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栖梧和张云雷趴在床上大眼儿瞪小眼儿，忽然听见奶甜奶甜的一声，“爹…爹……”
？？？
张云雷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媳妇儿！媳妇儿！咱闺女儿会喊‘爹爹’了！！”
程沅兮听到张云雷的叫唤，被吓得牙刷的毛毛插进了牙龈里，吐出来一口带血的泡沫，“这该死的男人！”
不过听到自己的女儿会开口说话了，程沅兮还是非常兴奋的，即使叫的第一个人是张云雷，她也不吃醋。不过程沅兮还是想捉弄一下张云雷，前些日子听王慧说小眼珠儿见谁都叫“猪猪”，现在就拿张云雷试验一下，“小眼珠儿，这是谁呀？”
“爹爹~”张栖梧笑声清脆。
“诶~乖宝贝儿！”张云雷也指着程沅兮问她，“眼珠儿，这是谁呀？”
张栖梧看了程沅兮一眼，无比肯定的说了两个字，“猪猪！”
张云雷笑得花枝乱颤，程沅兮满头黑线，带眼底都是黑的，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张！云！雷！”
张云雷停止了笑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媳…媳妇儿……”
“哼！我是猪，你就是猪崽！”程沅兮偏开头，抄起手，“我找Justin去！你们两个继续，我这个一万伏的电灯泡就先走了！拜拜~”
张云雷还没喊出别走，张修远就推门进来了，“爹爹！娘亲！小眼珠儿！我来啦~”
程沅兮抱起张修远，对着张云雷吐了吐舌头，“哼！你有小情人，我也有~”
“Justin爱娘亲~mua！”张修远亲在程沅兮的嘴上。
张云雷吃味儿了，“臭小子，你给我下来！”
“我不！我就不~略略略~”张修远扮了个鬼脸，十分大胆的挑衅张云雷。这孩子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干的人，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你再不下来，我可就打你屁股了！”
张云雷的威胁对现在的张修远已经完全失效了，“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哈哈哈！张云雷终于有个人能帮我治住你了！”程沅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你们娘儿俩……”张云雷有些词穷，“狼狈为奸！”
“张磊你这个大坏蛋，小学毕业了吗？”张修远的毒舌饶过张云雷吗？并没有！在德云社这个幼儿园里，只有张修远小朋友敢摘他亲爹的字儿了！换了旁人，可是连“张云雷”三个字都不敢叫出口的。
“你幼儿园毕业了吗？”张云雷就不信了自己一个二十好几的人干不过自己还没两岁的儿子。
“……”张修远没话说了，他都没有上幼儿园。
张修远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让程沅兮放自己下去。他走到张云雷面前，跨坐在他身上，面上笑着让张云雷放松了警惕，亮出魔爪薅住张云雷的顺毛，“张云雷，你为什么要说我？”
张云雷疼得讨饶，张修远还真舍得下这个狠手，这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儿子了？张云雷试图将张修远的小肉爪子掰开，无奈越抓越紧，感觉张修远再用点力，就能将他连头发带头皮的揪下来。
“爹爹错了，爹爹以后不说你了还不行吗？”
程沅兮在一旁忙着看热闹，都忘了被儿子欺负的那个人是她丈夫，“哈哈哈！张云雷你也有今天！”
“张云雷，以后你的头发只有我能动知道吗？别人碰了，剁手！你让别人碰了，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张修远小魔王的□□主义，张云雷不敢不妥协。
张修远从张云雷的身上爬下来，蹦蹦跳跳的走了。
“你没事儿吧？”程沅兮给张云雷整理了一下被张修远祸祸过的毛发。
张云雷一把抱住程沅兮的腰，“你看到了吧，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被这么欺负……现在你在，你还在旁边看我笑话……”
程沅兮看到张云雷的委屈样，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张修远这孩子好像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有过这种暴力行为，除了对张云雷。没说几句就开怼，怼不过就打人，张云雷自然不会跟张修远一个孩子计较，但是张修远却毫无顾忌的撒泼放肆。别人提起张修远都说这孩子挺乖的，只有张云雷说“这孩子乖是乖，就是经常打我，薅我头发”。
程沅兮因此对张修远格外留心了几天，突然发现张修远打张云雷有一个相同的原因，那就是张云雷在台上或是台下“欺负”杨九郎了。某天在家里，张云雷和杨九郎带着张修远和杨元慕在院子里晒太阳，张云雷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杨九郎，你别带坏了我儿子”，在一旁跟杨元慕玩耍的张修远突然就发作了，一口将张云雷的手咬出了血。
张云雷并没有注意到是张修远，本能反应就是抽回手，却因为用力过度将张修远甩在了地上。张云雷听到“咚”得一声响才发觉不对劲，刚刚咬他的是他儿子！
张修远没有哭，只是被摔懵了，杨九郎见状赶紧将张修远抱了起来，“没摔疼吧？”
“Justin，你……”张云雷还没说完，张修远就背过身去抱住杨九郎的脖子，故意不看张云雷。
程沅兮拿着刚做好的点心出来，瞥见张云雷的手在流血，“你这怎么搞的？张修远！你又欺负你爹？”
程沅兮看到扑在杨九郎怀里的张修远，就知道又是他干的好事！她觉得是该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孩子了！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欺负他爹，这以后长大了还得了？是不是要将他爹活活拆碎了才好？
程沅兮将张修远抱过来放在树下的花坛上，“站好！”
“九儿，你别……”张云雷和杨九郎从来没见过程沅兮这么生气过，但是他们都知道程沅兮生气了，张修远一定讨不到好。
“你们两个闭嘴！”程沅兮微微偏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杨元慕是第一次见师娘程沅兮发这么大的脾气，缩进杨九郎的怀里不敢出来。
“给你爹爹道歉！”程沅兮语气里弥散着□□味。
张修远站在程沅兮的阴影里，程沅兮虽然高出他一大截，但是他却纹丝不动，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我又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程沅兮被张修远呛得直翻白眼，恨得牙根直发麻，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的悸动，“你道不道歉？”
“不道歉！”张修远跟他爹张云雷一样的牛脾气，犟得很。
程沅兮的愤怒似是一道闪电要撕碎乌云，她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翻涌的怒火，她不能打孩子。她对张云雷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敢当着她的面儿敢肆无忌惮的欺负张云雷的，竟然是她和张云雷的儿子！
“说说看，为什么咬爹爹。”程沅兮调整呼吸，努力使自己的声音趋于平静。
张修远沉默着不说话，也不与程沅兮对视，眼神也不知道落在何处。倔强的样子与张云雷如出一辙，挨打都要挺直了身量。
程沅兮没有闲情逸致跟这个小兔崽子耗下去，转身就要忙自己的去了，过几天就是西安三宝了，根据谢宗诚的消息，这一场三宝演出实际上是一场巅峰对决！2017年12月31日在西安曲江大礼堂，不仅青曲社十年一鉴西安收官演出，还有张云雷领衔的德云三宝跨年专场，而且两场的地点还是楼上楼下。
消息在十月底刚爆出来，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原因是青曲社班主苗阜对德云社班主郭德纲的此次安排十分不满。于是对网友大发牢骚：“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你告诉我怎么演？”
苗阜或许是感觉到自己阵脚大乱的回复有失风度，马上删掉微博重新编辑了一条微博：“踏踏实实的演出，不懂规矩不是小孩子的事，帮你们把票卖了。”
网友对此也纷纷支持，“损郭德纲，真大气”，“要有信心，不能输给德云社三线演员”。
德云社三线演员？
程沅兮偏是要叫他们输给他们口中的德云社三线演员！
“你们都不要Justin！只有师父一直陪着Justin……”
“爹爹受伤了，娘亲也不见了，是师父每天照顾Justin！”
“Justin想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面对儿子张修远的质问，程沅兮顿住了脚步。
“娘亲，你别不要Justin！”张修远的犟脾气跟杨云雷一样，遇到程沅兮的背影就会溃不成军，“爹爹说师父要带坏我……爹爹乱讲，他总是欺负师父……Justin知道错了……娘亲你别走……”
程沅兮这才明白过来，张修远为什么总是欺负张云雷了。
张修远记恩也记仇，谁对他好，他都记得。杨九郎对他好，杨九郎在张云雷重伤期间像亲爹一样疼他，张修远记在了心里，或许跟他爹张云雷一样“只有我能欺负你”。
程沅兮蹲下来抱住张修远，“Justin，爹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欺负爹爹啊。”
张修远伏在程沅兮肩头。
“这件事儿，娘亲和爹爹也有错，虽然我们离开过你，但我们从来没有不要你，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会不爱你。”
张修远一直忍着的眼泪，落了下来，湿了程沅兮的衣衫，“娘亲，Justin错了，Justin去跟爹爹道歉……”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张修远跑到张云雷的面前，将他被自己咬伤的手轻轻的抬了起来。张云雷左手的虎口处有一个狰狞的血牙痕，血液已经凝固氧化。张修远这才知道自己原来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伤害了一个给了他生命的人，刚开口就哽咽了，“爹爹，对不起，Justin不该咬你，不该揪你头发……Justin吹吹，爹爹不疼……”
张云雷今天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不了解这个孩子了，“爹爹以后可再也不敢欺负你师父了。”
“骗人是小狗哦~”张修远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阴雨转晴。
道完歉的张修远又开始围着杨九郎了，这就是个妥妥的“师父迷”！
杨元慕并没有参与他们，而是待在张云雷身边，看着程沅兮帮张云雷清理伤口。偶尔也会看一眼张修远和杨九郎，看着他们亲亲抱抱举高高，杨元慕眼睛里流露出了羡慕，而这一抹羡慕正巧落在了张云雷的眼里。
“天天，过来让师父抱抱~”张云雷打开怀抱，等着杨元慕扑到他怀里。
杨元慕犹豫了一会儿，收回了抬起一半的那只脚，“师父，天天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抱抱了。”
杨元慕哪里是不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他最喜欢杨九郎和张云雷将他半空中的时候了。可是现在张云雷受伤了，杨元慕只好收起自己的任性，只要师父平平安安的，他可以忍的，但他还是忍不住会羡慕张修远能拥有师父的举高高。
“天天，你太懂事儿了。”张云雷对小徒弟的过于懂事有了一丝心疼，杨元慕跟他爹一样，都太会照顾人了，怪不得张修远那么喜欢他，就连自己也有些离不开他了。
“师父……”杨元慕握着张云雷的手指，“其实Justin最爱你了，听到别人说你坏话，他都会维护你，受伤了，他还叫我不要告诉你。他说他爹爹是超级厉害的大英雄，我觉得也是。”
张云雷听到杨元慕这么说，忽然想起来数月之前，张修远磕伤了腿都没有同他讲，杨九郎发现了伤口，问他是怎么弄的，他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不小心摔的。杨九郎告诉了张云雷，张云雷为此还心疼了好久，都不让张修远自由活动了。若不是今天听杨元慕提起，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儿子膝盖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张云雷恼恨了自己太小心眼儿，被儿子欺负了还要跟程沅兮告状。现在看来，他还不如儿子张修远呢……
张云雷看着在杨九郎怀里笑得灿烂的张修远，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小小的张修远双手叉腰跟个小大人似的同旁人呛声，“我爹爹是大英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厉害的人！”
张云雷垂首吐出一句，“爹爹不是英雄，从来都不是……”
爹爹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没能保护好你和你娘亲，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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