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小说:偏要HE[穿书] 作者:不负东昏
    再转过念头,华采眼前浮现的又是另一个画面。

    自己身着繁复锦袍在曲折悠长的回廊上慢慢走着,回廊两旁的屋子隐隐透出丝竹筝琴声响,甜得发腻的脂粉香萦绕在鼻间久久不散,最令人心烦气躁的是回廊尽头不停不停传来的娇吟调笑声。

    他觉得恶心,但是脚步不停,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他生在这南院,便得一直在这南院里讨生活,直到有朝一日再死在这南院。

    要是有人能带他离开这儿就好了,他这般想着,已是走到了回廊尽头,微微停顿,还是轻推开了门。

    门旁立马有侍同唱和:“流斓公子到。”

    明明是温香软玉的销魂窟,偏偏布置的像大户人家的宅院正厅,挂的是山水泼墨,摆设也是一溜的清雅物件儿,流斓第一次进这屋,余光轻扫而过,又默默地垂下头去。

    他进门的那一刹那,丝竹琴瑟声立马停了,调笑娇吟声也顿时低至几不可闻,有在下首靠门坐着的客人放了手中碗盏,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流斓公子颜色果然好。”

    “百见不如一干,王爷今个儿可有艳福了。”对面有人立马接话道。

    他藏在衣袍下的手狠狠攥着衣角,用力之甚以至于差点翻了指甲盖,轻俯身:“流斓见过王爷,见过各位大人。”

    衣袍摩擦声簌簌,清冷嗓音突现,众人有一瞬间的呆愣,不曾想长成这般艳色的男子,他的声音给人的印象倒是干净的如清泉从山间淌过。

    “你到我跟前来。”上座之人将杯盏落下,温声道。

    ……

    画面到此却是断了,华采突然回过神来,垂眸看着的依旧是采华管事屋里铺设的长毛绒毯。

    “你都知道百王爷目不能视,又何来什么看得上不看上的?”采华将眉轻轻挑起,对着月白轻笑道。

    月白闻言撇嘴,嘟囔了一句:“那我去罢,总之不能让流斓去,那帮子王孙贵族没一个好东西,说是听戏到头来肯定又不仅仅是听戏,流斓这木头可应付不来。”

    采华偏头看了看规规矩矩站着的华采,抿了唇:“流斓,你怎么说?”

    华采心中百转千回,联想到自己脑海里方才闪过的种种画面难免有点心神恍惚,又听到采华问自己看法,便故意叹了口气道:“但凭管事吩咐。”

    采华闻言明显的面色一暗,又不知是想到何处去了,半晌才道:“百王爷与咱南院有旧,不会难为你的,你自下去好好准备。”

    华采一愣,“好的。”原来南院之主竟只是百王爷暗地里的身份,也不知面前这二人究竟是否晓得。

    月白拍了拍胸口,轻吁出一口气,神色眼瞧着就比方才放松了许多,“这便没有其他事了罢,那我跟流斓下去了。”说罢便要去拉扯华采的手。

    几乎是在华采避开其的同时,采华也冷声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叫人看见了笑话。”他紧盯着华采,眉头紧蹙,就像……

    就像拉拉手就会把你小情儿给勾引走似的,华采心里吐槽道,偏开头,躲过那让自己浑身犹如针扎般不自在的视线,“管事还有何吩咐?”

    “月白下去罢,至于你……先留下。”采华似有若无的瞥了月白一眼,又极快的收回了目光,淡声道。

    月白笑了一笑:“也不知采华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今竟还要避着我了。”虽是这般说,他倒是果断地退出了此间,出门时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华采有点茫然,他完全搞不清这剧情走向了。且脑海里那本书又开始装死,不给半点回应,他便只得默默的在原地候着。

    如此过了约半盏茶,像是确定月白已走远,采华方才放松地靠在床柱上,二郎腿一翘,懒洋洋地冲着流斓勾手道:“过来。”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但好像一瞬间那身体里就换了一条魂儿。

    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他整个人横倚在床榻上,异常白皙的面孔竟像是透着光,华采打眼望去,却瞧见那双似笑非笑含讥带讽的眸里好似只盛放了自己。

    “做甚?”华采慢吞吞地挪步至榻边,明知道该装得似本身般高冷一些,再或者就干脆装得乖巧一点,但一出口就忍不住掺杂了些许□□味儿。

    采华悠悠然坐直,猛地扯过华采往怀里一拉,又翻身把人压在榻上,“好大的醋味儿,今个儿打翻了醋桶罢。”他双肘撑在华采颊边,差一掌距离便能吻上华采,他话里带着满满笑意,双眸里却寻不到丝毫,只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探究。

    这这这……这剧情怎么回事?华采完全跟不上节奏,额上青筋一跳,“采华管事,这……”他动了动被抓得死紧的手腕,却是挣脱无果。

    采华温柔得如三月春风,拉着华采温柔款款的道:“你不是前日里还说心悦我?既是心悦我,何不……”他放开华采的右手,轻抬其下巴,拇指在其上暧昧的摩擦,暗示的意味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华采打了个寒颤,实在吃不消眼前人的变脸,又知其中必定又古怪,干脆也演起戏来,“管事竟是明了我的心意,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含羞带怯地瞥了采华一眼,华采心中恶寒,却依旧强挺起身子,闭上眼睛嘟着嘴巴要去吻对方,下一刻,手腕被人一折,他痛得睁开了眼。

    “你不是流斓。”采华又恢复了那副对华采爱答不理的脸色,淡声道。

    华采也敛了不正经,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管事拿人戏耍,还不许我也跟着逗趣?”

    采华一语未发,冷淡淡的瞥了华采一眼,若是眼睛能说话,那他分明是在说,编,你接着编。

    “管事你光是这样说,却又不说是为何这样觉得,这让我很苦恼啊。”华采眨巴了两下眼,“那我还说你也不是管事呢,你这张脸我看着也好生熟悉,竟像是在何处见过与此恍若双生的面皮子似的。”

    “那人在哪里?”如泼墨山水般的清淡眉眼陡然鲜活,采华的眸里慢慢漾出了笑意。

    华采心一疼,不知怎的就脱口道:“管事可真好骗,随口一句话也能当真。”

    采华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他垂眸,半晌才道:“是了,还未到时候,那人不可能出现的,这么多年都等得,临了,自己倒是急躁了。”

    采华端正了身子,放开了华采,又突然对其露出诡谲一笑:“待你真的回来了,这一次,便再也离开不得了。”

    华采心一颤,寒毛都被激起来了,这人是在对着谁说话呢?

    日头渐西,此时日光正直射在屋内的雕花大床上,床柱上雕刻的花纹竟似活物似的开始慢慢游动。

    ……

    “月白,这花纹可真好看。”

    “亏你还是修道之人,小采儿,这可不是一般的花纹,这是镇煞的咒语。”

    “你无端画这个做甚?”

    “帮你困住我啰。”

    “那我要困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不够,生生世世可好?”

    “好,那便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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