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法无天的造诣上，曦光不如黎漫，毕竟她要脸，黎漫是个连脸都可以不要的。
就这一层面来讲，曦光甘拜下风。
曦光抱了一份礼物就去参加黎漫的生日宴了，门口有人招待，问曦光要请柬。
曦光觉得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么会摆谱。
她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她很无辜地啊了一声，“你新来的吗？连我都不认识？”
对方看了她好一会儿，可能觉得一个萌妹子犯不着为了这事骗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您请”，就放着进去了。
曦光又觉得这黎漫这谱摆的也很扯淡。
别墅很大，七号别墅是最大的，日租金是六千二，他们班上之前团体赛拿了头奖两万奖金，本来打算奢侈一次的，不过天公不作美，被黎大小姐给剥夺了。
这边有厨房，私人影院，楼上有台球厅，电玩室，还有麻将桌，外面是露天游泳池，音乐沙滩，还有烧烤设备。算是很壕的场地了。
进门有一个长桌，上面摆满了礼物，曦光抱了一个硕大的红色的礼盒箱子，端端正正放在了桌子最显眼的地方，江城这边的习俗，生日吹蛋糕之前要先拆礼物，曦光觉得自己这份大礼一定能被最先拆了。
有人过来招呼曦光，曦光十分淡定地去端了一份小点心吃着，溜去长桌上端了一杯红酒喝，然后仪态大方和路过的人打着招呼，甚至遇见黎朗的时候，她低头，笑着叫了声，“二哥好！”
她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大冬天的，游泳池里放着热水，竟然还真有人下水，扑腾扑腾，水花四溅。
还没到晚上，很多项目做不了，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晒太阳玩游戏。
曦光转了一圈，吃饱喝足，然后功成身退了。
*
据说中午拆礼物的时候，黎漫差点儿气炸，不知道谁送了个整蛊礼物，拆开之后，“嗵”一声炸了，满屋子飘荡着屎一样的味道，然后一屋子碎泡沫一样的白色漂浮物，几只电动小青蛙呱呱呱满屋子蹦跳喊叫。现场一片混乱，先是啊啊啊啊啊的叫声，然后发现不是炸弹，没有杀伤力，最后是满屋子“窝草”，说到底是谁，这也太损了。
屋里吃喝的东西全被毁了，撤掉后清扫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清扫干净，好好一个生日宴，闹得鸡飞狗跳。
据说当时黎大小姐就怒了，挨个儿问是谁做的，问了半天自然是没问出来，然后调监控排查，最后查到了曦光头上。
曦光进别墅看见第一个摄像头的时候，故意抬了下头，冲着摄像头做了个晃脑袋的动作，笑得春光明媚，一脸我就是来砸场子的样子。
黎朗知道自己还和始作俑者打了招呼，顿时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黎漫发誓要让曦光跪下叫爸爸！
*
秦斯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吃午饭，万堃千里迢迢过来和他聊八卦，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开口，“你家这个小孩太有本事了，我的天，胆子忒大，单枪匹马杀到人生日趴去，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发现，黎漫要被气成河豚了你知道吗？当场发飙，差点儿把宴会厅砸了。”
秦斯年抿了一口水，眯眼问他，“嗯？”
万堃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说个前情提要了。
兴致勃勃讲了一通后，秦斯年揉着鬓角，头疼！
“我的错。”他应该第一时间处理黎漫那件事的，只是最近一直忙，总觉得那么一个小姑娘也翻不出天来，就一直搁置着。
忘了曦光那丫头也不是个叫人省心的。
饭吃到一半，他就搁了筷子。
万堃问他，“你干什么去？”
他抓了外套，快步往餐厅外走，“去收拾烂摊子。”
*
曦光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手边放着一把瓜子。
她咔嚓咔嚓吃得欢快，未来小嫂子不在，屋子里只有自己，怪无聊的。
她是个一天没有乐子就不痛快的人。
门铃响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余笙回来忘记带钥匙了，踢着拖鞋拖拉拖拉地去开门，看见秦斯年那张带着寒气的脸时，她一声“妈耶”，吓得怀里瓜子撒了一地，“小……小叔叔，你怎么来了？”
“怎么，刚闯完祸，心虚？话都说不利索。”
才不呢！只是看见他，例行心跳加速。
不过他给她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她就权当是这样吧！
“你知道啦？”曦光拖拉拖拉跟在他屁股后头，跟条小尾巴似的。
秦斯年径直往里走，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车钥匙也扔在茶几上头，双腿交叠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眯着眼看她，明明她是站着那个，曦光莫名觉得自己被他目光压迫得呼吸不畅，竟觉得有些心虚。
“胆子这么大，嗯？”秦斯年觉得曦光这性子，也不是知道随了谁，这么无法无天。
印象里姜先生姜太太都是很温和的人，做事规规矩矩，很少有出格的时候。
难道是物极必反吗？
曦光羞涩一笑，坐在他对面，谦虚道：“她招惹我在先，还败坏我名声，我虽然不怎么在乎名声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可我向来不喜欢别人拿我当软柿子，我只是毁了她生日宴，没打掉她门牙算客气了。”
“哦，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曦光不甚在意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做什么。”
“你别打算指望你哥哥，黎朗是想拉拢他，可若是黎朗真打算放弃，也不会损失多少，反倒更容易对你下手。至于令晨……呵，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令家普通家庭，令波虽说人脉通达，可也远没有和黎家作对的资本。”
“我知道。令晨嘛，我虽然信奉出门靠朋友，可也不会让朋友为我两肋插刀去，更何况，我昨天才又拒绝他，没那么厚的脸皮啦！”曦光觉得他这言论也是莫名其妙。
秦斯年微微挑了下眉，“拒绝他？”
曦光“嗯”了声，“我觉得我短时间内无法不喜欢你，所以我跟他说让他不要喜欢我了。”说到这里曦光有些惆怅，“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感觉他好像很受伤的样子。但是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嘛！”
秦斯年觉得心头微微跳动了下，莫名觉得有点愉悦是怎么回事？眯了眯眼：“既然不喜欢，说清楚是对的。”
曦光歪头思索，“也不是不喜欢……”
秦斯年眼彻底眯成一条缝，又不悦了，“嗯？”
“啊，不是那种喜欢啦！”曦光怂怂的。
秦斯年这才满意了，带着点儿蛊惑问她，“喜欢我吗？有……多喜欢？”
“不知道，或许明天就不喜欢了，我总是这么觉得。可是每次见到你就觉得好开心，想和你多待会儿一会儿，想和你说说话，嗯，差不多就这样。”
*
曦光回家的时候，爸妈不在，姜博言一个人在吃饭。
她凑到餐桌前，端了个小瓷碗舀了勺汤小口小口喝着。
姜博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问她，“脸怎么这么红？”
曦光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烫得惊人。
她吞了口汤，抬头说：“哥，秦斯年问我要不要和他试试。”
姜博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试什么？”
“试试谈恋爱。”曦光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抬手“嘘”了声，“先别告诉爸妈！”
回忆起来都觉得不真实。
彼时秦斯年看着她，目光里带着点儿说不清的情绪，“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假戏真做吧！你觉得呢？”
曦光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尔后磕磕巴巴说：“你说……说真的？”
他笑着一声叹息，“我八成是疯了。不过，我是认真的。”
曦光记得自己说了声“好啊！”
之后的事情，都觉得跟梦似的。
秦斯年捞过她的腰，低头吻了她的唇角，问她：“有水吗？倒杯水给我。”
曦光颠儿颠儿地去烧水给他喝，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在演人与自然，母狮子和公狮子在□□，曦光闹了个大红脸，不自在地把遥控器摸过来，想着偷偷换个台，秦斯年却低声笑了，笑得曦光满面通红，被他压在沙发上亲。
曦光觉得自己大概在做梦，太快了，跟坐了火箭似的，飞速太快，她有点儿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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