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这次你来做我的协助人吧。”紧急关头,柯南开口说道,安室透微微一怔,旋即点了点头,如同此前他与结月说过的那样,她让他请那孩子帮他,而最后却是他协助柯南。
白色的马自达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敏捷地躲过一辆又一辆汽车,见缝插针似的从各种缝隙里穿梭而过,车速被加到最高,而柯南根据手机的提示,发觉前方的道路因为避难疏导不顺,大量汽车正拥堵在那里。
见安室透表情并不慌张,柯南下意识地拽紧了安全带,他也想到事到如今汽车该怎么从车流中疾驰而过的办法了,和此前在纽约他与小兰在有希子的车上时的情况类似——没错,下一刻安室透将汽车斜立了起来,只用一侧的轮胎贴着墙面从等候的车群中擦身而过,直直地冲上了一个架子……等等?!
汽车从架子上飞过,一瞬间呈现出悬空的状态,柯南瞪大了眼睛,车轮最终顺利冲上了轨道,从列车的顶端一路开过,然后冲到了轨道前面继续与样本舱争分夺秒,直奔观览塔而去,在听到风见的汇报时柯南都不免有一瞬慌乱,尤其是在看到汽车的前方有列车耀眼的灯光对冲而来。
哇怎么办,他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安室透把在车窗探头的柯南一把拽了回来,他咬紧了牙关,片刻都不敢分心,瞬间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在两车即将相撞的刹那,故计重施——这次却是轮胎与轨道擦出火花,侧立上方的轮胎紧贴着车窗玻璃疾行,在前面的某一点冲了下去,抢在另一辆列车前哗啦落地,加速拉开了距离,直奔观览塔对面一座正在施工的大楼而去。
车视镜都撞飞了……柯南擦了一把冷汗,还以为要死在这里了,还真是厉害啊,还好坐在副驾驶上的是他而不是结月,不然那位姐姐肯定要被这搏命似的举动给吓到心跳都停上几秒吧,不过也许正因为副驾驶上不是女朋友,才开车开的这么不要命?
考虑到两栋楼之间的距离与车速,一切还来得及,只需要一分钟后从这里加速,就一定赶得上!安室透点了点头,这是孤注一掷的时刻,在此之前,他得把车钥匙上结月送他的平安御守给接下来小心放好,毕竟这车估计是保不成了,但御守可是结月的心意,必须要留着。
最后的等待里柯南想到的却是正在观览塔的小兰,然后他发觉安室透正在看他,没想到对方还能幽默地对他感叹一句:“爱的力量真伟大啊。”
柯南无语,安室先生心态真不是一般好,也是,谁让现在在观览塔的是小兰,松田小姐正在无比安全的地方呢,人家当然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牵挂,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放心,有这个御守在,我们肯定会一切平安。”安室透朝柯南晃了晃手中的御守,语气中有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柯南撇了撇嘴,这种炫耀的口气啊,好讨厌哦。
汽车缓缓发动,柯南拿着手机查看着消息,状若无意地问道:“我之前就想问了,安室先生你这么拼命,就不怕你女朋友知道了担心生气吗?”讲道理,柯南觉得结月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小姐姐,和温柔的小兰是没得比的。
安室透微微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这动作却是有些心虚,这时候可不能立什么“结束这次行动我就去见你”的FLAG啊,虽然他的确可以哄一下女朋友,也深知结月对他所有举动的理解支持与包容,当然前提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是这么冒险任性不惜命。
直接回答“没有”或者“有”似乎都不太合适,总觉得是对柯南认输了啊,好像变成了不称职的男友,比起最后一刻关头还在努力的柯南,让人感觉他还不如这个孩子呢……没办法啊,身份不止一个,责任也不止一份。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柯南在腹诽什么,柯南心底小兰第一,在他这里结月当然才是最好的姑娘,他在心中感叹了一下,这个时候的回答可不能输了气场。于是他伸手去握方向盘,发动汽车——“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柯南愣了一秒,他能不能把这句话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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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显然不适合多说,因为手机里的倒计时即将结束,两个人一边说着“要上了”“放心吧”“正合我意”之类的互相鼓励和耍帅的话,五、四、三、二、一,汽车疾驰而去,撞到了各种障碍物,车头已然迸出火花。
在柯南将足球踢出去的瞬间,两个人连同汽车一起向下坠落,此刻求生的意识自然还在,但更多的是希望——拜托了,拜托可以让降落的样本舱偏离,偏离一点就好!
“拜托了,请让他平安!”这一瞬间,他恍惚中耳畔好像听到了结月的声音。
火光之中安室透拉住柯南,在碎片中朝着对面的大楼落去,连开数枪打破了玻璃,两个人顺利落入了大楼之中,而样本舱因为偏离落入海中,尽管它仍然撞下了观览塔外面的钢筋,不过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柯南用眼镜查看了对面观览塔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回头想看安室透,却惊觉自己手上有血,安室先生受伤了吗?
“没事,这里交给我。”安室透捂着肩膀处的伤口,对柯南笑了笑,因为他无法公开立案所以把毛利小五郎牵扯了进来,让柯南去调查事件的真相,说到底还是抱有一些歉意的。
柯南没想到安室先生对他的能力这么肯定,他看了看这一地的血,忽然又想起来之前在车上说的话,于是小侦探有些揶揄地对这位“国家的恋人”说道:“安室先生还是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松田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小侦探意有所指地说道:“既然没有录下来你那句话,作为你对我的认可,我可以暂时替你保密。”
“在你告密之前,我肯定会主动向她交代的。”安室透笑了笑,同柯南就此分别,他现在要立刻联系风见找人来对这里的一片狼藉进行处理,以及他肯定是开不了车了,得找人开车送他去医院。
嗯,如果结月知道他把车都弄废了,肯定就知晓了他这次情况有多凶险本人有多玩命,可能哄一周都哄不好,所以他是不是应该赶紧去买一辆一模一样的新车,没准就糊弄过去了。
幸好他之前把平安御守给收起来了,不然这御守要是跟着车一起烧了,他能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新车出来,但御守可不行,纵然外表可以找到相同的存在,但到底是不同的。
安室透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取出御守,避开身上的血污,他低头在上面轻轻一吻,干涩起皮的唇与布料相处,眼前浮现的却是结月的温声软语。
“结月,谢谢你护佑我一切平安。”
御守灵不灵验有没有护佑作用不知道,重要的是他想要在度过劫难之后见到她,而她同样想看到他,所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从死亡的边缘回来,只为与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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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月在冷风中站了一会,感觉冷汗仿佛已经把身上的衣服都给浸润湿透,她感觉手脚都有些僵硬,警视厅那边不知道情况如何,她没有回家的心情,只随便找了个店开始喝热饮,希望温热的饮料可以让她心中的担心被稍稍抚平一些。
不知道又坐了多久,结月被手机震醒,回过神来,她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好像也没有过太久……对了,是电话!她急忙拿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刹那,眼泪就落了下来。
谢天谢地,是安室透打来的,要是换了风见打来的电话,她都要以为是对方喊她去看尸体见见最后一面什么的了。
她按下了接听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却与对面的人声音瞬间重叠——“零!”“结月!”
然后两个人都愣了愣,又是异口同声:“你先说!”
最后还是结月笑了出来,她擦着眼泪说道:“你在哪,受伤了吗,我现在去找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带过去吧。”
安室透心中微暖,结月总是这样,不等他去说些什么,她会很体贴地就直接去替他着想,他确实没来得及吃饭,恐怕结月也没有吃,还是让结月带她喜欢吃的东西过来吧。
“我在警察医院,受了点小伤。”安室透对结月说道,“你能开车来吗,我的车送去修理厂了,恐怕最近都没办法开车。”是送去生产厂回笼重造了才对……
结月当然说没问题,那边安室透顿了顿,说道:“对不起。”
“诶,你道什么歉?”结月有些讶异,“如果是因为让我担心了的话,这个,我从喜欢你的时候就当然做好了这个准备啊,和你在一起,那就是我心甘情愿要去担心。”
“但是……”电话那端他苦笑道,“我最不想让你哭,可却还是让你哭了。”
结月微怔,然后她反应了过来,想来是安室透从她说话的声音里察觉到了她那一点点哭音,这让她不禁弯了弯嘴角:“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担心你担心到急哭了的,我是因为突然放松下来,喜极而泣。”
“我真不着急的,着急又没用,我相信你肯定会回来见我。”她笑了笑,起身去找前台点单打包,“但我的确很担心你,虽然分开了没有很久,但我很想你,所以,我现在要去见你啦!”
安室透愣了愣,结月这边已经挂了电话,她语气轻快的不像是去医院探望受伤的男友,而像是与他进行一场再平常不过的约会一般……与他重逢以前,她还只是个不喜欢出门、安安静静写作过着平淡生活的女孩子,纵是她本来就因为幼时的经历、兄长们的去世而逐渐变得独立坚定,但他对她生活的介入,还是又让她改变了不少。
时光将她打磨成了美好的模样,而她又因为他变得温柔却也更加坚强。
旁边风见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上司:“降谷先生,您这对松田小姐可是说谎了吧,虽然伤口没有很严重已经缝合了,但您都失血过多到在输血了,脸色看起来也很虚弱,她看一眼不就明白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输血袋:“你觉得她会对一个伤者动手吗?”
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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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月当然不会对安室透动手,尤其是受伤的男朋友,但她来到医院之后真的是被安室透的模样给吓得一惊,虽说上次水族馆事件时安室透也是九死一生,但那些都是小伤,不似现在失血过多,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很需要人照顾。
“我们俩是怎么回事,流年不利吗,一前一后进医院。”结月叹了口气,语气稍有抱怨,她坐在床边,取出保温桶里的食物给他,“喏,清淡又营养的病号餐,你要赶紧好起来,我们才能吃正常一些哦。”
结月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有几缕头发滑到了耳前,自带几分温柔静好,安室透伸手替她拨开碎发:“你好像在哄小孩子。”
“被你发现了,毕竟我实在没什么陪病号的经验。”结月眨了眨眼,目光从他脸上溜过,逐渐向下看,“你穿病号装也很好看啊,看起来和平时好不一样,感觉我都能打得过。”
这句话就是明显的玩笑话了,结月当然没自信膨胀到这种地步,这话目的纯粹在逗他开心,安室透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他顺着她的话说道:“等没人在的时候,或许你可以试试。”
夜深人静的时候,试一试打架……结月差点啐他一口:“吃你的饭——不用我喂吧?”
“那太麻烦你了。”安室透见好就收,女朋友没生气是她性格好,他可不能太得寸进尺,“我们一起吃饭吧,和我一起吃病号餐真的是委屈你了。”
“你想太多了。”结月从保温桶底下取出另一份看起来就很诱人的食物,“我才不会委屈我自己呢,我那点小伤口,可不需要特别忌口美食。”
安室透哑然,却见结月笑得眉眼弯弯,唇边笑容狡黠,很显然是故意摆他这么一道的,她又不是泥人捏的,当然还是有些生气——不过,也只是有些而已,现在已经是气消了。
安室透并没有伤筋动骨,伤口只用在医院观察住院一天,然后就可以出院回家了,在家按时吃药和消毒,等到时间来医院拆线就好,这让结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要在医院陪你很久,这样看来,的确不是很严重的伤。”
“陪护病人是很累很费时的,幸好我是自由职业。”结月说道,然后她又深觉自己省心,“你看我多让人放心啊,未来你要在医院陪我,也就只可能是因为一件事。”
安室透配合地问她:“什么事?”
“你自己不会想呀?”结月变脸如天气,前一刻晴天此刻是雷阵雨,“又没伤到脑袋。”
安室透倒是笑了,他觉得结月甚是可爱。不过到底心里还是很愧疚的,结月都没问还有没有下次、这样什么是个结束的时候,因为她深知由于他职业原因,只要上面指派任务,他就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地去做,如果他们是夫妻的话,她早就做好了当殉职警员家属去领抚恤金的准备了。
“一回生二回熟,我哥的是我领的,希望你争点气,我可不差这个钱。”结月收拾好东西后,坐在床边眼睛亮晶晶地看他,“我可不是暗示你求婚,毕竟你都没见我爸妈,我还没叛逆到在婚姻大事上还能先斩后奏的地步。”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结月循循善诱地说道。
“还真有。”她的眼神仿佛颜色深邃的宝石一般,看久了就会跌入那水汪汪的世界,安室透一时不防,就说了出来,“我在小侦探面前说了句话。”
说完他心里就咯噔一声,柯南是不是没信守承诺,打电话去结月那里告状了?说好了暂时帮他保密,还真的只是暂时一会儿啊。
结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作何解释?放心,我不会胡乱争风吃醋的。”
“我有很多个身份。”安室透虽然心中愣了一瞬,但他早就在说出口的话似乎就想到了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状态,“公安,侦探,卧底,打工的咖啡厅职员……”他一一列举,“也有很多个名字,单你所知道的,就有两个。”
“作为降谷零,我的确是将国家像恋人一样守护,这是职责,也是我的意愿。”他靠在床上,苦笑道,“在那一瞬间,我不是我自己,不是属于某个人的个体,我是公安警察降谷零。”
结月静静地听着他说,她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但除开这个职业,不论身份、姓名还有我因为各种原因所拥有的各种能力,站在你面前的我本人——”安室透认真地说道,“我此生的恋人只有结月你一个。”
他一时间险些忘了自己受伤,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些就扯动了伤口,结月立即把他按在了那里,前倾了身体去吻他:“不行,虽然情敌的身份会让我感觉我也跟着变酷了,但只有此生可不行……前世今生未来还有什么平行时空,咱们俩都得绑定。”
“管你什么身份什么名字,你都是我男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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