以为自己有义务?
不管哪一种都太不靠谱了。
哪一种都太微弱了。
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似乎在什么时候变了想法,他像是似有似无的张开羽翼,想把我圈在其中。
是新的玩法还是我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呢,或许是代替是愧疚?
真的有点意思,但可能性太多了,又有些无聊。
涩泽龙彦开口了,他用那副仍是对我不以为意的表情,介绍了他自己。
“森小姐你好,”涩泽龙彦坐在我的对面,我不知道他是进了太宰治的圈套之中还是本身就对女性有某些意见。
毕竟一般来说,女孩子真的很感情用事,而感情对于擅长使用阴谋的人来说,是很无趣的东西,也是很值得利用的东西。
在涩泽龙彦现在的表现来看,我,是——太宰治的附庸。
“涩泽龙彦,”涩泽龙彦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便没有继续说了。
倒是戴着白帽子的青年开口了。
他说:“结香小姐你好,我是费奥多尔 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特么……
这位没有那么言简意赅,一点都不敷衍的样子,但是为什么这个名字长到有一种他在耍我的感觉。
尽管他说的应该是他真名,全名,尽管看上去很郑重真诚。
但我特么就在他严肃的表情之下看到了荡漾的笑意。
是我错觉吗?不是的,因为太宰治噗的一声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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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了抽嘴角,看着看向我的费奥多尔米哈……既然这么长,不如就叫你情缘缘吧。
“……你好,情缘缘。”
我很冷静的这么说。
我们剑三就是这样的啦,一般念不出来的名字,直接喊情缘缘就好了,嗯没错,情缘选我我超甜,即骗感情又骗钱。
太宰治好奇宝宝一样的看着我,他问。
“‘情缘缘’?这是个什么称呼呢,第一次听小小姐说呢,”太宰治抱孩子的姿势异常销魂。
但是即使他的姿势再不正确,他怀中的孩子也不会醒过来。
我敷衍太宰治道:“就是指这种好看的小哥哥。”
“哦哦原来如此,”太宰治若有所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其实他根本没信。
明面上说着信了信了,其实自己也知道我在敷衍他。
就这样,我们又冷场了。
港口黑手党这边。
中原中也在寻找着复曲有误。
在复曲有误跑走之时,他并没有追上去,因为他以为那不过只是她又一次的玩笑。
然而直到雾起,他才再次见到复曲有误。
站在中原中也面前的是一个刚到他腰间的小女孩。
她穿着毒萝经典的白色秦风套。
中原中也向前两步,他喊道:“复曲……”
小女孩笑了,她甜甜的笑着,走向中原中也,她说。
“哎!中也,我在这里!”
复曲有误这样说着,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复曲有误为何又变回了以前的大小。
但只要她不说,他可以不问,并没有人规定一定要问这个问题。
中原中也久违的摸了摸复曲有误的头,只是正面有些扎手。
他顺了顺复曲有误后脑勺的头发,笑着说。
“回去吧,有误,”中原中也虚揽着复曲有误。
他们走了回去。
那间医务室中,中原中也坐在椅子上。
中原中也他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大概是鬼使神差。
房间中没人。
中原中也看着桌上的笔筒愣了一会儿。
他在想,我刚刚想干什么来着?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非常乖巧的坐在一边的复曲有误,微笑。
复曲有误看着中原中也,她松开手中一直捏着的笛子,放到背后,犹如蛇一般的笛子上“停落”着蝴蝶。
她从病床上跳下来,走到中原中也身旁,她笑的天真无邪,眼角的小巧的痣给她添加了一分娇憨之气。
就像复曲有误曾经“命令”过很多遍中原中也那样。
她开口:“中也,抱——”
中原中也习惯性的张开手臂,把小小的复曲有误放进怀里。
窗外,满是烟绿色的雾气,就像笼罩了整个世界一样。
复曲有误抬头,看着中原中也,她又开口了。
“中也,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你就这么不动,看看我能在你怀里待多长时间,”复曲有误在笑,她眨了眨眼睛,像一个调皮的孩童。
也确实是个调皮的孩童。
中原中也点头,他面上的表情十分平和,就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
他没有被什么控制,只是他现在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就这样任由复曲有误趴在他怀里。
小小的一只,几乎感觉不到多重,轻的像一团棉花。
至少比中原中也打架的时候随手拿起的路基之类的东西轻多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这两个人就这样几乎是没怎么挪动过。
中原中也用手指挑逗着复曲有误头冠上的银饰,玩了半天,他开口问。
“复曲……为什么总喜欢把自己伪装的真的像个孩子一样,为什么总要伪装自己呢?”中原中也不知道在对着什么说话,至少没有对着他怀中的复曲有误问,他停顿了一下,手放开晃晃悠悠的银质小鱼,说,“明明其实很成熟,也很可爱,所以就算暴露出本来性格也没关系,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啊。”
中原中也一直弄不清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复曲有误孩子一样的伪装是没什么用的。
时间长了,一旦了解她,就会看穿她的聪慧,而如果不这么费心费力伪装,说不定她会轻松很多很多。
他感觉,复曲有误,太累了。
他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好恶分明,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抓着笛子拨弄流苏玩的复曲有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是坐在中原中也怀里的。
她把笛子放到膝盖上,明知道谁也看不到,她还是笑了,她笑着说。
“很简单啊,因为啊……”复曲有误笑了一下,却突然变换了表情,愣住,过了三秒,她又笑了起来,她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一种感觉吧,只是感觉,暴露出来的话,就不一样了。”
“虽然你这么说很轻易啦,但不一样会是真的吧?”
“找个例子,很简单的就能看透,”复曲有误抬头,倒着的仰视角并不能看清中原中也的脸,也就无法分辨他的表情。
“就像我是小孩子,你就会主动抱起我一样,”复曲有误拿起笛子,又放下笛子,“但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孩子’,你就会推开我,虽然在我的要求之下你还会抱回来。”
“可这是不一样的。”
“明明结果都是你会抱着我,可这是不一样的,”凉凉的水痕划过复曲有误的脸颊。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他擦了擦复曲有误眼睛中流出的泪水。
她继续说着,声音却没有一丝哽咽,也没有什么感情,就像是机器在照本宣科的读课文。
“就像,就像同班同学之间,明明认识了很久,可一旦你和别人说你要转班了,原本会直接借给你中性笔的同学,会在你下一次借笔的时候有所犹豫。”
“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告诉他,”复曲有误的声音带上了感情色彩,“其实我只是有些害怕,也只是想多待一会儿,明明笔肯定会还给他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还是想让那个当初对我好的人不要犹豫,就算结果一样……”
复曲有误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那份笑容有些苦涩,却也带着无奈。
“复曲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中原中也感叹到,也夸奖道,他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复曲有误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微不可察的攥紧了手中的笛子,复而松开,她看着前方雪白的墙面。
“不,”复曲有误说,“不聪明的,只是懒而已,其实一点都不聪明。只是懒得动,所以你才会觉得聪明,觉得狡诈,觉得看不清楚,只是因为懒得计较,仅此而已。”
“是吗?”中原中也笑了,他低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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