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颗星星
和江燃泽的距离太近了,她稍不留意就会磕上男人的肩头,又得留意脚后跟捆着的气球,无暇顾及更多。
常星身姿灵敏,和江燃泽配合倒还算默契,和他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笼罩的是满满的安全感,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碍于目前的关系,手臂也只是虚搭在他背后,激烈的角逐中,好几次接触带来的炽热感如岩浆倾泻,常星无声颤栗,拼命把注意力转移到比赛上。
场上好几对参赛者的气球都被踩破,江燃泽轻而易举地旋起她,可想而知,经常健身所带来的强有力的手臂力量。
常星惊呼一声,江燃泽已经迅速解决完对方的气球,桃花眼清浅淡漠,喜悦未曾染上瞳孔半分。
斯文败类的男人,连行事都在斯文中带着点狠劲儿。
“恭喜17号参赛者,稍后大奖礼品将为你们奉送上。”
常星用纸巾擦拭着汗涔涔的额头,耳根子红的要命,江燃泽扫了眼少女白嫩柔软的耳垂,想着捏上去的手感也应该不错。
“奖品我们怎么分呀?”
江燃泽本来也不是冲奖品来的,看常星兴致高昂的,他也乐意奉陪,随意道:“你都拿着,我没地方放。”
是刻意来陪自己参加的吗?常星眼神疑惑,但还是应声道:“嗯好。”
两人走到曲水流觞的桥上,明月如掇,圆盘似的挂在夜空,尤其是淮城的星星,比江城看见的多了不少,明晃晃交相辉映。
“今天是什么日子?”常星指着远方天空飘着的几盏孔明灯,眼神明亮:“哇,他们放的灯都很好看欸。”
卖孔明灯的老翁正从桥洞底上来,乐呵呵道:“每月祈福而已,如果有心愿,我可以提供毛笔,写完后二位就可以放孔明灯了。”
常星很爽快地付了钱,她的毛笔字歪歪扭扭的,可因为是自己最隐秘的心愿,她不好意思让江燃泽帮忙写。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写的是什么愿望啊?”
“想知道?”江燃泽已经完成最后一笔地笔画,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想。”常星撑开灯体,检查自己孔明灯的燃料。
他的解释反倒更加勾人:“是我女朋友才能知道的内容。”
常星也不怯,嘟囔道:“你不是还没有么?”
江燃泽过来帮她点火,手指间不小心的碰触,让他想起一个不算太准确的形容词,凉的像泡过冰渣水,又神色镇定地说:“以后不就有了么。”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看。”常星赌气地捧着孔明灯,放飞的那一霎那,她双手合拳,是最虔诚的祈祷姿势。
借势东风让孔明灯逐渐升空飘远,权当是少女情怀的象征品,她一直未曾睁眼,只是默默地守护这一方小小的愿望。
江燃泽微眯着眼,眼皮压下的褶皱深了几分,他看清了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的是【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嘶,这小孩......
他随即也放了自己的那盏,和常星说的是只有女朋友才能看的内容,其实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老人家是看他字好看,请他给写一副对联。
空白。
江燃泽凝眉,他宁愿自己的过去如这孔明灯的一字未动,可惜走过的路再泥泞才是人生中的一道坎,凝结成疤痕也是忘不掉的。
她沉浸在淮城今晚的夜色中,想着明早得早起写生,被安排的小队长还需要对一大堆作业打分,头痛是头痛,可常星第一次知道人的快乐能来的这么简单且毫无缘由,仅仅是江燃泽随口的答应和晚上的陪伴,她就雀跃不已,一心倾倒。
洗漱完后,困意很快缠身,常星拉开被子,手机十点的闹钟准备响起。
她不放心薛听菲,沉着心打了个电话过去:“是不是玩儿的太嗨了,还是早点回来吧,我把灯给你留着。”
“星儿,呜呜呜呜......”
听这上气不接下气的,常星懊恼地用折扇扇风,问:“薛听菲,你是不是喝醉了?”
得,说了半天她也没听清薛听菲到底想表达什么。
“请问你是她的朋友吗?她可能喝醉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耍酒疯,有时间还是把她带回去吧。”
想着应该是服务生或者哪个路过的好心人,常星道完谢又补了句:“我马上过来送她回酒店。”
薛听菲的状态简直是酩酊大醉,说出来的话没一句连的上。
常星又背又拽,可喝醉的人就是一滩烂泥,刚扶起又会顺着下滑。
“听菲姑奶奶,我可是洗完澡都要睡觉了,谁让我跟你父子情深呢,你在外面游荡,我也不放心,一通电话我就又跑过来了。”
也不管薛听菲明不明白她的意思,总之常星心里的无奈都要找个地方吐露的。
薛听菲澡都没来得及洗,就着常星给搭上的被子直接呼呼大睡。
呼吸声很均匀,常星一时半会的困意也被薛听菲给折磨没了。
【图片】
常星意外地看着是江燃泽发过来的微信,怀着好奇心点开,发现是一张孔明灯的照片。
照片里有他半个身子,黑色的裤沿边就是他的孔明灯。
常星猛然一惊,没想道江燃泽还真要给她看孔明灯上的内容。
点开图片放大,她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视力是不是出了问题,上面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啊。
常星:【?是来骗我的吗?】
江燃泽简直要被她气笑:【我是那种人?】
【斯文败类,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他发过来的话看清来还挺一本正经的:【没有,就是空白。】
要不是薛听菲还在床上睡觉,常星完全可以就地打滚,这也太容易引人遐想了吧。
内心抑制不住的情愫,好像很快就要奔涌而出。
常星躺下去又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在随身携带的本子里写了两个字——空白。
为期半个月的写生活动即将结束,在此期间,常星打了无数通电话应付秦女士,在拮据中过日子,也因魔鬼陈的高强度训练,累趴过无数次,也让她在速写和油画上进步不少。
很多人都想着美术生轻松,实则不然。
常星见过五点就亮起灯的画室,有人一待就是一整天,实在熬不住就蹲在洗手间小睡一会儿,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有人是为了应付高考,也总有人是出于热爱。
毕竟,伸手摘星,即使徒劳无功,亦不致满手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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