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要是不从呢

    讨论无果。

    有个人在看了半天戏之后举手了。

    “可以让太宰和结香小姐睡在侦探社这边,反正贤治也在,”一直趴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看着我们表演的与谢野晶子说话了,“空的房间也有的。”

    “再说现在也暂时不需要特攻了,首要目的还是救回阿敦,”与谢野晶子这么说。

    “是个办法,”国木田独步摸着下巴,认真思考道。

    太宰治疑惑的扫了我一眼之后扭过头。

    “那我和小小姐睡一个房间!”太宰治举手嚷嚷道。

    “这个驳回!”国木田独步冷峻一瞥太宰治。

    “什么嘛,”太宰治躲到我身后,他小声嘀咕道,“就算不让我睡晚上我也会偷溜过去的。”

    大概是国木田独步陷入沉思,真的没听到太宰治的小声嘀咕,他拿出他的记事本,写了些什么之后,就看着和我打的正欢的太宰治,他说:“那就这么定了,中原小姐暂时请住在这边,希望如太宰所言,你确实是没有危害的,具体哪间房间一会儿贤治会带你去的,请安心待在这里吧,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或者贤治说……”

    “……当然,如果太宰性/骚扰你的话,可以直接报警,”国木田独步把原本“没收”的手机递给我。

    仿佛是真的毫无戒备的样子。

    我点点头,拿过手机,太宰治则是在我身后玩弄着我的头发,我反手夺回头发。

    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太宰治变的人性化了不少,是因为侦探社这个环境吗,还是因为国木田独步?

    有这样严谨并且习惯于容忍你的同伴真好呢,太宰。

    “啊——”与谢野晶子仰起头,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既然都安排好了,那我就去睡了。”

    她走到门口,回头微笑看着我说:“要是‘小小姐’能住到我房间旁边就更好了呢。”

    太宰治跳出来,他站到我的前面,背对着我,他阻挡着我和与谢野晶子对视。

    “别教坏我的小小姐啊,”太宰治抱怨着,他一副保护我不受与谢野晶子迫害的样子。

    但是,我知道,他是在保护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晶子觉得没趣,走了,国木田独步在和宫泽贤治商讨着什么。

    我看着转过身来,笑嘻嘻面对着我的太宰治。

    ……有些可悲,我感叹着。

    中原中也要是知道你有了这么一群很好的朋友会不会气极呢。

    不会吧,他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啊……

    说起来我还以为你真的变好了呢太宰,但今天和你坐车的经历,让我知道,你还是那个你。

    那个不择手段的你,真好啊。

    即使有了这么温暖的港湾你还保持着你的“本性”。

    善恶是把双刃剑,他们其实互相可以转变,只是看你做了什么。

    你还是那个我很喜欢的太宰治。

    ……

    我被安排到了一间看起来和尾崎红叶的屋子差不了多少的房间。

    差不多大的单人床,差不多的布置,差不多的桌子和柜子,就是多了一扇小窗户,可以看到外面。

    太宰治一只手撑在门口,他像个花花公子一样,潇洒的问我:“小小姐会不会不习惯啊,要不还是和我一起住吧,你看这里这么小,活动起来多不好。”

    我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和果子,不去搭理太宰治。

    没过多久,太宰治就被过来“巡视”的国木田独步拖走了,拽着后领子的那种。

    宫泽贤治冲我歉意一笑,帮我关上了门。

    门并没有锁,就像尾崎红叶那间房子一样。

    我坐在床上,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月亮。

    月光如洗。

    我突然想……

    辉夜姬会不会从天而降呢,但如果她真的从天而降,太宰治一定会为她捧起蓬莱的玉枝,给她披上火鼠裘,遮盖好龙首五色玉的光芒,看着她拿起佛前的石钵,耐心听她说她还想要燕子子安贝吧。

    啊,这个不肯掩盖自己魅力的男人啊。

    我揉揉自己的脸,扭了扭脖子,我听到颈骨咔嚓咔嚓的声音。

    好想安稳的“睡”着啊。

    我脱下鞋,半躺在床上,看了看门,闭上眼睛假寐。

    我的手机国木田独步还给我了,虽然说是可以报警,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加了什么监听设备,而且我暂时没有“打电话”的想法。

    ……

    半夜,太宰治如他嘀咕的那样,真的来了。

    从里面被我锁上的门锁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我睁开了眼睛。

    门缓缓打开,跳出个光……不,毛头。

    太宰治站在门口很是无辜。

    我揉着头发打哈欠坐起身。

    他抱着被子,穿着轻便的衣服,眨巴眨巴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我。

    那个眼神,仿佛吵醒我睡觉的不是他一样,无辜又可怜。

    太宰治走进门,用脚关上门之后,他的手仿佛是突然痊愈一样,包的像个粽子一样的手,灵活的把门从里面上了锁。

    他扭头看着我,说:“今晚月色真美啊,小小姐。”

    “……我刚刚看恐怖片有点害怕,睡不着,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太宰治抱着被子,扭扭捏捏的说道。

    ……我停下手里掀被子起身的动作。

    内心是一串弹幕滚过。

    你特么看的不是恐怖片而是哪家的家庭伦理喜剧吧,你这个语气要是用四年前的我的体型,我来对你说才是正确的吧。

    合情合理一点啊!少年,你已经一米八了!

    我鄙夷的看着太宰治。

    不就是自己也猜不准我会不会跑吗,又瞎找什么破理由。

    我打了个哈欠,看着太宰治跨着小碎步,非常“自来熟”的跑过来,坐到我的床边,他撩开被子,拍了拍床铺,非常不高兴的说。

    “床板好硬啊,”太宰治像个豌豆公主一样这也嫌弃那也嫌弃。

    我向里挪了挪位置,让“看恐怖片睡不着的”太宰治挤上来。

    毕竟我已经懒得去抵抗太宰治了,爱怀疑啥怀疑啥,我就想睡个觉。

    太宰治把他手里的被子铺到了我的床上,脱了鞋像条毛毛虫一样拱进了被窝。

    我把脸冲着墙,背对着太宰治。

    幸好这个床是靠着墙的,不然我就要掉下去了,我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

    太宰治的平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我身后响着,犹如催眠曲一样。

    我一夜无梦的睡了个好觉……

    ……那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我背对着太宰治,我能感觉到他的爪子已经伸到了我的被窝。

    “嗯?”太宰治明显没睡的回答我。

    “太宰治,你知道,我是个单纯的人,”我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墙面。

    太宰治回答,“嗯。”

    “太宰治,”我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他的手已经碰到我肩膀了。

    “在,小小姐,”太宰治的语调含着笑意。

    “我是个单纯的人……”我又重复一遍。

    “我知道,”太宰治的手不知何时划到我脖子了,他肯定的回答着我。

    我转身,仰躺,看着天花板,我说。

    “我是个单纯的人,你要是对我耍流氓,我就从了你。”

    太宰治手部动作一僵硬,随后他收回了手,捂着嘴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太宰治笑的花枝乱颤。

    我斜着眼看着一只手撑着自己头一只手捂着嘴的太宰治。

    我和你说我是说真的,我用眼神示意太宰治。

    太宰治点了点头。

    月光下他的侧颜好看的如同……刀削面?

    突然有点饿了,但给的和果子已经让我吃完了,我从来是一个狗窝里放不住干粮的人。

    我侧过身,面对着太宰治。

    希望秀色可餐是真的可以餐,我舔舔嘴唇。

    太宰治垂眸,他带着几分忧郁的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更饿了,还开始怀疑,当初他在黑手党的时候,一直戴着绷带只是为了不想搞“办公室恋情”。

    毕竟不说话的太宰治,实在是太好看了。

    单看脸,即使现在的工作丢了,身无分文,他也能去个别的地方当个鸭子什么的。

    这张脸,这个人,非常形象的展示了什么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

    我动了动身子,拱了拱唯一的枕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太宰治还是那副深情且有些智障一般的忧郁,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就仿佛,我是他失散多年的母亲一样……

    比喻不是很恰当,但很严谨。

    失而复得的爱意,深情且悲哀。

    我有些昏昏欲睡,朦胧中,太宰治伸手,撩开了我垂下来的一缕发丝,他的手触碰着我的眼角。

    我倒是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在看我又变色了的眼睛,还有脸上标记似的泪痣  。

    但这些都变了,除了内里混浊的灵魂,其他一切不同。

    四年了,中原中也,太宰治,他们看上去都变了很多,却其实一点都没变,我也一样。

    我还是我,也早已不是我……

    太宰治轻轻的抚摸我的侧脸,温柔的像是在对待精美的瓷器一样。

    我闭上眼睛。

    摸呗,反正你也摸不出什么来,我已经弄明白,当初被修复了炸伤之后,为什么眼睛会变色了。

    那是因为,我当初在游戏里捏脸的时候,第二张脸是和第一张脸一样的,除了眼睛颜色和瞳孔被我改成了竖瞳,毕竟当时正喜欢喵哥。

    我显露出来的早已不是“第一个”我。

    火焰烧掉了我的身体,身体被修复时是默认的体型,而脸则是被替换为了默认的第二张脸型。

    并不是因为火焰的颜色留在我的眼中,而是像被扒了一层皮一样,露出了内里,世上哪儿有破镜重圆,覆水可收这么好的事。

    只不过是刨皮削骨,金身重塑而已,看似变回来了,其实内里早不一样了。

    而有关游戏,另一个世界,这些飘渺的东西,是太宰治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

    摸了半天,太宰治开口了,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低沉沙哑。

    “小小姐,”他叫我。

    “嗯?”我抬眸,大半夜不睡觉他又想整啥幺蛾子。

    “你觉得,真的会有永恒吗?”

    大抵是月色太美,黑夜太长,才使得太宰治那个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大脑突然悲春伤秋起来。

    我抬手拿下他几乎要把我脸搓起皮的手,完全睁开双眼,认真的看着他。

    “醒醒,该睡觉了,做梦吧,”我把手放回被窝,掖了掖被子。

    “世间要是真有永恒,那也是别人应该操心的事。”

    “期待着朝生暮死的蜉蝣需要什么永恒?”

    “如果你实在想为世界做点贡献那还不如死在花田里比较实在,成为花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环保又没有污染,记得少吃点方便面,防腐剂太多了。”

    说完,我又拱了拱枕头,闭上眼睛打算睡过去。

    太宰治却不打算放过我,他掐着我的下巴,大拇指按着我的嘴唇。

    cnm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俘虏也是有人权的,我怒了,气急,我睁开眼睛瞪着太宰治。

    “小小姐到底是有怎样的过去呢,”他感叹,“……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你的这张嘴,总能冒出一些匪夷所思却甚合我心意的话语。”

    我低头,一口咬住了太宰治的拇指,用力,没有嘴下留情。

    太宰治仍是不肯松手,虽然他脸上都开始冒冷汗了。

    “好奇一个人的过去是即将爱上她的前兆,”我松口,打了个哈欠,无趣的说,“怎么了,你这是要爱上我了?”

    “不行吗,我可以加钱,”太宰治笑眯眯的说。

    他收回手,放进被窝,撑着脸的手臂也放平,侧躺着。

    现在,太宰治这个不知道曾经睡了多少女人的大渣男,正和我躺在一个枕头上,我们的脸距离很近。

    可我却很冷静,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加钱。

    我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首在当年的流行歌曲,由于过于流行,流行到甚至烂大街的歌。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这首歌,给你快乐,你有没有爱上我,”我的视线盯着太宰治又伸出来的手,那只手隔着被子,在瞎几把游走,现在已经“游”到我腰了。

    我眼神死的看着太宰治。

    他停止动作,无辜的看着我,我的听到他说:“漫漫长夜,小小姐不会难受吗?”

    我抽了抽嘴角,以看渣男的眼神看着他。

    我听到我说……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单纯的人,你要是冲我耍流氓,我就从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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