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的白天总是过得飞快。
快到傍晚的时候,楚图收到了陈巫九的信息。
商唤年没有上过黎明航线的经历。
但是,陈巫九在信息中额外提到了奇怪的事情。
“你还在美国的时候我来你家做过客。我记得你家是斯德林街5号?你和商唤年是邻居吗?他的住址记录里记载,他十四岁前住在斯德林街6号!”
楚图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他的熟悉感终于找到了可能的来源。然而,他的记忆里,斯德林街上只有他们一家是亚裔。
如果邻居里有一个中国小男孩他绝不会没有印象。
陈巫九在信息中又说到:“他的个人档案很奇怪,肯定动过手脚,绝对不是真的。但是童年居所这种事不应该是需要掩盖的,而且与你正好有些关系。我感到很奇怪,但是现在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有两种可能。一,他忘记了什么;二,商唤年故意伪造出了他邻居的记录。
如果是后者,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楚图更不确定的是前者。他在黎明航线里见证过了那么多的死亡,记忆早已成为了一张被反复擦拭的草稿纸,错记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商唤年却没有上过黎明航线的记录。
这就是个死胡同。
本来还想探探他的底,这下却被拖进了更深的困惑中。
楚图感觉心头一阵火在焦灼着,让他不由自主地烦躁。
他本来觉得,外界一直谣传他对商唤年求而不得,是商唤年自己放出来拉踩炒作的事情。商唤年的粉丝对他是一万个鄙视,他的粉丝对商唤年也是非常厌恶。
然而,当关系蔓延到了黎明航线上时,他们的关系就不是那样简单的敌对了。
尤其是,早晨在甲板上他那暧昧的态度。楚图总有些恍惚。而更让他不舒服的是,他对商唤年的行为没有感到不适。
当商唤年靠近他的时候,那一点点微妙的熟悉感就会瞬间放大,流转他的全身。
要单纯只是敌对的关系就好了,楚图烦躁地想,现下的状态反而让他有些力气打到棉花上的无力。
在这样的烦躁中,楚图心事重重地按照既定的时间敲响了小周的门。
小周看上去恢复了很多,整个人都精气神都吊了起来。
他连忙把楚图请进了房间,一副要振作起来好好做准备的样子,拿出小本子要记录。
他缠着楚图问了很多问题,积极得让楚图甚至没有空暇喝一口水。
差不多到九点多时候,小周才如梦初醒,连忙说自己要去餐厅找些食物和饮料来。
讲得口干舌燥的楚图如释重负,让他快去快回:“午夜世界是十点准时开始,快点去吧。”
现在快要到九点,还有一个小时。
小周点了点头,出了房间。带上门道时候,他不知为何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楚图,然后急匆匆地合严实了门。
楚图被他的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爬上了他的后背。
房间里的钟还在嘀嗒地走着,指针悄悄指向了九点整。
小周还没有回来,这是正常的,去餐厅打一个来回至少要十五分钟。
然而,楚图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他坐立不安。
这是怎么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拿起了手机——他刚进来的时候小周建议他充满电,万一带进午夜世界能用。
点亮屏幕,楚图的呼吸凝固了。
夜晚,九点五十九分。
房间里的钟被调过!
楚图感觉自己的一腔好心全喂了狗,这一整天就一阵怒火接一阵怒火,都不带喘息的!
孩子大了,都不服管教了!
楚图大步上前转动门把手,
被从外面锁上了。
他真的感觉自己要气晕过去了,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下面贴着一张小便利贴。
“我自己可以活下来的。我不是拖累。”
感情之前让他信任自己,他表面上接受了,内心里还是觉得亏欠太多吗?
真的是……
楚图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直冒青烟。他自己没嫌弃小周是拖累,小周倒自己矫情起来了?
在一股怒火之中,一股不可抵挡的昏沉感席卷而来。
楚图觉得午夜来得正好,反正他也是要气晕过去了。
.
“呱——呱——”
乌鸦的叫声在头顶回荡。
楚图睁开眼睛都时候,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片黄绿色的天空,既看不见云朵也看不见蓝色,腐朽,毫无生气。
他刚才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头仰天地睡着。
坐正环视周围,楚图才发现自己坐在了一张长餐桌的前面。
餐桌上的菜肴非常豪华,从肉类到蔬菜甜点都香气扑鼻,非常诱人,餐具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连盘子都是银制的。
而这张餐桌所在的地方却是一片焦枯的树林,两边的树木低矮,没有一片绿色的叶子,枝干焦黑。了无声息,正如这片恶心的黄绿色天空一样。
他们和这一桌子的豪华宴席,是这一片死亡中的艳丽色彩。然而,在这样的生死游戏里中,越有生机的,越是诡异和神秘危险。
餐桌上连着楚图一共坐着十二个人,一边六人。
楚图是第二个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了第一个醒的人。
商唤年歪着头,一脸“这真的不管我的事”的表情坐在楚图正对面。
楚图擦了擦眼睛——然后再闭上了——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终于,在以各种心态睁开眼四次后楚图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为什么在这里?”
商唤年摊了摊手:“我以为你知道的。我就住在你和你助理旁边的那间。按照空间分配原则,我们分在一个世界,很合理吧?”
楚图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
这时候周围的其他人陆陆续续都醒了。
他们醒来的时候“例行”慌乱了一会儿,看到楚图和商唤年的时候,脸上都不由得露出来一些奇妙的意味。
终于,一个身形强壮的小伙子主动向他们抛话了:“商唤年!我们都在呢,别怕那个导演!”
好小子,我成那个导演了?
除了这个小伙子,还有另外的三四个看上去就是那个“自救联盟”的人。他们看楚图的眼神都明显不对。
商唤年的第一反应是满脸担忧地看向了楚图——这种担忧被自救联盟的几位理解成了对楚图的畏惧。
楚图却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吓住了整张餐桌上的人。
“你笑什么?”那个小伙子明显是想要当主导话语权的人,又是第一个向他抛出话来。
“我笑什么?”楚图不屑地挑了挑眉,眼角含着不屑,浑身和摆pose一样简单地撑在了长桌上。
那几个人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梗着脖子想要装得强硬一些,然而在楚图冰霜一样的笑眼前却不由自主的露了怯。
”我笑啊……”楚图的表情夸张放肆了起来,带着难以描述的邪肆,“我笑你们这些人不自量力。”
“你……”
那个小伙子的话还没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一道银光闪过,刚好擦过他的鬓角!
”啊——”
他们所有人都猛地回头。
那个小伙子的背后,是一个穿着大红色豪华桃心宫廷裙的女人,那声尖叫正是她发出的。
而那道银光的终点就在她的身边——
桌子上放着的一把普通的银叉钉在了她身边的一张扑克上——一张有手有脚、一米多高的红桃3!
红桃3似乎当场去世了。虽然它只是薄薄的一层,不知道有没有血管什么的东西,但是红色的鲜血涓涓不断地从它的伤口往外冒!
楚图耷拉着眼皮,一脸无所谓慵懒地撑在桌子上,右手还维持着扔出叉子的样子。
其余人吞了一口口水,震惊而畏惧地看向了他。
他们身后的红桃皇后:“……”谁才是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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