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闲慢慢悠悠从乾坤镯中取出周春风的诏狱司司都事的腰牌问:“这个牌子能不能刑讯你?”
“你……”岳烽面色微变。
李清闲扭头对韩安博道:“韩哥你觉得这三棵草泥多不多?”
“必不少。”韩安博道。
“范大人麻烦你找三个刑讯老手同时审讯三人谁先招供就先放过谁。要是有人不招供生死毋论出了事当张富贵还我一个人情。”
众人一脸发蒙这是用张富贵的人情用上瘾了?
“李清闲!”岳烽大吼道“你怎敢对元王府的人用刑!”
李清闲讥笑道:“我死都不怕还怕对你们用刑?范兴能做到吗?”
范兴看了一眼李清闲身上崭新的正九品官服一咬牙道:“您放心我保证让这三人把他们从小到大做过的所有事像倒豆子一样全抖出来!抖不出来要么他们走不出诏狱要么我走不出诏狱。”
“很好!我在狱卒房等着。”
李清闲笑了笑转身回到狱卒房喝着茶聊着天偶尔听听细微的惨叫声。
韩安博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这样做唐恩炫必会出手。”
“我只怕他不出手。”李清闲道。
“你真有十足把握?”
“天下的事哪有只做十足把握的?机会超过五成做就是了总胜过以后悔青肠子、让人指着脊梁骨骂。”
“越来越看不懂你们年轻人了。”韩安博摇头道。
直到下午一页页按着血印子的证词送到李清闲面前那两个护卫招了但岳烽生生疼晕过也没招。
李清闲翻了翻证词无非是王府里的勾当没有涉及元王的但涉及元王三个儿子、亲眷、大管家、几個管事和一些传闻。
李清闲将证词递给韩安博道:“韩哥麻烦你挑一个不疼不痒的案子找一个唐恩炫母族那边的亲戚直接上门抓人送进诏狱!”
“这么做怕是不死不休。”韩安博道。
“我没这么做也已经不死不休!”李清闲微笑道“一会儿跟我去找小周叔。”
“为何?”
“周叔让他暗中加护我我得罪唐恩炫他当然要跟着我。”
韩安博哭笑不得道:“还是以为你是个不怕死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李清闲道。
“你这么做就是想刺激唐恩炫出手?”
“对!我给他机会希望他能中用。”
选好案子李清闲先去春风居抓走令签桶内剩下的两枚金字令然后找到周恨周恨无奈答应。
带着周恨李清闲找到神都司负责缉捕的司都事在周恨、韩安博和于平呆滞的目光中递出周春风的金字令对方痛痛快快签发缉捕文书并安排夜卫。
李清闲带着周恨直奔唐恩炫三舅家抓走唐恩炫的表哥罪名是当街殴打路人、占人田产、致人伤残等并另外派人去苦主家收集人证与证词。
有韩安博这个老夜卫在整个过程堂堂正正没有一丝纰漏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除非周春风说金字令不是他给的。
一直忙到晚上又没办法回家李清闲和韩安博找何磊要了一块夜卫牌子准备明天放在姨母家避免有人害他们。
忙碌了一天的巡街房陷入平静。
李清闲和于平呼呼大睡韩安博睁着眼睡不着。
李清闲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运河夜色下画舫中。
唐恩炫身穿锦袍斜靠榻椅摇着琉璃酒杯轻轻嗅着葡萄酒的酒香面带微笑道:“韦大人伱说李清闲想要做什么?”
韦庸想了想分析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激怒您然后找您的破绽。第二种可能就是向您宣告他李清闲不是好惹的年轻人嘛谁还没气盛的时候?”
“你觉得是哪一种?”
韦庸思考许久道:“后一种的可能性大。如果他真想激怒您怎么也要等周春风回来或者要考虑很久才行。您这一发请柬他当场反击绝对不是计划好的更像是一时冲动。这种行为怎么说呢更像是害怕后的防备为了保护他的酒坊股份和乾坤戒。”
“哦?”唐恩炫不置可否转头望了一眼窗外道“叶寒为什么出不来?”
韦庸皱眉道:“这件事很蹊跷我临走前找人打探了说是宋厌雪下的令我倒觉得像是李清闲从中作梗。他前脚扣了您的管事后脚叶寒不能出门这太巧合了。”
唐恩炫突然莫名其妙笑起来道:“你知道他抓岳烽的借口是什么吗?”
“下官真不知。”韦庸道。
唐恩炫脸上笑容消散眉眼闪过一抹阴影缓缓道:“他说元王府没有世子只有被打烂的辅国将军。”
韦庸右手轻轻一颤偷偷望向唐恩炫只见他脸上浮现妖兽般的暴虐。
“被圈禁后不仅宗亲疏远我父亲的故旧疏远我甚至连我娘那边的舅舅表兄弟也疏远我万八两银子都不肯借让我去玉花楼的时候丢人现眼!现在连一个小小的九品夜卫都敢抓我娘那边的人你说我要是咽下这口气以后如何在神都立足!”唐恩炫面容抖动似是随船轻晃但声音无比沉稳。
韦庸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子废了我的世子儿子想断我重回世子之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神都姓李!”
韦庸依旧一言不发。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表兄被抓元王府一动不动吗?”
“下官不知。”
“我那两个好弟弟在看我到底死没死透!”唐恩炫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宛若傀修口中吐出。
韦庸头低得更深都言天家无父子这王家也没多大区别这些年为了争爵位多少兄弟打得头破血流?
这一刻韦庸深深后悔本想借唐恩炫搭上元王结果却深陷其中。
但是韦庸心中又冒出期待唐恩炫之所以被废世子实际是替元王挡灾元王哪怕稍微有点良心都会帮这个儿子这是他愿意依附唐恩炫的主要原因之一。
“李清闲的剑我接了!”唐恩炫站起走到窗边高高昂着头望着群星与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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