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鱼类生物突然出现在船上。
“是妖怪,海座头。”奴良鲤伴说道:“也叫海坊主,喜欢问海上的人问题,答不出来就被扣留在这片海上出不去了。”
“船上的,我要提问了。”鱼头突然发出声音,声音不大,却听得清清楚楚:“不回答的话,将永远在这片海域上徘徊。”
“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这是什么鬼问题。”冲田总司无语,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别跟他废话了。”奴良鲤伴拔出刀,第一个砍了上去,黑发青年动作迅速,出刀果断决绝,一看他的动作,一直没说话的武士佐佐木兵卫眼睛一亮,用嘶哑粘稠的声音说道:“真是一把好刀啊。”
真·国宝·刀五人组不禁齐刷刷的打了个寒颤,一致决定离这个武士远一点。
“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一刀划下,海坊主便被砍成两截,残躯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
“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加世小姑娘很害怕,没想到那个黑发青年看起来高高帅帅的,可是连妖怪都敢砍。
“哼,不过无聊的小把戏罢了。”奴良鲤伴走了回来。
“大人您可以带我们出去吗?”加世一脸期待的看着奴良鲤伴。
黑发的滑头鬼想了想,说:“我倒是有点头绪,不过——”
他目光如炬,定定的看着卖药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在下确实有一把退魔剑,但是如果想要拔出此剑,真、形、理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卖药郎慢悠悠的说道,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算了。”奴良鲤伴对卖药郎这幅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直接对众人说道:“我实话说了吧,刚刚那个海坊主,只是一个幻影。”
“幻影?”众人大惊失色,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居然只是幻影而已吗?
“没错。”奴良鲤伴点点头:“但是斩杀幻影时候感受到的‘畏’,与你们某个人身上产生的‘畏’,惊人的相似啊!”
黑发青年虽然看上去像花花公子一样随意,但是此刻周身的气势惊人,锐利的眼神扫过船上众人,女孩、修道士、两个和尚和船主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源慧师父嘴里不停的念着经。
“嘛!”见没人回话,奴良鲤伴慢慢踱到人群附近,他的目光扫向焦虑不安的几人,最终落到了源慧师父的身上:“既然是海坊主,那么答案就很清楚了,这个和尚,你和这里的怪物,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畏。”源慧师父一本正经的说道,然后继续念经。
“好吧,那我换一个简单一点的方法。”奴良鲤伴无所谓的说道:“你究竟,在恐惧些什么东西?”
念经的声音截然停止。
源慧师父像一条在岸上的鱼一样,大张着嘴巴,像是呼吸困难似的一张一合,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滑落下来。
“啊!我就知道源慧师父有问题。”在一旁的菖源小和尚像是要崩溃了一样,大喊:“是我看见的,源慧师父将磁条放到罗盘下面,将我们引导龙之三角里的!”
“!!”小和尚的话无疑是投了一枚□□,船上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源慧师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原来,五十年前,源慧师父和妹妹阿庸相爱,但是由于有违礼法,他的内心一直非常的痛苦。成为僧侣之后一直刻苦修行,为的就是忘记妹妹。为了抚慰龙之三角,阿庸被装入了密闭的独木舟内,成为了人柱投入了这片海域,妹妹因此感到怨恨痛苦从而形成了怨灵。此刻,他为了抚平阿庸心中的怨恨,才来到这片海域。
随着源慧大师的话,从船中央的池子里浮现出一个封闭的独木舟,上面长满了寄生物,一看就是在海里漂流了好久的样子。
“他说的是真的吗?”奴良鲤伴对这种八点档不怎么感兴趣,他转过头对问卖药郎。
“不,退魔剑并未出鞘,他说的不是真话。”卖药郎摇了摇头。
“……啊,你这个老头子到现在了还不说实话,是不是真的要我砍了你才可以啊!”奴良鲤伴非常生气,因为这个人,给他们添了不知道多少麻烦。
“呵呵,还是让我来吧。”卖药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天平:“这个天平可以引出‘真’。”
“……既然有如此方便的道具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拿出来呢?”奴良鲤伴吐槽道。
“也多亏了您,我才能够断定谁有问题啊。”卖药郎回答。
“令人不快的家伙,”奴良鲤伴问道:“你究竟是谁?”
“啊,在下,只是一个卖药的……罢了。”
有了卖药郎的协助,事情就简单多了。老和尚口吐真言,倒是让众人狠狠惊讶了一番,没人想到大名鼎鼎的得道高僧内心居然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为了飞黄腾达而修行做和尚,但是内心却仍然保留着对阿庸的欲望。本来是要成为人柱的他害怕退让了,但是由于妹妹深爱着自己,自愿登上独木舟代替哥哥成为人柱。虽然表面上伤心不已,而他的内心——
“得救了,这家伙是个傻瓜吗——”
为妹妹代替自己死去而暗自窃喜。
“鬼怪一直都不是阿庸小姐啊。”冲田总司叹息般的摇了摇头,阿庸小姐自愿赴死,并无怨恨可言,真正的鬼怪,只不过是老和尚内心对卑劣自己的恐惧,害怕阿庸小姐的怨灵缠上自己,内心一直在逃避罢了。
可是,这样子就是他一开始想要的吗?一开始想要荣华富贵,事实上就是战战兢兢活了五十年,内心一直非常的害怕。直到五十年后,才明白,阿庸是爱着自己的,那样无用的自己。
“物怪,产自人心。”冲田总司感叹道:“以卑鄙的想法去思考别人,卑鄙的只会是自己罢了。”
随着他的话语,退魔剑出鞘,卖药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外表和服装都变了。那把小小的退魔剑□□却非常大,闪着金光的刀刃劈开和尚,就此斩杀。
黑色的碎片散落开来,天空也逐渐放晴。久违的风吹散了连日的阴霾,所有人都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
“真是太好了。”加世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差一点,她就死在这里了。
“好啦,我们先回江户吧。”奴良鲤伴揉了揉肩膀,虽然这是和百物语没啥关系,可是总算也解决了困扰奴良组的一件麻烦了。
“这里离江户大概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保住了财产的船主也非常高兴,他热情的安排了众人的房间:“请诸位好好休息。”
没有船,回到江户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
冲田总司有些无奈,虽然他很担心土方岁三和小铁他们,但是这事急不得。
是夜。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摸到奴良鲤伴的房间,见房间的寝具之中又凸起,看上去是一个人睡在那里,不禁大喜过望,举起的刀刃在夜晚闪着寒光——
“死吧!”
遂一刀划下。
“这是!”
划破的被絮棉花飞舞,但是本该见血的地方空无一人。
“哼,我一早就觉得你有点眼熟,看上去果然没记错啊!”
“是谁!”听到声音,来人猛然回头,杂乱的卷发背后一双圆溜溜的眼珠死死的盯着说话的长发青年。
冲田总司把出刀,对准那个人:“好久不见了,杀掉著名的铸刀师抢夺刀剑,用人血祭刀,你的恶劣行径还真是数也数不清呢!”
“佐佐木兵卫!”
“你是谁?!”来人,不,就是船上的武士,佐佐木兵卫头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眼前这个人是个剑术的绝顶高手,手法无可挑剔,浑然天成。
会被杀会被杀会被杀会被杀……
无限的杀意像螺旋一般笼罩着佐佐木兵卫,“会被杀掉”这个认知深深地刻入脑海里。
“上一次清扫浪人武士的时候让你跑了,这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夜色笼罩之下,冲田总司周身的气势更加骇人:“这回又想要抢夺别人的刀剑么?”
青年的充满杀意的身姿和印象中穿着蓝白山峰羽织的形象重合,在佐佐木兵卫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噩梦,最终所有点恐惧形成了一个名字——
“冲田总司!你是新撰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你不是——”死了吗……
来不及说出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极限的恐惧之下佐佐木兵卫连基本的反击都无法进行,只能被冲田总司一刀砍倒在地。
“背后偷袭者,不配握刀!”冲田总司说完,收起刀剑。
“哟,被你救了一命呢!”窗台之上,有人倚窗坐着,手里拿着一盏酒杯,就像是欣赏了一出大戏。
“少来了,没有我,这种家伙也没有办法伤害你半分吧!”冲田总司倒是一点都不领情,他对奴良鲤伴说道。
“呵……”奴良鲤伴笑了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脸色一变:“小心!”
冲田总司本能的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他急速的闪退黑影的攻击,发现本该被斩杀的佐佐木兵卫又站了起来。
不,准确的说是“被站”了起来。
黑色的不明物大股大股从武士的眼睛中冒了出来,最后形成了若干条触手,将武士的身体支撑在半空中。
“杀……杀了你……”武士的声音仿佛漏气的风箱,看上去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黑色触手肆意的攻击者冲田总司,房间内很快变得凌乱不堪。
“啧……”冲田总司再次拔刀:“这下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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