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凶手事先准备了和萩江小姐针织帽相同颜色的毛线,然后用那个毛线勒死她以后,先取下针织帽顶端的装饰,把用作凶器的毛线织进了帽子里,然后再把装饰织回针织帽顶端,最后给尸体戴上帽子。”安室透有条不紊地说道,“帽子变长了,把帽边多往上折点,也不太会引人注意的。”
难道他们看过了之前的视频,发现了帽子的长度有了些许变化吗?结月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然而她没看到视频,谁知道这几位侦探们又发现了什么细节。
不过能做到这个的,大概就是留海小姐了,她的编织技术都能拿来教朱音小姐了,想必技术很好,而且她在弹琴的动作,如果处理得好,背对着摄像头,也是可以掩饰织帽子的举动的。
虽然首先想到阵线的事情,会先怀疑唯子小姐……不过凶手大约就在这两个人中间,染花小姐的嫌疑是基本排除了的。
“但是编织东西的话是需要尖细的棒子的吧,但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啊。”高木警官困惑地说道,“而且同样需要织帽子的时间啊……”
不对,是有的,她甚至之前找不到木针的时候,还用过伊达哥哥手边的那个东西织围巾呢,只要手法娴熟,倒没有存在顺手不顺手的事情,只要全身心投入,就可以织的又快又好。
当然她觉得自己的处女作织的很完美,但松田阵平吐槽说那条围巾应该叫“无孔不入”,针与针之间的距离没控制好,寒气可以从外面钻进去。
结月觉得一定是松田阵平在胡扯八道,要不然怎么那三年安室透都戴着它。
在她恍然的同时,柯南已经说出了答案:“就在那个大姐姐旁边啊,她身边小鼓上放着的鼓槌啊,用这个就可以织东西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拥有时间的人就显而易见了,结月下意识看向安室透,只见他语气里充满肯定地说道:只有小暮留海小姐是有时间的,在看过你手机里的视频后,我就已经识破了你的计谋了。”
哇要不要那么过分啊,说的这么自信,她还在那里冥思苦想了半天呢,结果这人早在看那个视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凶手的马脚了吗?结月在心底咋舌,却也竖起了耳朵去听安室透的推理,她倒要看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哪里。
“从她们四个的站位可以看出:架子鼓的位置是固定的,贝斯和吉他手是无论如何都会出现在画面里的,只有键盘手可以挪动电子琴的位置来决定四个人的站位。”安室透解释道,“也就是说,留海小姐的站位,可以让手机刚好遮住监控摄像头的一半。”
为了把四个人都拍进去,处在左上角的键盘手的确是有这种权利,因为电子琴离得太近或者太远都会影响拍摄,所以只有留海小姐做到恰到好处地为自己营造出一个犯罪现场。
结月点了点头,接下来恐怕就只有作案动机了,想必是和之前死去的主唱朱音有所关联……
至于凶手是怎么断定死者会睡觉,从而根据这个必要条件实施作案计划,结月其实也能猜到一二,当时萩江小姐都打了哈欠,这种事情用药物就可以解决了。
安室透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的饮料里可能被事先放了安眠药,接下来只需要调查一下现场的垃圾桶里有没有安眠药就可以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盯着留海小姐的,留海小姐因为心虚,自然不敢与他对视,而他有条不紊的话语则是层层推进、步步紧逼,不让犯人有任何开脱或逃离的可能,然后攻破她的防线,最终一举击溃。
安室透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狩猎者,这就是猎人面对猎物时的最佳表现,结月摸着下巴想,她和安室透之间的差距大约在于,他们俩之间差了一个可能需要下辈子转世才能拥有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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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警部立即让警察去垃圾桶进行搜寻证物,与此同时,其他两个女孩子都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留海小姐,身为朋友,她们是当然不愿意相信留海小姐做出了这种事情的,于是都在努力地为她开脱:“就算有安眠药也证明不了什么吧?”
“依照现在的技术,只需要对此前的毛线帽上的毛线进行检测,想必是能发现萩江小姐的DNA,还有你的指纹的。”看着有些慌乱的留海小姐,安室透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没错……”留海小姐苦笑,事到如今这些证据被找出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她没办法再掩饰了,“是我杀了她,因为她害死了朱音,都是因为她之前骂了想要拥有好嗓音结果弄砸了的朱音,所以朱音才会在深受打击后选择了自杀!我要为朱音报仇!”
果然是和之前死去的主唱小姐有关系吗?结月在心底叹了口气,却发现另外两位小姐的表情都写满了难以置信:“朱音不是自杀,她是为了救一个孩子才死的!”
“那为什么萩江会在朱音的葬礼上说都是她的错?”留海小姐震惊地问道。
“因为萩江叮嘱了朱音为了让嗓子恢复过来,这段时间都不能讲话,所以朱音在对那个小孩子喊出来小心之前,自己冲上去救了他。”染花小姐沉痛地说道。
“而你因为朱音的死亡深受打击,一直卧病在床,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关于之前的事情,萩江早就因为醉酒骂了朱音向她道过歉了……”唯子小姐叹息道。
“居然是这样吗……我居然、我居然杀了萩江!”留海小姐痛苦地流下了泪水,她跪坐在地板上,语气充满了悔恨,然而一切都无法再回到乐队一起演出的时刻了,苦果已经酿成。
这是一个误会所导致的悲剧,结月的心情也颇为沉重,果然是这样啊,没有尽快解决的误解,久而久之会变成扎根于心底的矛盾,最终化作了杀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局。
她歪着头想了想,她和安室透好像没有什么误解吧?
事件顺利解决后,一行人也没了再练乐器的心思,何况时间也不早了,当然是各自打道回府,这时候几人不免聊及了世良兄长的事情,她口中的秀哥到底是谁?
“哦,是我大哥啊,不过他不是日本的警官,他是FBI的人。”世良笑了笑,弯腰对柯南说道,“他的名字叫赤井秀一。”
噗——结月非常庆幸她没有在喝水,不然她真的要一口水喷出来了,虽然对于世良的事情她有所怀疑,但万万没想到世良的兄长会是那个人啊。
结月偏过头来看向安室透,见他目光沉沉地看着世良,眼神仿佛透过世良看到了什么仇人一般,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又是想到了和景光有关的事情吧。
“对了结月小姐,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世良转过头来关切地问道。
结月在她回头的前一秒就记起来了自己处于装病的状态,因此在世良询问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我还好,谢谢你的关心。”
柯南是目睹了她表情转换的模样的,前一秒还在探究地看着安室先生,后一秒就进入了病人状态,他觉得这位姐姐可能会和他妈妈很聊得来,聊一聊关于女演员的心得什么的……
“那我替你叫辆车送你回家吧?”世良说道。
结月刚想婉拒,一旁的安室透就开口了:“我送松田小姐回去吧,正好我还有些事情。”
世良狐疑地看着他:“安室先生这是知道结月小姐住在哪里,所以才是顺路要做一些事情吧,让你送结月小姐回家,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呢。”
“是吗?”安室透笑了笑,“至少我送她回家的话,我们还可以交流一下吉他。”
结月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情况?大约是因为此前的怀疑,她感觉到世良对安室透抱有一些敌意,没想到这个矛盾点一下子集中在她身上了,这下好了,她可真成了公主殿下了,右边是看起来绅士又彬彬有礼的骑士先生,左边是对怀疑骑士先生忠诚的假小子王子……
这什么待遇,这让夹在中间的她很是受宠若惊啊。
园子小声地对小兰说道:“小兰,你有没有觉得世良同学和安室先生现在有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结月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她都听到了好不好,她可算不得这两个人的情敌啊,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景光哥哥和一个赤井秀一呢。
算了,结月想到这里,她笑了笑说道:“那个,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自己打车回家吧,你们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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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月离开录音棚后,绕着周围转了一圈,没过多久就有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停在了她身边,车窗缓缓摇下,安室透笑道:“小姐,搭车吗?”
看,她打的车来了。
结月绕过去打开车门,上车后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司机先生车费怎么算?”
“为可爱的小姐服务,当然是免费的。”安室透发动汽车的时候,侧过头来仔细地看了她一眼,“你刚刚演的真好,我差点以为你真的不舒服……你还好吗?”
“其实有点胃疼,可能是没吃早饭然后午饭又吃的太随便。”结月有些心虚地说道,她拉开汽车的储物盒,找出了胃药:“我吃点药就好了。”
她就知道安室透的车上有胃药。
“……这才分开几天你就不好好照顾自己了。”安室透叹了口气,他开始认真地在心底筹划着同居的可能性,旁边结月还在狡辩:“都是案子拖太久啦,要是能早点解决不就没事了。”
“你觉得我慢?”安室透被她气笑了。
“难道、难道我要说你太快了?”结月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觉得这是对一位男士的不尊重。”
安室透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红灯前,他眯着眼看向结月,伸手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就不能说话正经一点吗?”
“好的。”结月吐了吐舌头,“我刚才反思了一下那个案子,为什么我们之间就没有存在什么误解呢,当然,我这话的意思不是希望我们有,我只是奇怪而已。”
“因为信任啊。”安室透不假思索地说道,“相信对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相信对方在等待着自己,不过信任是一种很奢侈的存在,很多悲剧就是缺乏信任才导致的。”
“全身心的信任别人的确很难,人是不可能毫无保留的,不然的话要是被骗了就不好了,骗财骗色骗身骗心什么的……”结月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你说是不是?”
“我要说不是的话你是不是要指控我诈骗罪?”红灯变成了绿灯,安室透开着车继续前行,“我现在保留的除了你不能知道的机密,好像没什么了。”
“有的!你没有告诉我你初恋是谁!”结月立即反驳。
“没有吗?”安室透哦了一声,“好像是没有,是我忘记告诉你了,不是刻意瞒你,因为之前都没聊到过这个话题,而且我也很久都没有记起来她了。之前在杯户中央医院的时候就想跟你说,但你因为要赶着回长野的车,就没来得及说。”
“所以你那时候居然是想到了你的初恋吗?”结月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柠檬,酸酸的,很是酸酸的,和非常酸酸的。
“很介意啊……的确是我的错。”又是一个红灯,安室透抽出空来揉了揉结月的头发,“她大我很多岁啦,是和我当时一起玩的一个小姑娘的母亲,是一位医生,很成熟的混血女性。”
“你肯定漏了一点,她一定很漂亮,我比不上她。”结月撇了撇嘴,“所以你喜欢的是成熟的姐姐型吗,那你能喜欢我,肯定是被我的执着给打动了。”
“你不用和她比较。”安室透失笑,“我的确很欣赏那种女性,但是所有的条条框框、写好了的准则规章都会发生改变——”
“当遇到你的时候,你就成为了我对恋人的全部要求。”
“不是你的执着打动了我,是我无法拒绝你,也无法拒绝我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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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结月还是挺惊讶的,因为她没想到安室透小时候居然可以为了多见那个女医生几面,经常打架受伤去找她诊治。
“你不疼吗?皮糙肉厚?”结月拧了他一把,在看到他皱眉的表情后才悻悻地松开了手,递给他一杯柠檬水。
“好酸。”安室透尝了一口柠檬水,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在说水还是在说女朋友,“我又不是一开始就是很成熟的人,小时候做些傻事也很正常,直到后来我也在做这种事情啊。”
“诶?”结月诧异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医生,你来找我也没用的啊,我感觉我好像也不会什么特别的……”
“你们高中学园祭的时候你不是负责一个摊位吗,为了多和你说几句话,你卖的那些饮料和零食都是我买了请别人的,所以我才一趟又一趟地过来找你。”大约是想到年少时期做的事情有些幼稚,安室透自己都笑了出来,“你不记得了?”
“……我以为是我长得太可爱所以吸引了很多人,生意特别好。”结月眨了眨眼,“好吧,那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那个医生夫妇俩出了意外死了。”安室透说道。
“那她的女儿呢?”结月皱了皱眉。
“也死了。”安室透的声音低了下来。
“啊……”结月有些说不出话来,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开的感觉太痛苦了,于是她张开双臂说道:“我可以借你抱一抱。”
“谢谢。”安室透笑了笑,他抱了抱她,两个人安静地抱了一会,他忽然说道:“结月。”
“诶?”结月茫然。
“没事,我就喊一下你。”安室透在她的肩上叹了口气,“就想知道你在不在,我抱着的是不是又是我的幻觉。”
“才不是幻觉。”结月突然有些心酸,她质问道:“你抱着甜甜的我,没有觉得嘴巴里的柠檬味都由酸变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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