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踩雷

    “那么,有缘再会。”

    生怕再被当面要钱,黑雾在使用传送门的个性,将齐木音移动到雄英附近之后,就飞速地逃走。不仅如此,他连沾满血污的水手服都没机会清洗。

    在工作日的中午,独自一人、身着制服、看似毫无目的地徘徊在商业街,简直就是标准的逃学少年,时间地点人物满足,就差一个巡逻中的民警。

    “那边的少年,等一下。”

    马上就有染着奇怪发色的人上来搭讪了,身上挂着许多金属制的配饰,行动间互相碰撞发出噪音,自己却像是为此感到帅气和自豪一样,得意地凑上来。

    “嗯?请问发生什么了吗?”

    金发少年措辞礼貌而疏离,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将单肩制服包掩藏在身后——里面还放着刚换下的水手服,若是在大街上被发现血污的痕迹,解释起来会变得很麻烦。况且,单纯如他并没有发现到对方的意图,或者说是,无法理解。

    “要不要和大哥哥一起去KTV?有好喝的饮料和蛋糕哦。”

    “抱歉,我现在不饿。”

    齐木音婉拒,他现在只想赶紧买完设备就回家洗澡,顺便把沾满血迹的水手服洗干净烫好还给二哥。

    将金发少年的行为理解为欲拒还迎的“邀请”暗示,脸上堆满油腻笑容的男子凑上前,嘴上说着“哎呀,别那么急着走嘛,不饿的话去咖啡厅约会也可以啊”,一只手从身后试图轻搂上少年的腰,指尖有意无意地袭去,露出最终目的——

    “……多少钱一次?”

    “诶?”???

    “别装清纯了,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你是做‘那个’的吧?○交啊○交……话说你看起来还是国中生吧?啧啧。这身衣服真合适啊……”

    “不知道,不用了,再见。”

    在这方面很单纯的金发少年没有理解到对方话语中的污秽恶意,当然也谈不上害羞和抗拒,依然是一张落落大方又无辜纯良的脸。况且,他的容貌精致,眸似点翠,神情泰然,让人会想将其染上欲|望的颜色。

    显然,这个不怀好意的男子就有这个想法。他原本只是看到落单的金发少年站在街边发呆,抱着试探的态度上前,没想到却遇上比预想还要好的“猎物”,可不能就这么让他逃掉!

    “喂喂,别那么冷淡嘛,只是一起喝个咖——啊!谁、谁踢我?”

    油腻的笑容僵在脸上,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中,男子的表情很快就痛得缩成一团,捂着屁股转身,却对上一双仿佛浸染在冰水里的红眸,浓烈且饱含杀意。

    “哈啊?混蛋你有意见吗?”

    动脚踢人的那一方恶狠狠地拽起对方的衣领,单看脸的话是个帅哥,但表情和气势太过凶恶,将出色的容貌掩埋在背后,只让人脊背发凉。

    刚才还挂着虚伪笑容的男子吓得缩在一旁,也没有胆量再去缠着齐木音。不过按照这个发展,就变成单方面的暴力欺压了。

    况且,上次在校内与爆豪的初见就惹了大麻烦。

    与住进去就是昏迷的爆豪不同,齐木音被恢复女郎“教育”了好久,当时他边上还跟着绿谷出久,一个入学就数次进医务室的“熟客”。恢复女郎刚缓下去的气在看到绿谷的那一刻又提起来,痛心疾首地用绿谷作为反面例子再次教育了他一番。

    那天,接连听训的两人不禁开始羡慕昏迷的爆豪。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可怜兮兮地垂着头,“为什么连我也要被骂,明明我只是帮忙把小胜送过来……”

    “‘小胜’?难道绿谷和爆豪的关系很好吗?”

    齐木音为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感到不解,试着去回忆为数不多的两人同时出现的画面,并没有感受到友好的部分。难道是什么特别相处方式吗?

    “怎、怎么可能!”绿谷不假思索地反驳。这个平日稍显弱气的少年在这个方面意外坦率,苦笑着摆摆手,“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小胜最……最讨厌我了……”

    “……辛苦了。”

    “欸——”

    绿谷的惊呼被落在脑袋上的手阻止,被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安慰,不仅没有抵触,反而还觉得很温暖,认知到这一点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虽然小胜性格很糟糕,也不会好好听人说话,但他想要成为英雄的那份心情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任何人?”

    金发少年下意识地看向病床上的爆豪,后者身上挂着看起来比他要轻得多的伤,只是因为被砸到头才昏迷不醒——当然这一切都是官方说法。实际上是因为被“洗脑”的个性击中后,爆豪的大脑需要一部分时间来修改和创造新的记忆,表面看上去就像是处于“昏迷”。

    “不、不过,这份想要成为英雄的心情,我也不会输给小胜的!”

    “话语的前后矛盾了。”

    “呜……”被说中的绿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话、话说回来!齐木君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明明才见过两次,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个好机会,不能再挑起战斗,变成和爆豪同样的情况了。

    后知后觉的齐木音趁机给自己刷上好感,“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你,该说是命运的相遇吗?嗯,非常不可思议。”

    “诶诶诶诶诶?那、那个……对不起!我完全没听懂齐木同学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

    “吵死了!废久闭嘴!”

    “小、小胜?”

    正欲起身的绿谷吓得腿一软,还没站稳就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只见仰躺在病床上的爆豪眉头紧蹙,闭着双眼,完全没有要清醒的模样,但嘴里却一直嘟囔着“去死、去死”。

    回忆结束,时间回到现在——

    “饶了我吧!啊啊啊啊!”

    年轻男子捂着被踢了数脚的屁股,哭丧着脸,边求饶边后退。这个后来冒出来的金发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看不顺眼就动手打人,而且力气还很大又不听人解释。他就是个随处可见的路人角色,欺软怕硬,见色起意的那种,怎么可能打得过雄英高中生啊。

    “滚!一秒钟之内去死。”

    “好的好的我马上滚!”男子像是终于得到了赦令的罪犯,几乎要喜极而泣,头都不敢回,一溜烟就跑远了。

    一直像人偶般站在边上看戏齐木音也趁机退场。不过他的算盘打得太好,刚转身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命令语,“喂,站住。”

    他记得洗脑的时候,还特地加上了“不会主动找齐木音麻烦”的暗示。看来这句话是在说刚才的男人。不准备继续看单向殴打现场的齐木音继续迈步,走的心安理得。

    “我叫你站住,耳朵聋了吗?”发色比他稍微深一些的金发少年绕到面前,面色阴沉。

    齐木音这才注意到爆豪也穿了便装,鲜明的黄黑配色,从敞开的衣领窥见紧身背心,倒比齐木音的制服看起来要更符合场景。说的也是,爆豪常年摆着张臭脸,双手插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比街头的小混混还要接地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比起现在就展开对话,齐木音更希望先去游戏厅将设备买回,制定好攻略方案再行动,他向来习惯如此,可今天偏偏遇到送上门的爆豪。择日不如撞日,只犹豫半分,齐木音就接受了现状,并且非常积极地开始作死。

    “爆豪,你现在是在逃课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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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豪的额角突突地跳着青筋,看得出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啊?别随便对我搭话!我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吧?”

    “但是,刚才是爆豪你叫我停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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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老好人吗?对谁都不拒绝的吗?随便换个人把手都伸你衣服里都可以吗?”

    他顿了一下,正面避开齐木音的问题,而将自己的质问吼完。过大的音量和狰狞的表情立刻就引来路人驻足,对比表情平淡的齐木音,场面怎么看都像是单向欺凌,几个好心人试图想来帮忙,随即就被他用更凶恶的眼神瞪回去。

    “当然不是,判断对方的来意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以及那个人没有把手伸到我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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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书呆子吗!所有的问题都要一板一眼的回答?难道你以为是在回答考试问题吗?”

    “爆豪……”

    咄咄逼人的气势,以及毫不留情的措辞,几乎封杀了金发少年的回应方式。想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齐木音微微蹙起眉,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怒火隐约蔓延上眉头,脸颊被情绪染上薄绯,让他看起来比平日更接近于普通人类。

    齐木音,明明被老师AFO夺去大部分痛觉,无论被怎么贬低都不会生气,就连被物间威胁的时候都能泰然自若,却会因为眼前这位才见过第二次面的人而有情绪波动。

    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个表情倒是比刚才看起来顺眼多了,像个人了。”观察力极强的爆豪嘴角漏出一丝笑意,但他在下一秒,话锋陡然一转,将刚才的柔和掩去,唇齿间的话语仿佛被嚼碎过数次,带着被压抑的怒火,“不过,‘爆豪’、‘爆豪’的……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叫法?”

    难道是“洗脑”的效果?

    这个被老师赋予的个性会让被施术者自行脑补过往,从而达到修正记忆的效果。出于一时冲动的洗脑行为,必须要在后续多次补充,但被停学的齐木音却没有机会。原本应该由他来完成的记忆植入,在停学处分期间,变成爆豪自行脑补两人过往的情况了。

    也就是说,齐木音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爆豪脑内是什么形象。

    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将自己设定为对方的“小时候住的很近的邻居”,也就是自幼相识?也就是说,作为童年玩伴之一,两人的称呼会与常人不同吗?

    想到这里,连蒙带猜的金发少年试探性地唤道,“……爆豪大人?”

    随后他的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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