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节目已经全部表演结束,忠哥让大家稍作休息,他再作最后的发言。
韩杨卸好妆换回自己的衣服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同学集体给了他一阵热烈的掌声。
他走回自己位置路过陈江边上的时候,陈江拦住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韩杨道“女神,给我签个名吧,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忠实颜粉了。”
韩杨十分淡定的接过纸笔,自然的签上了自己还没练过的大名,走时昂起了高贵的头颅,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有范不少。
褚卫看着他活宝的样子,原本躁动的心,变得平静不少。
韩杨刚坐好就十分兴奋贴到褚卫耳边问“我刚刚真的很漂亮吗?你有没有成为我的颜粉?”
褚卫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快速的将韩杨的脑袋从自己耳边推开,有些暴躁的回道“你一个大男人穿女装还穿出优越感来了?再漂亮有什么用,你是个男的,是个直男。”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韩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唱歌时还夸自己好看的人,对于同一问题,会突然变得脾气暴躁,难道是误会自己有变装癖?一个有变装癖的gay?啧,难道又要疏远自己了?
想到这韩杨心里有点焦急,正想怎么解除这个误会,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从相册里打开一张照片拿给褚卫道“你是嫉妒我吧,我的节目虽然穿了女装,但是形象好呀,不像某些人只能丑兮兮的上台。”
褚卫看着将自己两次恶搞节目p在一起的照片,立马脸黑了,“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赶紧给我删了。”
说完去抢韩杨的手机,真不怪自己激动,自己那两届造型真是没眼看,第一次是打扮成宋小宝妃子的样子念宋小宝‘雨露均沾’系列台词,戴了格格帽也就算了,还特意给自己画了大黑脸,简直惨不忍睹,第二次是戴个大牙套,念十首绕口令,全程露出一口龅牙也是丑的触目惊心。韩杨今天的节目虽然恶趣味一点,但外形至少好看的没话说。这么一对比好像还真是自己惨点。
褚卫的手刚要碰上韩杨的手机,就被韩杨轻巧的避开了。韩杨笑嘻嘻的说道“这么独特的照片,多有纪念意义,我得好好存着,再说你抢去也没用,我早就传到云盘上了。”
褚卫正想上去锁住韩杨逼他将照片删干净。忠哥出声打断了正在聊天打闹的同学们“大家停一下,我说几句。”
等同学们都安静下来才又开口道“今天的节目非常精彩,你们都很优秀,希望你们以后都能像今天一样快乐。”
同学们都安静的听着,听到这脸上都带着笑容。
断了一下忠哥又说道“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举行这样的活动了。”
刚说完教室就传出一片哀嚎。
忠哥等他们哀嚎了一阵才继续说道“这个学期期中考试后,就要文理分科了,我不说大家都当做想不起来是吗?”
听到这班上再次安静下来。
忠哥接着说道“文理分科很重要,你们要早点想清楚,学校在这学期分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学过各科之后再考虑自己的专长或者兴趣到底是文还是理。”
过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当然文理的难度也可以作为考虑因素,文科容易学但是高考录取分数高,理科相对而言难度高,但是高考录取分数低。自己结合自身情况做选择。”
说到这又停顿了一会才接着说“现在我要讲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将我当成最重要的考虑因素,分科后我不确定教文还是教理,希望你们理性考虑。人生绵长,聚散总有时,要学会告别。”
听到这,同学们都变得情绪低落起来,有些甚至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褚卫眼睛也有些酸涩,只是忍住了没有留下眼泪。旁边的韩杨倒是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了。褚卫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韩杨接过纸巾,一边胡乱往眼睛上抹,一边抽噎道“还要”
褚卫将一整包纸巾都递了过去。
韩杨正抽着纸巾拧鼻子的时候,忠哥再次开了口“之所以提前说,是让你们早点思考,早做准备,一个个的都别哭了,哭的丑死了。有纸巾的互相传一下,有的鼻涕泡都要滴到桌上了”
听到这话同学们又笑了起来,都默契的互相望了一眼,果真互相传递起纸巾来,顿时教室里多了一片拧鼻声。
忠哥等大家情绪稳定的差不多了才又开口道“这不还有将近两个月呢,而且只是分班,还在一个学校呢,万一没分到一个班,以后还可以互相串门,有心事有困难还是可以过来找我,我永远是你们的树洞。”
忠哥说完,有些刚抹干眼泪的又开始哭了起来,有几个甚至大声嚎哭起来。
忠哥又安慰了会,还主动给他们唱了歌,虽然唱的不怎么好,但是大家心情总算好了很多,又聊了会,将买的东西吃得差不多忠哥就宣布今天解散。
解散后大家一块将桌椅恢复成原样,又将卫生打扫干净后才陆续从教室离开,离开时明显都没有早上集合时高兴。
韩杨和褚卫走出教室的时候也有点提不起劲,走到摩托车边上的时候对褚卫说“我们去江边上兜风吧。”
褚卫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才六点多,于是点头说“好”。
褚卫以为韩杨头两回已经开的够快了,没想到还有更快的,极速下带来的巨大惯性,让褚卫有一种自己即将被刮下车的错觉,不得不紧紧环住韩杨的腰,并且没有精力产生半点乱七八糟的其他想法。
等摩托车停下,褚卫下车踩在实地上的时候不自觉的有点腿软。缓了一会才跟着韩杨往草地中央的树下走。
躺倒树下的时候,褚卫舒服的长舒了口气,这次是傍晚,比上次的中午凉快很多。天染上了一点墨色,隐隐能看出正圆形状的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褚卫转头看向韩杨,发现他睁着眼一直看着树上,明显是在发愣。
忍不住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韩杨慢慢转过头看着他“舍不得忠哥,舍不得同学”还有舍不得你。最后一句他没敢开口,害怕开口后,后面两个月褚卫会再也不理自己。虽然自己一想到以后可能不能跟褚卫同班,不能跟他一起回家,不能跟他一起吃饭,不能想见就见...没来由的心中慌乱不已。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会因为见不到一个人感到害怕和不安。而这种害怕和不安他却不能同当事人说。
褚卫愣了一下,经过刚刚刺激的兜风,他几乎要将分班的事忘的差不多了,他没想到韩杨还一直想着这件事,而且明显因为这件事变得心情不好。
褚卫也舍不得忠哥,舍不得陈江,舍不得同学,甚至十分舍不得韩杨,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变得特别伤心,也许会有些遗憾,也许能一直同班到最后他也会更开心,但不是非要不可。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大概是见多了离别,和经历了太多求而不得,他变得理智和克制。
所以这一刻,看着陷在悲伤里的韩杨,他头一次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想了下,他坐起身,将放在旁边的二胡包打开,拿出二胡边调弦边说“我给你拉首平湖秋月吧,你不是听我拉的少么”
韩杨在他起身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见他拿出二胡,眼睛亮了下,听他说要拉二胡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琴声响起的时候,韩杨立刻被吸引了,这首曲调轻柔秀美,仿佛描绘的就是此情此景,皎洁秋月清辉下的湖面幽静迷人,秋夜平和、静谧,晚风轻拂、素月幽静。
褚卫这次不再是冷清拒人千里的模样了,月光打在他身上,褚卫整个人都发着柔和的光,这么优秀的人,以后可能就不能时常见着了,韩杨一眼都不舍得从褚卫身上挪开。
褚卫停下的时候,看韩杨呆呆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笑着说“不错吧,我拉这个很多年了,如果没点水平就枉费我姥爷一番教导了。”
韩杨认真的点头道“拉得真好,你姥爷好厉害呀,他怎么好像什么都会。”
褚卫温柔的笑着说“我姥爷就是超厉害的,真的什么都会,这把二胡就是他亲手给我妈妈做的。”
“嗯?这是你妈妈的二胡?”韩杨惊讶道。
褚卫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边抚摸二胡边低声说“嗯,我妈妈从小弹到大的二胡,后来我妈妈走后,姥爷就将这把二胡留给了我,说我的妈妈其实一直都陪着我,从没有远去。”
韩杨听后坐起身,心疼的搂了搂褚卫的肩膀。
褚卫这次没有推开他,而是接着说道“我每次想我妈妈的时候,就会拿出这把二胡,拉她最喜欢的这首平湖秋月,她总是很愧疚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家,但其实有她和姥爷我已经很幸福了。我已经把最美好的东西都记在了心里。”
停顿了一下褚卫又接着说“所以,其实忠哥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忠哥其实是为了我们好,提前让我们考虑好文理科的选择,也给了我们一个很长的时间来告别和记录美好的事情。”
韩杨没想到褚卫能从悲伤的回忆里转一圈回到分班这个话题上,一时不知道作什么回应,手还僵硬的搭在褚卫肩上忘了拿下来。
褚卫又接着说“别难过了,分班又不是分校,想忠哥了就去他办公室转转,他肯定欢迎的很,还有,就算我们不在一个班也可以一起回家啊。”
韩杨听到这句心情才立马明媚起来,立刻问道“真的还可以一起回家?”
褚卫没想到韩杨会因为他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变得开心起来,立马点头道“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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