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陆决去买烟耽搁了时间,程溪到家比平时晚一些。
“老师拖堂啦?”阿姨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见她回来,关切地问。
“嗯。”程溪不自然地眨眨眼,轻声道,“要讲习题。”
她一向乖巧,不曾说过这样的谎话,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应了这一句便不再吭声,生怕被发现什么破绽。匆匆进了屋。
换好衣服后洗手吃饭。
“下午你妈妈打了电话。”饭桌上,阿姨看向她。
“啊?”程溪眼睛一亮,随后却不自觉地捏紧筷子,莹白的指尖微微绷紧。
父母的工作格外忙,加上有时差,一年到头联系家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才走没多久就打电话过来......
“妈妈说什么了?”她捧着碗却没动筷,定定儿地看着阿姨。
“还能说什么,关心你身体怎么样呗。”阿姨笑着给她挟了一筷子菜,“我说咱们溪溪好着呢,是吧?”
脸上笑着,阿姨心里却叹了口气。
程溪的父母都是性格严厉甚至有些刻板的人,对孩子的学习尤其看重,不然也不会在养伤的时候就请家庭教师。
这一次打电话,关心的都是程溪的成绩如何,有没有好好学习,有没有不小心交到坏朋友分心......
听得阿姨只想挂断。
“我挺好的。”程溪抿嘴笑笑,也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是郑秋华把她被小混混欺负的事儿说了出去。
爸爸妈妈在海外工作很辛苦,她不想让他们再为了她的事操心。
“你妈妈还害怕你被小男生拐跑呢!”阿姨继续笑着说,“我说这才开学不到一周,哪儿那么容易被拐跑!”
实际上,程溪妈妈的原话很严厉。
她让阿姨盯着程溪,一定要把精力都放在课业上,绝对不能和乱七八糟的男生在一块。
程溪的耳尖一下红了,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样子,阿姨忍不住打趣:“瞧你这样子,是不是有男生追你啊?”
“没有没有。”程溪连忙摇头,羞得脸都热了起来。
除了那个天天欺负她的陆决,她还没跟其他男生说过几句话。
一想到少年懒散肆意的模样,她的脸颊又有几分莫名的滚烫。
“阿姨放心吧。”过了一会儿,她轻轻说,“我不会早恋的。”
***
第二天上午,陆决没来上课。
看来真的是那包烟的事......程溪垂着头,在草稿纸上细细地划着。
他不生气了,也就懒得再专门到班里来欺负她。
早知道应该早点赔的......她看向身边空荡荡的座位。
没有陆决时不时逗她两下,这一上午,程溪都过得很顺遂。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崔天星狠狠地拿筷子戳米饭。
“我跟你说,追谁都不要追块木头!”她生气起来也有种别样的娇媚,气呼呼地鼓着脸,“浪费感情!”
“......”程溪看了看不远处的桌子。
沈杭正背对着她们吃饭,今天食堂的人不多,加上崔天星也没控制音量。
明显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小声一点......”她拽了拽崔天星的袖子,软软劝道。
被听到也太难堪了。
舍不得对程溪发火,崔天星只能气得又戳了下米饭。
不远处的沈杭面无表情,默默吃完自己的饭,端着餐盘走了。
一如既往的冷淡。
“那个人在床上也是这种面瘫脸吗?”实在被气坏了,崔天星咬牙切齿,“简直是性冷淡!哪个女人敢要他!”
“咳......”程溪被呛到了。
她咳了好几下才勉强缓过来,小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你在说什么呀......”
什么床上不床上的......听得她想捂耳朵,也太直白了。
崔天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最后没再说什么。脸上仍然是愤愤的神色。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回班。
一进门,程溪脚步一顿。
座位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
准确点儿来说,陆决正趴在桌上睡午觉。
早上还勉强能穿着衬衫,在体育馆待了一上午,绣着校徽的白衬衫早就不知道丢去了哪儿。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纯黑贴身背心,将瘦削结实的躯体勾勒得极其明晰,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头埋在臂弯处,少年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从浴室出来没擦干就回了教室。
他的脸朝着墙,一张俊朗的脸在梦里也微微皱眉,神色没有半分和缓。
看起来特别凶。
迟疑地站在旁边,程溪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不敢叫醒陆决,也不敢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穿得实在是太少......让她看了就脸红。
但还要喝药,程溪犹豫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伸手去够书包里的保温杯。
还没拿到杯子,纤细的手腕被一把攥住。
他的体温比她高,暖融融的,声音懒散:“小同学,你吵到我睡觉了啊。”
“对、对不起。”程溪下意识道歉,而后才反应过来些许不对。
她轻手轻脚的,什么声音都没出,怎么可能吵到他?
她侧身去看,果然,陆决还闭着眼。
嘴角却勾起了懒洋洋的微笑,一看就是故意的。
“放开我......”察觉到这是他在捉弄,她一下气红了脸,难得挣扎两下。
明明都把烟赔给他了,怎么还欺负人啊。
太过分了。
她那点力气软绵绵的,哪里能挣得开。她越挣扎,他反而抓得越紧。
还坏心眼地往下勾了勾她的手心。
察觉到软乎乎的小手一下绷紧,陆决睁开眼,果然看到了她羞恼的表情。
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还会欺负她,她的眼睛微微瞪圆,看了他一眼,又羞得立刻别过头:“放手呀!”
班里还有人呢。
陆决笑了。
他偏不。
“我睡得好好的,结果被你吵醒了。”他煞有介事,一本正经道,“小同学,你说怎么办?”
赔包烟就想跟他一刀两断?
不可能的。
“你......”碰瓷的意图太明显,程溪气懵了。
怎么就有这样的人,这么恶劣这么过分。
她又委屈又害怕,最后还是觉得他实在不折不扣坏到了骨子里,忍不住红了眼角指责他:“无赖.....”
哪儿有这么欺负人的。
陆决从没挨过这么柔软的骂,每个字都绵绵甜甜,落在心里分外甜蜜。
他恨不得让她再多骂上两句,但看她的眼睛雾蒙蒙地盈上了水汽,便收了继续逗她的心思。
“喂。”
他又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手,凶巴巴地说,“下周去看我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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