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的边框是木头制成的,敲敲声音,听上去里面也是木头。
楚图两只手按住白板,感受了下:“还能转,应该可以转到另一边去。”
小周问:“那怎么把杀人魔弄过去?”他们口中的杀人魔和道具没什么差别。
“直接点燃就可以了。”楚图说,“你们小心。”
话音落,他环视了几人,向他们郑重地点了点头,摸出了打火机。
火苗接触到边框的时候,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木制的白板烧了起来,火焰快速地蔓延了开来。一整个边框很快就变成了火圈,散发出了滚滚浓烟,弥漫在了大厅之中。
刚才的鬼哭狼嚎再一次出现了。
然而,这一次杀人魔学聪明了,不再露头,维持着一团黑影的样子躲在了蜡像背面,回避着几人的视线。
楚图对商唤年点头示意,后者也默契地回应了他。
楚图猛一推白板,白板就带着火光开始了翻转,然而,转过了九十度时,楚图和商唤年一人一只手,撑在了白板上没有燃着的部分上,让白板保持着水平横过来的状态。
如果说刚才,他们四人的蜡像是放在火场里的四块冰,那么现在就是在火场里给它开辟了一个出口,而且这个出口还在不断吹着冰凉沁人的风。
不信它不出来。
三分钟过去了,无事发生。
他们都有些担心,不安地看向了楚图。楚图却没有半点紧张,两手插袋,袒露在外的肌肉处在放松的状态。
他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看着蜡像群,像是在和杀人魔比耐心。
火一直烧着,烟越来越浓,萦绕在大厅里,蜡像的啼哭越来越响,可以想象,如果这是一场真正的火灾,那么现在的大厅正如火灾核心一样滚烫炽热。
楚图的眼睛半眯,嘴角上钩,气定神闲。
终于,在听上去极度滚烫的嚎哭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向他们射来。
“来了。”楚图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
“好。”商唤年自动接上了回应。
黑影像是忍耐到了极限,忙不迭地向大开的门洞钻去。
楚图对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和商唤年一人一边将一愣一愣的三人平行着白板丢了过去:“收起脚,别碰到火。”
商唤年接着被楚图推了过去,留下楚图一个人断后。
楚图动作迅猛地背靠白板,一个跟斗连着板翻了过去。
这样,他们所有人和黑影都到了现代厅,连带着着火的那一面木白板都到了现代厅。
“你没事吧?没被火烫伤吧?”商唤年自己脚跟刚站稳,忙不迭地回头看楚图,在他裸露的上身上担心地打量。
“就烫了一下,我动作够快,没事的。”楚图被他的目光打量得浑身不自在,撇过头去。
他的后背被烫出了红色的印子,但是因为动作够快,印子没有进一步变成伤疤或者水泡,光是红色的一片,看上去倒是值得些皮肉的心疼。
不过商唤年眼睛里的情绪不像看到了一片红印,倒像是楚图的背被削掉了一片。
以及,另一些似乎关乎不好回忆的情绪。
楚图下意识地回想起制作室里熟悉的一眼,眼睛半眯了起来。
我以前见过他?
怀着疑惑,楚图回过神来。其他人都爬了起来,但是黑影却不见了。
地上很干燥,完全没有之前粘腻的蜡油感,也没有幻觉一样的感觉。
走廊里灯火通明,蜡像和他们刚开始游戏时一样,摆着奇怪的姿势,挂着奇怪的微笑。
一切都和刚开始一样。
燃烧着的白板转到了现代厅,雄赳赳的火焰让整座现代厅里同样弥漫起了烟雾。与旧蜡像馆不同,这里是弯折的走道,烟雾向尽头弥漫了过去,向他们看不到的转弯后飘去,似乎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着非常大的空间,烟雾被稀释得很淡。
“杀人魔去哪里了?”沈英执皱着眉头问道。
小周同样也很疑惑:“我们不跟着他怎么找得到那一具蜡像?”
“等下。”商唤年突然出声。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
这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商唤年翻到了背面。
“这是菲兹一家的全家福。”上面写道。
楚图说:“如果把这一切当做电脑游戏的话,可以理解成我们达成了凌晨四点的成就,然后解锁了新的线索。”
闻言,大家都聚到了照片旁边,仔细看了起来,但是,仔细看菲兹一家的脸时,他们所有人都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呀,这是什么渗人的东西!”沈英执率先皱着眉头叫了起来。
只见,照片上,菲兹夫妇和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坐在了蜡像馆之外,如同普通家庭一样拍摄了这张照片。然而,没有正常的一家会选择在天几乎全黑的时候拍摄全家福,他们的脸几乎隐在了未明的天色之中,五官模糊。
仔细辨认,其中有三张脸的表情和这里的蜡像一模一样——嘴角咧到耳根的夸张微笑。
剩下表情正常而严肃的是他们的小儿子。
“之前我们知道了,小儿子逃脱了一劫,被远渡者收养,来到美国,长大之后建立了这家蜡像馆。”小周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先抖了起来,“所以这里他的表情是正常的。那么,另外的三个人……”
“到底是活着的时候拍了这张照片还是死后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背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各位,我们这里有些线索可以供你们参考。”
那个本该在制作室里被楚图敲碎的经理老头蜡像完好无损地站在了他们身后,微笑着看着他们。
不知何时,走廊里的烟雾已经非常浓了。
楚图身后冒出了冷汗,而其余四人并不知道这个老头在制作室里已经碎成了渣,反应倒不是很大。这个NPC向来神出鬼没,也不能给见识过兵马俑大阵的他们带来太大的震撼。
老头保持着经理人职业的绅士微笑,微微侧过身子让开路:“各位,请跟着我来。”
四人都下意识地看楚图,像是在等他的意思。
这是游戏的正常进程。然而,这条处处不对劲的航线让楚图浑身不舒服。
他咽了一口唾沫,说:“跟着他走。”然而,他只觉得一股冷意沿着脊梁酥酥麻麻地窜上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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