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凛并未恢复全部的记忆,事实上阻止了这个过程的人正是她自己,她还有没解决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人能给她。
她注视着眼前的七濑,对方朝着她微笑着,好像对她的反应感到很是满意。
安凛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认知]和[记忆]存在错误的地方,所以就算是在推理的过程中也在考虑着今天一天的流程中疏漏的地方。
而在轰消失以后,她的绝大多数问题就有了答案。这里并非是现实,而是某种幻觉,而这种幻觉影响了她的想法,使她的感觉有所偏差。
为什么七濑要紧跟着他们?
为什么七濑打断他们的交流?
这两个问题其实是同一个答案。
殊途同归,为了让他们不会因为关系的亲密而发觉到记忆上的问题。身体反应是最诚实的,她天然的对轰的接近感到安心,这点或许也出乎七濑的意料,因为她也没想到这点。
总而言之,就安凛的回忆,她与轰的几次接触都能够说明,两个人的接触并非是□□那样的冲突,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最了解她的人是她自己。
与轰吵架,因为小小的名次问题争执的面红耳赤,这是发生在她十岁以前才有可能的事。她自忖平和,除非触及底线否则以和为贵,所以她很快反应了过来问题出在哪里。
但她遏制住了自己发散的思绪,想要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结果轰的突然相救打断了她的思路——也启发了她。
为什么对方要将他们拖入梦境呢?
一定是有所图的。
哈洛县发生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这次的事件实在太大太恶,而她的能力大概也封为档案提交了上去,且作为她监护人的相泽消太,身上应当还担着考察她的危险性的工作。
这些消息,根津那里应该都有,只要达到了一定层次,总有途径获取。
“你是想向我许愿么?”
安凛如是问道。
换个方向思考,如果根津他们真心实意的想要许愿,直接向她提出都行,根本不必要连带着轰一起拖进梦里,这应当是个意外,而且依照这些人的地位,无需如此麻烦的方式。
再联系一下她常年待在英雄学院内不外出,就算外出也紧跟相泽的作息习惯,想要暗算她其实很不容易。
于是代入同样的地位论,能做到这种事的,毫无疑问是一位有能力有手腕的英雄罪犯。
“安凛花菀,十六岁,出生于哈洛县,孤儿,借住于九条东生的家中,与九条绯世一同长大,后在某日中因为某种情况触发了个性,九条绯世产生了异变,在林中被杀死,九条东生失踪,尔后没过两天,整个哈洛县被火焰笼罩,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但或许是因此,你失去了关于这两个人的记忆。”
七濑萤却并不和她客气,一开口就念出了她所得到的资料上的消息,“我一开始的确想向你许愿,但我现在觉得,让你记得我会更有趣,而且我觉得,你的能力应当有还未被发掘的危险性。”
“因为九条?”
安凛闭了闭眼,思绪转的很快。
她到现在也不晓得对方拖她入梦的手法,也就是说这种事还有可能发生第二次。但是因为她陷入幻境,无论是身体被偷走了还是昏迷了,在这之后跟着她的相泽肯定会更警惕,即是说,想要暗算她变得更难得手了。
而七濑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吃下这种暗亏的人。
此外,安凛对自己的记忆还算有信心,然而恕她直言,她完全想不起一星半点关于九条东生以及九条绯世的记忆。但想到相泽当时奇怪的表情,以及此刻七濑特意的提及,对方身上有线索这点是肯定的。
纵观她到目前为止的短暂一生,唯一称得上匪夷所思的,就是她曾经“被许愿过”这件事。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许多,安凛小姐,我想我们接下来的相处一定会很愉快。”七濑如是总结道。然后她被无情的打断了。
“你觉得你把我往梦里这么一带,根津校长还能放我离开?”
安凛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当然会,我会来找你。”
七濑萤笑了起来。
“知道么,我的能力会被动的获取你们的一部分记忆,而我得到的关于你的记忆,很有趣,有趣的让我愿意放弃这个许愿的机会。”
资料上点明了,许愿这个个性是被动的。
即使安凛不愿意,在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她依然可能被发动能力,只是现在的七濑并不满足条件,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打算用梦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修随的存在是为了掩护她,当时的讨论里故意的将对方划为了敌对阵营,或许他们的清醒时机也掐算好的,而凶手的犯案是为了营造许愿的必须条件。
另外,侦探学院和英雄世界的设定其实非常相像,只是这里无限度的放大了某些问题。可惜的是,轰不仅没能踩中这个陷阱,消失的更是比她预料的早了太多。
此外,安凛也比她想象的要聪明。
于是七濑改变了想法。
“七濑萤小姐,关于我的能力,我比你更清楚。你不是不想,是不能。”
[极度的渴望]、[具体的陈述]、[她心灵上的痛苦],[公平的代价],这几点缺一不可。
“总之,感谢你提供的情报,作为交换,我言尽于此,”安凛顿了顿,“你所想要达成的心愿,就算你死一百遍都不够支付代价。”
丢下这句挑衅的话,下瞬她便从梦中脱离了。
因为睡的太久,她的身体对她发出了抗议,她有些昏昏沉沉,眼角也散发着痛意。然而即便是在那样的身体状态下,她依旧牢牢的记住了两个名字。
九条东生。九条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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