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与血腥充斥着门罗-锡林地区的整个四月份上半月。
随着门罗公爵一家的全灭门罗领省这一块硕大的蛋糕立马被包括克兰特王室在内的许许多多的王国贵族给盯上。无数贵族都信誓旦旦地宣称翻看历史他们也和门罗家拥有血缘联系因此自己才是这庞大家业的正统继承人。
贵族纹章学贵族血统学的学者们和明显是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讲话的小贵族和家仆们各执其辞吵得不亦乐乎。
一场暴雨过去锡林城外的难民营一片狼藉急急回归的赫尔曼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总算是阻止了那些自杀式袭击的门罗死忠让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其中还拥有恶魔猎犬的存在王都亲卫接近半残王室本身的军队也在袭击之中严重受损。
不满的难民开始闹腾起来在城内城外引发了许多的矛盾一场血战过后精疲力竭的王都亲卫仍然要分出兵力去追杀那些趁乱逃跑的袭击者恶魔的出现让领地内部人心惶惶然而不论是克兰特的王室还是其他的贵族却都一心一意地想迅速地进入下一场的争端。
王室在战斗结束的数天之后宣告了因为门罗家族造反已经被剿灭并且要没收门罗家全部资产的事情是点燃一切的导火索。
境内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有能力或者自以为有能力吞下门罗领省这块蛋糕的贵族们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分一杯羹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层面上假设不仅仅是锡林让现如今的克兰特王室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上门罗这一块肥美的领土的话他们势必会变得过分强势。
原先遏制着克兰特王室的门罗大公家不复存在。支持克兰特王室组成王都亲卫的那些贵族们在听闻王室要吞并门罗领省的时候忽然警觉起来思索着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
看似是罪大恶极的阴谋份子然而他们的消亡却并未给这个已经是穷兵黩武的贫瘠国家带来任何的和平和安宁。
几个世纪以前拉曼帝国的著名学者福斯托?法福里希斯亚诺曾经在世纪交替的时候尖锐地批评通过起义夺位的帝皇塞克西尤图皇室是“赶走了已经吸饱血的蚊虫又跑过来的更为贪婪的更大的吸血虫。”这句话虽然是几百年前说出来的用在现如今的克兰特却也相当应景。
——门罗公爵家垮台了但它的继任者。或者说那些试图成为它继任者的贵族却也并没有好上几分。
分裂、内乱克兰特的王室和大大小小的贵族们像是一大群的食腐动物为了争夺门罗家族遗留下来的庞大尸身而搅得一滩浑水。【ㄨ】没人在乎那些难民如何也没有人去管理那些被俘虏的门罗旗下的精兵。一切都陷入了混乱不堪的状态。
忽视掉各种各样实际存在的问题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立马就想要投身于下一场战斗。
高贵的领主们高贵的王族们享用着各种各样的权力和财富。又把自己所有的力量投入于获得更多的权力和财富。
贪婪是人类心中的一根刺。
而它不仅仅存在于克兰特王国的贵族心灵之中。
五国地区征战连绵陷入内斗之中的克兰特在这之后理所当然会被旁边的其他王国给盯上。
一件事情的结束是另一件事情的开端然而这些事情却已经与我们的贤者和洛安少女不再有关联他们选择了离开这个地方在事情水落石出的数天以后。
本应获得的报酬因为混乱赫尔曼也只能自掏腰包交给了他们这位在战斗之中因为头盔掉落脸上被猎犬抓到缠着厚厚布条的伯爵显得相当地憔悴。他望了望贤者但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诚然亨利拥有能力可以为克兰特的王室指点迷津——就像他曾经在亚文内拉的时候做的那样但锡林王宫当中坐着的人不是爱德华他们更加着眼于触手可及的利益着眼于和彼此的争斗之中。
他不是到处播散发光环的滥好人假使他是克兰特的王室和各地的贵族们也鸟都不会鸟他。什么样的地方有什么样的人。自大的门罗大公一家绝对不是基因变异的突然产物。
赫尔曼据说在之后选择了隐退不再担任王都亲卫的大团长这一职务;选择和他相像的还有梅德洛这位曾经的门罗公爵旗下的骑士总管自嘲着:“没有了主人的忠犬。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吧。”选择了解甲归田。
亨利和米拉不知道他会选择去到哪里但相信他们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们二人的离去并没有被太多人注意到除了某个腰部缠着厚厚的布条拄着拐杖强撑着走来头发花白的家伙以外。
“谢谢你们替我。埋葬了他。”面色苍白的维嘉这样向着他们说道。他是幸运的猎犬的噬咬并没有伤及重要的器官或者是主要血管处理完法阵之后在法师和熟知公爵府内药房所在的梅德洛的帮助下他们急急地为治安官止住了血他活了下来但也同时失去了一些什么正如其他所有亲身经历了这件事的人们一般。
门罗的治安哨所从此不复存在原先在那儿的几人都跟着梅德洛还有一众决定离去的骑士一起不知去向了什么地方。
背对着彼此亨利和米拉跟他们道过别以后就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头克兰特必然要历经更多的腥风血雨——但在如同四月四日那天降临的雷雨般的那狂风暴雨之下却有一个小小的传说拉开了序幕。这或许是来自于那些见证了这一切的士兵们的话语又或许是那些精兵又或许来自于一部分知晓这些的贵族。其中某些版本在细节上不少夸张的成分让当事人听起来会感觉哭笑不得但不论如何它大致是这样说的——
有一个背着大剑的高大北方人人们称他为贤者。他带着一个洛安人是一名少女那是他的弟子。
这两个人拥有能力可以轻易地杀死恶魔和巫师。他们在门罗的魔术师这整件事情当中扮演了极为关键的角色。
此时此刻的我们暂且不知道这个说法的起源但话语的传播速度远超人们的想象。在不知不觉之间往东南方向前进。因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季节而选择深入内陆避开风雨同时远离身后克兰特那边血色的漩涡的二人逐渐地开始在西海岸有了一定的名气。
自诩为拉曼帝国正统传承的帕德罗西人常常会说:“命运自有它的安排。”而就好像它所涵盖的意味那样有意无意。一些事物开始前行与发展。
时间线从来就不只是限定于与我们的两位主人翁有关的事情上面在他们所触及不到的地方在我们的视角的暗处当原本仅仅只是饭后杂谈的关于某个小国当中发生的消息在数个月以后传达到了某些人的耳中时——
名为“命运”的庞大机器忽然转动了它齿轮的一角。
“有意思。”有着一头银发挂着耀眼红宝石徽章身边放着一把长枪的女性嘴角轻轻挂起了一道弧度。
“去通知上面。”而剃着光头身着耶提纳教会红色主教袍的这名中年男子则是一脸严肃地对着手下如是说着。
海水轻轻地摆动在人类当中最勇敢的水手也谈之色变未曾鼓起勇气进入的蛮荒之地;在越过了“不归之地”进入到被狂傲的斯京海盗都恐惧地用北方的语言冠以地狱的名号称之为“海姆兰”的上古遗留的极北寒川。
一些早已被现如今的人们所遗忘只有少数他们的子民。行走于里加尔大陆上的种族睁开了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双眼。
“从彼岸传来的风告诉我它们回来了。”精致的五官即便是人类当中最为美丽的女子会自愧不如仅仅是普通地说着话就能够让最自满的音乐家颓然失色她有着一头长长的金发和尖尖的耳朵白皙如玉的手掌中心一只形似爬虫的生物正在闪动着美丽的半透明翅膀——她回过了头看向了身后那人。
“时机未到稍安勿躁。”脸上。脖子上还有裸露的手臂上充满了各式各样刺青的这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如是说道。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门罗公爵府一战两人的防具都产生了损坏米拉的还可以勉强穿着亨利的那套板甲衣却是彻底地损坏掉了。进入混乱的状态门罗城邦乃至于整个门罗领省和附近境内的工匠们自然也都是一窝蜂地散开加上板甲衣的制作需要技艺高超的铁匠。不得已之下我们的贤者又回归到了当初和米拉相遇的时候那种极度轻装的状态——并且这一次因为燥热他连披风都没有带着。
幸也不幸随着日子的进展天气变得愈发地燥热了起来没有穿着护甲的贤者比起米拉而言自然是在平常的行进之中获得了更多的舒适这让米拉的心情有着一些小小的郁闷但经历过被猎犬扑飞却仅仅是产生了一些淤青的那一幕她也深刻地明白了护甲的重要性所在。
硬质的板甲衣通过钢片的变形来吸收掉冲击的能量假如她穿的是原先的皮链甲那么她十有八九会产生骨折。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洛安少女这一次在应对负面情绪上面与之前相比有了不少的进步。
这或许和这一段时间以来学习的东西和自己心境的不停变化有一些关系吧不过这个女孩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她看过很多黑暗的东西见证甚至亲身经历过很多悲伤的事情但并没有就因此变得一蹶不振。
我们常常会将视角锁定于贤者出色的教育上面但就好像一直在反复提及的那样一件事情永远不可能只是某人单方面的努力就获得了成功引导的一方与被引导的一方的态度和人格同样重要——而若是将目光从充斥着各种神秘光环贤者身上移开去看一看那个似乎只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小女孩的话或许才会惊讶地意识到她有多么地了不起。
她是无知的这并不是一个贬义的词汇我们或许应该用一种更为恰当的表达方法——她是一张白纸——但这也并不完全正确因为无知的人、在阅历和一些知识上面完全是一张白纸一般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有很多但他们都和米拉有着根本上的差距。
如若你前去剑术学院去询问那些教导贵族的子女剑术的导师们他们最为烦心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话那么他们多半会给你的答案都是:“在你用心地想要教会你的弟子一个架势的时候他或者她会像是卖弄似地开始告诉你如何反制这个架势。”
这种情况显然不论对任何导师而言都是令人头痛欲裂的他们可以明白这些仅仅知道一鳞半角的初学者想要证明自己的心理但也正是这种不端正的态度导致许许多多的人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这样的程度。
——这不单存在于剑技当中在其他任何的知识行业也常常会出现这样的人不够虚心好学自以为懂得了一些知识就开始反驳导师。
诚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有甚至可以说通常都是如此但这样操之过急的人往往都并不属于这个行列。
以学徒的标准来说米拉非常优秀。她专心刻苦即便在某方面上面有所进步也不会就这样故步自封开始沾沾自喜而是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开始努力。
这样的她遇上了或许算是整个里加尔世界上最好的导师亨利。
会有着怎样的未来此刻我们暂且不得而知。
进入了五月份的南方天气愈发燥热骑着马匹走出了相当漫长距离的两人在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的雨林之后来到了一个不算太小、但也不算太大的城镇。
恶魔猎犬的血液拥有相当的腐蚀性加上战斗之中受到的冲击米拉所使用的钢质一手半剑事实上已经损坏不过原本它就并不能算得上是多么地优秀因此二人深入内陆除了历练以外还有要寻找一座较大的城镇找有手艺的铁匠打造更好的武器和防具的这一意图所在。
马蹄踏在泥土道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仍旧属于热带国家的这一边不论是建筑风格还是风土人情都没有太多的改变因此我们在这里也就不再赘述。
铃铛轻响街角一队奴隶走过女孩瞥了一眼然后回过了头她没有开口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之中倔强而又坚强的神色愈发浓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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