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季深着实被她一句话惊到失色, 好在没忘了自己的处境, 最初的慌乱过后, 马上稳住了。
这句“不是我表哥”有很多层涵义。可能是她主观上的认为, 可能是她的某个误会, 也可能是她真的知道什么。不知道叶裁月说的究竟是哪一种。
但肯定与自己的性别无关, 也不会是冒名顶替这样严重的事情,否则就算她不说出来, 也早来找自己商量了。
还有什么?
邱季深实在想不出来。
不过身份这样的事情难以证明, 何况古代社会,无法进行亲子鉴定。就算她说出来了, 也完全可以找理由诡辩。自己现在冲出去,反倒显得心虚。
而且出去又能怎样呢?嘴长在她身上,难道要杀了她才能叫她闭嘴吗?
邱季深看向叶疏陈,才发现对方还在用力抓着她。
叶疏陈朝她挑了挑眉毛, 似乎并不惊讶的样子,然后放开她的手。
邱季深默默收回,并抱住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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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项信先沉默半晌, 说道:“我当你是失言……”
“我没有。”
叶裁月起先脱口而出是无意, 但是到了这地步,反而冷静下来。
项信先正色道:“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你表哥,谁是?”
从邱季深回来开始, 他身上就有许多疑问。
他去了哪里, 做了什么, 为何不主动去找家人, 为何绝口不提过去的事。又为何爱子多年失踪回来,邱父却如此冷漠?
有不少人都有这个猜测——或许他根本不是真正的邱季深,只是在顺势假扮罢了。
先前他跟好友梁渊弘就想要查证,不过尚未查到这一步。主要是不管邱季深是不是邱郎中的儿子,对旁人没有多大坏处,没人乐意只因一点猜测,就大费周章地与一个小人物计较。
但叶裁月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多的是人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何况邱季深在京城的确得罪过权贵,要是叫别人知道,不定就完了。
冒名顶替先不算,首要欺君就是死路一条。
项信先道:“你想退婚他已经愿意,你逼他是没有用的!不是说你们两家已经要退婚了吗?”
“我没有逼他!”叶裁月说,“我知道他同意,我心里也感谢他。”
项信先:“既然如此,你还想做什么?”
叶裁月:“可是婚约根本没有退!我找姑丈详谈,他是愿意帮我,但是我父亲不同意。如今我声名狼藉,外人都说我嫌贫爱富、厚颜无耻,若自此退婚,传言就要坐实了。我父亲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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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季深在里面听得皱眉。
原来没有正式退掉?
难怪任务里写的是锁定状态,用的是即将退婚的字眼。这是为了贷款让她开心吗?
有病病哦!
又听项信先问:“叶伯父不允与他有何关系?”
叶裁月:“那我又有什么办法?所以我才来找他商议呀!我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我如今一无所有,是我活该吗?我只是不想嫁给他而已,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项信先:“我已经说了……”
“项公子,你不用口口声声重复说你对我无意。你对我无意也好,瞧不起我也好,这婚我也要退。”叶裁月说,“如今闹到这种这般,难道我与表哥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项信先苦苦相劝:“叶姑娘,你现在只是太冲动了,等你冷静下来,你会后悔的。邱郎是个好人。他不会怪你的。”
邱季深心里喊道:好人也会想杀人的!项兄你想清楚再说话!
叶裁月气说:“哪怕后悔,我也愿意承担苦果,不用你来规劝!”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不知二人在咬什么耳朵。
邱季深烦躁,摸了把脸,发现嘴唇都急得起干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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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信先不想与她争吵,才放低了语气道:“你方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裁月目光飘忽,转过身背对着他,刻意含糊道:“就是那个意思,他不是我表哥。我知道你们在奇怪什么,曾经我也好奇,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项信先听着,却好似心中的猜测得以证实:“你有证据吗?”
叶裁月迟了片刻,握住自己的手,点头道:“我有。”
项信先上前:“你若还念及他曾经对你的情分,不要跟其他人提起,把证据给我。”
叶裁月:“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项信先:“你先说。”
“你知道后,不要告诉别人,谁也不要告诉。他为人确实不错,我不希望他因此恨我。”
项信先听着,觉得她说应该真的不是想害邱季深,可总有那么一点违和,又说不出来具体在哪里。嘴上应了一声道:“好。”
叶裁月:“第二件事。证据我放在我自己的屋里,你想要,就陪我回去拿吧。”
项信先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于理不合。叫人看见,怕会误会。”
如果可以,他甚至连面都不想见,立场划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再去她的家里,甚至是她的屋里呢?
叶裁月也冷下脸道:“那就算了。自然有别的人想要。”
项信先冷冷叫了一句:“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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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季深那边正烦恼听不到关键内容,脑海中直接响起一道提示。
【听二人谈话,叶裁月手中握有能证明你“身份”的证据,且无意害你,然是真是假伤无从得知,你只知道此事大意不得,你决定:
【A:相信项信先的为人,他应该会帮你,先静观其变。
【B:表妹或许只是在假言试探,现在出去,与她对质。
【C:已知证据在表妹闺房,趁他二人尚在争辩,悄悄潜去,销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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