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笙快要被气疯了。
可是她一说话,那些泥水就往她嘴里灌。
她使劲的扯着陆嘉渊身上的西装, 水晶指甲都抠进了他肉里。
陆嘉渊还跟没事人一样的紧紧盯着苏绵绵不放。
眼神痴迷异常, 跟他平时那副精英模样完全不一样。
恰饭是不可能恰饭的。
陆横冷笑一声, 牵着苏绵绵转身就走。
留下被唐南笙死死拽住的陆嘉渊。
小姑娘不知道吃了多少酒, 看样子有点上头。
她抱着怀里的小包包, 把小燕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去,然后嘟嘟囔囔的说话,“她好坏, 她好坏, 她好坏……”
只差一点点,小燕子就死了。
就跟她当初一样, 就那么死了。
小姑娘突然红了眼眶。
脸上被雨水打湿,看不清面色。
听到苏绵绵的嘟囔, 陆横垂眸看向她。
怪不得刚才一句话都不说话,原来是喝醉酒了。
不过不喝醉酒, 这小东西也不会敢如此莽撞的冲上去就推人吧。
果然是酒壮傻子胆。
那唐南笙也不瘦,连带着那只轮椅, 居然能被她推到泥浆里头去。
“苏绵绵,孤还真是小看你了。”
听到男人说话, 苏绵绵抬头, 露出那双水雾雾的大眼睛,脸上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
她歪着小脑袋, 软绵绵哼一声, 然后转身, 看向陆横身上的衣服。
男人穿了一件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兜帽衫。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肩膀处有一条月牙状的缝隙。
狭长微弯,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透出几分随性和野气。还有清晰可见的一小片锁骨。
苏绵绵眯起眼盯着,掏出自己的小荷包,凑上去要给他缝。
却因为身高不够,所以死活够不到。
“衣服,破了……”
苏绵绵走路已经开始打晃了。
她摇摇晃晃的趴到陆横身上,手里的针线直直的戳过来。
男人一把攥住她的腕子,手里的伞歪了歪,落下一阵伞花状的雨,打湿了两人本来就潮湿的身体。
“你要干什么?”男人拧着眉头,垂眸看向小脸晕红的小姑娘。
细腻的绯红像被晕染开的花瓣一样,给这张漂亮的小脸蛋抹上了一层胭脂色。
“衣服破破哦~”苏绵绵口齿不清的踮脚,还在瞄准。
但因为难度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她放弃了。
小姑娘用力低头,看到男人身上兜帽衫的下摆,捏着针线,把兜帽衫跟他的裤子缝在了一起。
陆横:……
缝完以后,苏绵绵还觉得不够,看到旁边走过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男人,颠颠的要跟上去,被陆横一把拽了回来。
这小傻子吃醉了酒,还能启发“万物皆可缝”这种技能?
“唔唔唔……”
被扯住了命运的后脖颈的苏绵绵使劲挣扎。
陆横把人带到车边,刚刚伸手去开车门,苏绵绵就趁机挣脱了他,跑到隔壁小公园里面去了。
陆横扔了伞,追过去。
小傻子抱着栏杆,小脑袋在那里一出,一进的。
“我的头,可以从这里进来,还,还可以从这里出去哦……嗯?出,出不去了?”
被成功卡住的苏绵绵歪了歪小脑袋,动不了了。
男人大踏步过去,掰着她的小脑袋往后压。
“唔唔唔……”小姑娘哼唧着喊疼。
“你他妈怎么进去的就给老子怎么出来。”
雨越下越大,陆横一手捂着脸甩雨水,一手掰着苏绵绵的小脑袋。
“出不了,出不了……”小姑娘猛地一顿操作,把自己卡得更紧了。
“被缝起来,被缝起来了。”说完,苏绵绵举起手里的针线,开始企图把旁边的栏杆缝起来。
又着急又执着。
我他妈……
陆横单手撑住那个栏杆,试了试。
然后两手握住,朝两边掰开。
大拇指粗细的空心栏杆被男人掰开,露出苏绵绵那颗小脑袋。
“你他妈快点给老子出来。”
小姑娘还在缝栏杆。
陆横没忍住,抬脚就把她踹了出去。
苏绵绵踉踉跄跄的摔倒在沙子地里。
糊了水的沙子地软绵绵的,小姑娘没摔疼,陷进去,又开始挣扎。
“不要埋,不要埋我……”一边挣扎,一边把自己往沙子里埋。
陆横走过去,把人抱起来。
苏绵绵乖巧的挂在男人身上,裙子都湿了。
沾着沙子,衬出玲珑曲线。
软绵绵的,紧紧的搂着他。
陆横深吸一口气,胸口贴着她。
温香软玉在怀,淡淡的酒香弥散,直觉头脑上涌,不甚清晰。
苏绵绵伸手,一把捂住陆横的脸,然后慢吞吞的摸索到他的脑袋,找了半天没找到小揪揪,就四处乱抓。
男人任由她闹腾,把人抱上了车。
“鸟,鸟……我的鸟呢……”一坐上车,苏绵绵又开始不安分。
明明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小东西,一醉酒,真真是什么娇气小毛病都出来了。
一会子冷,一会子热的。
“在你包里。”
陆横正在开车,突然感觉自己裤兜一热。
操!
“苏绵绵,你他妈干什么呢!”
车子一拐,差点撞到护栏。
幸好男人车技高超,拐了回来。
“找鸟。在兜里。”
“你的鸟,在你自己包里。”男人额角青筋暴怒。
“哦。”小东西点头,终于找到自己的鸟,心满意足。
留下一脸阴郁冷漠,裤兜热热的暴躁男人。
超跑的油门被踩得飞起,快速开回家。
淋了一会儿雨,身上都湿了。
小东西醉的厉害,也不会换衣服。
暴君站在那里,打开灯,又按掉,再打开,然后又按掉。
循环几次,最终,在黑暗里,他走过去,摸索着给醉酒的小东西换了衣服,然后擦了头发。
“要吃果果……”
“明天再吃。”
“要吃果果……”
“你他妈……吃什么?”
“果果。”
陆横无奈,站起来去冰箱里找了找。
只有一个火龙果。
他切开,给小东西拿过去。
小姑娘坐在黑暗里,只有一个浅浅的轮廓。
又娇又细。
外面下着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声音清晰。
陆横随手打开客厅的灯。
微微亮的黄。
小姑娘的酒意还没退,就那样规规矩矩跪坐在沙发上,虔诚的接过陆横手里那半个火龙果,开始……去籽?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又套鼓出一根针的小东西,一点点的给紫红色的火龙果去籽。
小白手都被染紫了。
被吵醒的喊喊和萌萌甩着尾巴过来。
那只被关在包包里的鸟也开始扑腾起来。
“乖哦,挑完了籽就可以吃啦。”
醉言醉语的小东西还记得安慰猫狗鸟。
“去睡觉。”
陆横一把将东西抢过来。
苏绵绵小嘴一撇,就要哭。
男人万分暴躁道:“我他妈给你挑!”
小姑娘立刻喜笑颜开,抱着小毯子就蜷缩在了沙发上。
乖乖巧巧的入睡。
……男人蹲下来,开始挑火龙果籽。
果然,小姑娘三分钟睁一次眼,三分钟睁一次眼,“你要好好挑哦。不然他会不开心的。”
“谁?”陆横捏着针的手一顿。
“是个好凶好凶好凶的人。”
“有多凶?”
“比姐姐的狗还要凶……”
小姑娘睡着了,一会子念叨燕子,一会子念叨狗。
猫狗鸟都安静了下来。
陆横放下手里的红心火龙果站了起来,然后才有空收拾自己。
洗完澡,他随便扯了条被子睡在沙发下面。
睡到半夜,想起来上厕所,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跟被子被缝在了一起。
转头一看,果然看到小姑娘手里还有没用完的针线。
满嘴脏话无处发泄的陆横脱了身上的衣服,刚刚想钻出来,发现自己的裤子也被缝上了,包括内裤。
……你他妈幸好没往里面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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