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有些老套的故事。不像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兴致冲冲地想要去表现、展露一些什么来证明自己。
它讲的是什么呢……嗯我想大概这么概括就可以了——
这是个关于一群真实地在某个和正在阅读着这本书的我们所在的世界有很大不同但也有很多相同的异世界的人们的人生的故事。
就像许多的老故事一样我希望它能让人学到一些什么。所以它并不适合被一眼略过我希望你能细细品味。
而也就像很多的老故事一样。
它是这样开始的:
很久很久以前名为里加尔大陆的某片大陆上。在莫比加斯内海西海岸东南方向坦布尔山脉东侧的山脚下存在着一个人口仅仅只有两百万不到的叫做亚文内拉的小王国。
它的实力在诸王国群之中算不上强大但因为背对着魔兽众多的山林所以除了那两百万的国民以外还有数以十万计的冒险者、佣兵们常年出没于此。
庞大的流动人口带来的好处是亚文内拉的商业和旅馆业、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附带产业都异常繁荣。加上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尽快取得新鲜素材许多优秀的工匠大师们也隐姓埋名来到这个国家定居了下来。
多种多样的原因一并使得这个人口不到两百万流动人口最高却可以超过一百万的小小王国即便在鱼龙混杂的诸王国群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
或许也正因如此它贫穷又好斗的邻居们才没有贸然出手将这块肥美之地纳入怀中吧。
因为你永远无法知晓你派出去的士兵可能得罪的是什么人。
总之。
在这样一个混杂了各色人等的国家的某个繁忙的边陲小镇里头我们的故事开始了——
时间大约是早晨十点从这片半坡上密密麻麻的斯齐亚楠木那被阳光照射得像是水晶一样闪闪发光的树冠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初秋的天气在常年气候湿热的沿海地区显得格外凉爽舒适的气温和湿度让被密密麻麻的楠木枝叶遮挡住阳光的树荫处成为了一个绝佳的——睡懒觉的地方。
只可惜在树下:准确地来说是左下侧方向大概15米距离的那几个家伙令人不悦的对话叨扰下任谁都是没有办法安详地入睡的。
他选择的这片半坡位于靠近小镇后方左侧的地方因为再往上去就是绝壁并且过分靠近人类的小镇魔兽基本上不出没不说各类的药材也是早就被声势浩荡的冒险者们挖根掘底采得一株不剩。
综合原因导致即便这片树林非常靠近小镇却一直都是人迹罕至。会来这里的只有偶尔来采些野菜山珍的本地居民和眼下这种家伙。
一个大约在十人左右的团伙这是他仅仅倾听着那些吵闹的家伙发出的噪音就可以判断得出第一个事实——而第二个则是这群人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
‘真是老套的剧情’他叹了口气这样想着稍微从树后探出头去瞧了一眼。
和料想的一致。人数占有并且形成了典型的半圆包围阵势的是平均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的下级佣兵。
虽然挂着的是狩猎型f类佣兵团的标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有钱这些家伙什么都干。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躺在树上的他眼光看向了下级佣兵们的对手——或者说猎物的一方。
那是个女孩子穿着简单常见的女仆装。
年纪大约在十一二岁上下五官清秀体型娇小。大约是那种你一眼就会产生保护欲的十分可爱的女孩——但仅仅如此也吸引不到树上的他的注意因为在这种旅馆行业和服务业异常发达的国家家里头的小孩子帮忙店里头的工作是常有的事情。
吸引他注意的地方是她的发色。在透过斯齐亚楠木宽阔的树叶点点洒落的金色光芒照耀下女孩的头发显示出一股炫目的透明感有着如同象牙一般细腻质感的白色头发衬托她柔嫩的肌肤显得更加地明媚动人。
——这是个洛安人的少女。
二十年前在西方大国奥托洛对外扩张的铁蹄下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国家沦为附庸不愿意屈从的这些骄傲的北方人们从此流落四方成为了一支支的流浪部族。
——不仅如此从建国伊始便只懂得以武力扩张国家上下不论男女老幼全民皆兵的第三洛安王国的流亡子民们不出意外地在成为流浪民族以后选择了最适合他们的生存方式。
原本以发色作为人种界线在战争中掠夺并奴役其他国家的人作为工匠、农夫、厨师甚至于理发师以便‘拥有纯正血统的战神子民’们可以专心习武战斗的洛安人在失去了作为凭依的王国以后之前的生活方式必然无法再延续下去。
然而除了战斗以外什么都不懂的他们想要变换一种生活方式去融入社会显然也是天方夜谭。
压力之下他们选择的生存道路自然是发挥自己的长项。一些人成为了无名佣兵1只要出得起钱他们可以为你杀死任何人;另一些人则更加直接占地为王当起了盗匪掳掠村民财物并且奴役他们继续过着和过往没有任何不同的生活。
洛安人亡国二十年。
这个过往被尊为强大又光荣的战士民族在世界范围内的名声已经变得极为狼狈。
而在这样的前提下有一名洛安少女孤身一人在人来人往眼多嘴杂的边陲小镇干着正经的工作——被人盯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剧情似乎比他想的还要老套眼角瞥到了稍远一些的某个位置那群人后方大约10米外还有另一个人存在。那人自以为躲藏在树后没有被发现可明显未经训练的僵硬动作和紧张气氛实际上已经完全暴露了他。
‘是路过的人吗’树上的他立马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第一印象。若是那个毫无战斗能力的洛安人年幼少女也就罢了以这些下级佣兵的能力像他一样察觉到那人的存在并不困难而他们如是的反应也就是说……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静观其变。
“所以说了这位小姐你就老实交待吧你是和哪一个洛安人的强盗团伙有勾结他们的老巢又在哪儿呢?”就好像那些传奇故事的作者会描写的那样这个一脸粗俗的下级佣兵用不怀好意的笑容盯着女孩说道他胸口挂着的蓝色阶段徽章2表明他是这群人当中的头头。
蓝色徽章的战斗职业者拥有一个人匹敌十名以上没有取得认证的普通人的实力这样的人在地方治安队之类的低级军事组织已经可以混个小队长来当当。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个阶级的人更多地都会选择去当冒险者——或者是和治安队敌对的强盗劫匪。
因为虽说治安队队长可以领取稳定的薪水还能受到众人尊敬但终归不够自由并且收入远远不如其他选择——我们扯远了。
回到眼下这个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的言语对峙显然也是时候结束了。
虽然表面看起来这些下级佣兵是为了获得洛安人盗贼团伙的消息才将这个女孩堵在这里的但他们的这个理由在这二十年的时间内几乎已经被用得烂掉了。在一部分——虽然是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洛安人将整个民族名声搞坏以后每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洛安人的年轻人被以‘怀疑与盗匪团伙有勾结’为由带去‘协助调查’。
高举着大义的旗号为所欲为的这些人永远不会受到惩罚而那些一头白发的年轻男女受尽折磨的尸首在不明街角被发现的时候人们也往往只是淡漠地路过。
“这是常有的事”多少当初满腔热血时也曾发誓要站出来直面不公事物的人真正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只是默默地避开了视线继续着自己平凡的人生。
‘嗯这是常有的事’树上的他重新躺了回去他并不准备出手去做些什么——因为这样的事情在他的一生当中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即便他能够救下这个女孩之后的人生里她也会遇到更多的这种事情而他没有办法每次都恰好出现在她的身边。
‘并且——’他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阻拦想要扮一出英雄救美好戏博得女孩子欢心的少年我可没这么恶趣味’
‘——年轻真好’他带着一丝笑意摆了个悠闲的姿势打算重新入睡但就连他也料错了某些东西。
那就是树下的那个女孩子并不是通常的英雄救美桥段里头那种花瓶似的角色。
“罗德里克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半坡上的森林陷入了寂静。
一头白发的年幼少女用她清晰并且透着一股子稳重的声音如是说道——她直直望着那人隐藏的地方而被直接叫出名字的少年如同树上的他所判断的一般做出了训练不足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做的事——他倒退了几步踩中了一大堆枝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暴露在了白发女孩的视野之中。
“唉……”年幼的女孩长长叹了一口气旁边那些本来一脸恶人相的下级佣兵们也是满脸的无奈。而穿着华贵绸缎服饰半瘫在地上的少年涨红了脸堵着一口气的样子气势汹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直直朝着女孩逼近了过来。
新的展开让树上的他又提起了几分兴致偏过头瞧了过去他的双眼却变得细长起来。
“哎呀哎呀这下子场面可能要变得有些难看了呢”他喃喃自语道。
少年穿着的服装样式那些下级佣兵对其表现出的敬畏。以及明显是因为不知所以才无畏的年幼少女的举动再配合显然已经因为受到羞辱而怒气上头的少年——这几个条件凑一块儿让他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闹出人命可不好啊”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握住了倚靠在树干上的武器将宽皮肩带分别从左肩和右腋下穿过经由金属卡扣固定在胸前把武器背在身后做好了准备。
“嗤——轰——”少年的手掌心闪现出了一朵硕大的火花几名下级佣兵用肉眼可见的动作往旁边缩了一缩。而首当其冲的白发女孩身体明显地颤了一下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这完全是在预料之外的。
而树上观测着这一切的他扶住了额头。
“前面还想跟人家告白现在想把人家干掉了所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他叹了口气那女孩八成是觉得少年只不过是个缠人的追求者吧毕竟即便是人来人往的酒馆这种偏僻的狩猎场会有这种人出现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的。
那就更不要提深入了解了整个系统并且能够辨别服饰了。
那个少年穿着的华贵绸缎衣物是一件正规法师袍以15、6岁上下的年纪能够穿上这种深青色的袖口镶有两条金色代表初阶中段法师阶位直线的服装3光从实力和资质上来说也确实是一个天资卓越的年轻人——但谁知道呢至少就他本人而言是对于这种过早取得一定成就的少年们都没有太大好感。
因为事实证明这样的孩子往往因为‘天才’的光环所笼罩而没有被身边的大人们认真地养育不是变得骄纵就是变得怠惰最终落得碌碌无名结束一生——问题扯远了先着眼于当下他仍旧是众人瞩目所在的这个时候。
少年这种不成熟的表现正是被惯坏了的‘天才儿童’们所常有的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整个场景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现在知道害怕了吗?我有能力直接这样对你的我一直都有”满脸怒容的少年右手颤抖着用力地把巨大的火焰给压灭了过去而他面对着的女孩满脸的冷汗她强作镇定但浑身战栗。
“但我不这么做是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甚至于侮辱我”脸色因为动怒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少年俯视着女孩这样说道:“上一次伊尼茨堡的事情也是这样明明我是那么地努力才争取得来了这个机会可以让你去到我所在的地方过更好的生活凭什么你要拒绝……”
“我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他们都说你配不上我但是我还是对你这么专心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你却总是这样回应我!总是这样践踏我的努力和认真!”少年努力地压制着自己脸上的狰狞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战栗着的女孩儿稍稍抬起了脸小声地反驳道。
“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
她用几乎没有人听得到的声音如是说道然后立马被少年滔滔不绝的大声咆哮所掩盖。
“我到底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说说!我没有利用我的力量或者是我的家族来逼迫你即便我可以这么做!明明只是一个下贱的洛安人却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拒绝我的善意总是这样地侮辱我拒绝我……”他骂得满脸通红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周遭的下级佣兵们则别过脸去假装没有看到。
“既然我好心好意你不肯接受非要逼我的话那么你不要怪我”似乎横下了心少年一步又一步地靠近直至把女孩逼得背对树干无路可逃。
他在女孩依旧强装镇定的表情下解开了长袍腰部的带子但随后发现不知为何自己面前出现了一片阴影。
“停手吧年轻人别让事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低沉的嗓音在这种情况响起显得有些突兀而转头警戒周围景象的佣兵们面带惊色立马就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普通平凡。
这大概是他们能够拿出来评价那个一头黑色短发的男人最合适的词汇非要找的话也就他披风领口的地方露出来的遍布左右两侧脖颈的黑色纹身还有背后那把大剑比较有些个性了。
但也只算得上有个性冒险者之中为了标榜自己在身上刺青的人数不胜数而那把大剑也算不上有多厉害。
在以狩猎为生的d种、e种、f种这些时常需要对付大型魔兽的佣兵里头舍弃速度而追求强大杀伤力门板般体积的沉重巨剑随处可见。跟那些人比起来这名男子背着的大剑实在算不上是‘大’。它那展露在皮质半鞘之外的雪亮剑刃只是普通的一手半剑和双手长剑的宽度相对纤细的剑刃配合以那一米五的长度让人十分怀疑在战斗之中会承受不住打击而折断。
‘愣头青想耍帅’下级佣兵们在他出现的短短几秒内就做出了这个结论。
说是以貌取人也好但强大的人往往拥有与战斗力相衬的华丽武装也是一个公认事实。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假如有强大的武力那么选择高调一些也并不算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装扮成普通的低级冒险者而后用强大的实力耍帅的桥段只能是在传奇小说之中存在——现实中不可能出现那种狗血情节穿得像是国王的家伙就是国王扮得像是农民的家伙就是农民大家都是这样以貌取人的而且在大部分的情况下他们也都是正确的——
——大部分。
意思就是还是有例外的。
在背着大剑的男人再度开口的瞬间佣兵们就明白了。
“少年你能放开那个小姑娘吗?”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大致都了解了”
他靠近了一些然后接着说道:“我能够理解你的思想”
“你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是你又不想依靠自己的父母或者是事业上的成功来讨取她而是希望让她喜欢上你这个人”
“所以你大概隐藏身份默默地为她努力做了很多的事情对不对?”他看着少年说道而对方只是愣愣地回望着他。
“然后她不肯接受你的好意甚至在你表达善意的次数比较多了以后她非但一点都没有感动反而还不耐烦甚至侮辱你所以你就很生气是不是?”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他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虽然你是这么想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做的事情其实只是为了感动自己?”
“你听说过苹果和香蕉的故事吗?”
“嗯——从头到尾讲一遍很麻烦所以我挑重要的讲好了”他伸出手指指着一脸呆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女孩然后再指了指同样表情的少年本人。
“简单来说小姑娘她想要一个苹果然后你给了她香蕉——虽然是一大车的香蕉但那并不是她想要的而你却在责怪她责怪她为何你这么努力她却不接受并且觉得自己很委屈一直在对她好小姑娘她却不识相——”
“强买强卖还逼迫人家必须微笑着接受可是不对的年轻人”他对着少年微微一笑然后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情那样打了个响指。
“抱歉我忘了你现在没有办法回答我这件事——”
他这么说道而一个粗狂的咆哮声立马紧接着这句话响起。
“干掉那个巫师!”下级佣兵们在他说话的时间形成了包围的阵势此时手中武器均已亮出几名绿牌佣兵显示出有序配合的模样迅速靠近了过来紧接着也不顾少年和少女还在原地挥动着长剑就朝他砍来。
“你的人头值十个龙头金币该死的渎神者!”狞笑着挥动武器的佣兵入眼所见的最后光景不是对方鲜血四溅的模样而却是一道银光。
男人拔出了背后那把一米五长的大剑——这并不简单一般来说这种长度的大剑都不会采用背负而是借由马匹之类的携带。原因就在于长度过长的武器背在身后时常来不及拔出而能够在这种电光火石的刹那间把剑拔出来也就证明这个家伙并不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只是带着这把剑来隐藏身份——
绿牌佣兵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后悔的情感然而它来的已经太迟。
“咻——叮~~”金属的颤音在空气之中回荡拔出半截剑刃格挡开来佣兵手中的单手剑以后他歪过身体同时腰部向后一扭抽出了一米五长的大剑紧接着手腕翻转变成两手正手紧握顺势挽了一个剑花左脚向前作为重心自脚底发力由上至下狠狠地——撩了上去。
“噗嗤——咻——”自右下方斜着向上砍去的大剑轻而易举地劈开了佣兵防身的锁甲并且斩断了好几根的肋骨划开了他的心脏紧接着狠狠地砍在了那脏兮兮布满胡茬的下巴上直接劈开了半张脸。
鲜血四溅直接一击当先偷袭他的那人就没了性命——但这还没完。
另一名持盾搭配单手斧显然是斯京风格的佣兵又从左侧袭来挥舞着手中的斧子就朝着他的侧面冲去。
“呼呜——”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剑刃呼的一下以极大的角度又转了回来斯京风格的佣兵立马将包边木盾举过了头顶——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声势惊人的大剑以高举过头劈下的狠厉姿态直接将盾牌砸得木屑横飞——鲜血四溅绿牌佣兵头盖骨被整个击碎身子一软就趴了下去。
濒死的佣兵身体抽搐着而后面的那名少年发出刺耳的尖叫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跑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里。
“呼——嚓——”他把大剑插在了地上面前余下的七名佣兵面面相视然后在死亡和赏金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又齐刷刷地扑了上来。
“错误的决定”他呼了口气然后矮下身体并没有把大剑拔出来只是双手紧握做足了准备。
‘一步’“踏——”“杀啊啊——”
‘两步’“踏踏——”“死吧渎神者!”
‘三步’“踏踏踏——”“赏金是我的!”
时间的秒针好像被谁用手指刻意捏住了一样每一秒都走得极为缓慢脏兮兮的佣兵们狰狞的表情咆哮时喷出的口水跑动时甩开的汗滴都显得清晰可见——而在这其中他以静制动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嚓——咻——”
当先的第一剑是从地上低低掠过的斜撩这种重量的大剑要从静止状态变成运动状态需要相当的发力因此他直接将力道加大在拔剑的同时将它转化为第一记攻击——
“啪擦——”斜着向上的劈斩破开了第一名佣兵的腹腔冲击力让他吐了一口血带着四散的内脏朝着后面倒了下去而与此同时拿着大剑的男人单脚支地转了一个身一脚踹飞了另一名佣兵同时借助之前的力道挥出了第二剑——一记极为狠厉的水平面斩击。
“啪嚓——”
一剑枭首而这还没有结束他就好像是在跳着帝国宫廷华丽的双人舞一般从无头佣兵的尸首旁边又转了一个身将尸体推向另一名佣兵紧接着反手一剑朝着身后刺去。
“噗嗤——”准确地击中胸腔的剑刃直接从佣兵脏兮兮皮衣的背部穿出了血红色的剑尖然后他立马从对方身上抽剑但却不去控制它而是任由整把大剑朝着前面撞去——正好推开了同伴无头死尸的那名佣兵的胸口就这样直挺挺地暴露在了大剑剑柄末端那厚重的金属配重球上。
“砰咚——”沉重有如钝器打击的这一击直接把下级佣兵的肋骨打得骨折而男人立马换手握剑反转剑刃斜着由上至下劈开了他的半张脸庞——而这个时候之前被踹开的佣兵和另一名佣兵几乎并排跑了过来他们直直朝着他的身后袭来但那窃喜自己可以得手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开来就凝固在了脸上。
——他在电光火石之间矮下了腰单手握剑狠狠地挥出了这最后一剑。
“呜啊——咕呃”青筋暴起浑身颤抖着的两名佣兵捂着自己鲜血四溢的腹部却什么都做不到随着迅速又大量的失血他们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消了生机。
“咻——”男人用力地甩了一下手中的大剑粘稠的来自好几个不同的人的鲜血随着他的动作溅到了树干上面而就在他转过头打算找点什么来擦剑的时候那名蓝牌佣兵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许动把那把大剑给我放下”相对那些绿牌佣兵显得要干净一些的蓝牌佣兵——姑且叫他佣兵队长吧——挟持着一脸呆滞的白发女孩手中匕首顶在她细嫩的脖颈上恶狠狠地说道。
“……不觉得有点下三滥吗这种手段”男人朝着佣兵队长说。
“闭嘴这是为了生存。还有把那东西给我放下渎神者你最初不就是为了给这个女孩儿出头才露脸的吗我现在杀了她也没关系吗!”佣兵队长接着恶狠狠地说道而额头渗出些许汗水的男人呼了口气然后放下了大剑。
“哼——”佣兵队长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但就在他打算要接着开口的时候男人用极高的速度从腰上抽出了什么然后丢了出来。
“叮——锵——”
“啊!”手背被划伤的佣兵队长松开了手中的匕首而终于回过神来的女孩迅速地挣脱了出来跑到了一旁。
“……”佣兵队长捂着受伤的手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余下的一男一女他的眼神游移不定而这一点自然没有能够逃过男人的眼睛。
“啊——”他发出“啧啧”的声音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那家伙砍了这么多人还有没有力气再挥出一剑。”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因为你看我现在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但这个——”他伸手指着自己那布满粘稠鲜血的大剑:“这是一把克莱默尔它可以轻松地把你从肩膀到腰部劈成两半。”
“所以现在你该问你自己一个问题”
“我是不是要碰碰运气?”
“你想试试吗?年轻人”他对着对方说道而佣兵队长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是长舒一口气松懈身体放弃了反抗。
“你的名字是什么……至少让我输个明白……”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的佣兵队长紧盯着他问道而男人耸了耸肩:“是为了日后好复仇吗不过无所谓了。”
“亨利·梅尔”男人开口说道这个名字让佣兵队长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地就觉得有这样战斗力的人至少也该是一位久负盛名的橙牌佣兵了但这个名字又是什么?从没听说过。
不过亨利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着开口补充道。
“你可以叫我大贤者年轻人”外表比佣兵队长少说都要年轻五岁以上的亨利对他露出了微笑如是说道而满脸胡渣的蓝牌佣兵表情进一步地呆滞了起来。
他只能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那个人用死去佣兵的披风把剑上的血迹擦干然后麻利地把大剑塞回背后的皮质半鞘。
直到他和那个女孩都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蓝牌佣兵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什么鬼东西”
……
镜头转向另一侧亨利缓慢地朝着下坡的道路走去。然后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他逐渐地放慢了脚步令时有重叠的另一个更轻的脚步声明显地暴露了出来。
“啪嗒——”
亨利停下了步伐转过了脸。他的动作直接把后面穿着女仆装的白发女孩吓了一跳她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剑拔弩张了起来然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又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
“为什么跟着我?小姑娘”亨利紧盯着对方白皙的脸蛋说道而原本垂头丧气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忽然地就鼓起了小脸。
“为什么?!”
“你就这样自说自话地介入别人的生活把别人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而且还没有自觉吗!贤者先生你真是个最糟糕的大人。你觉得在发生过这样的血案以后我还可以回到欧莱西亚好好地工作吗!”
“呃……那个佣兵的话大概不会去找你的麻烦而且这种事情你自己不去说的话没人会知道的小姑娘……”
“你忘了罗德里克吗贤者先生你真是个最糟糕的大人。罗德里克可是镇长的儿子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不报告的。”仿佛忘却了恐惧为何物这个有着一头白发的幼小少女对着自称贤者的男人大声指责道。
“总之你毁掉了我的生活你必须对我负责!”
她声音清脆而掷地有声在这片接近晌午的树林之中不住回响。
而亨利呆了一呆。
面前女孩的模样恍惚间和另一个人重叠在了一起回想起来除了发色是正好相反以外她也是一个这样的人。
所以自己是因为这种即视感才行动了起来吗?或许是更深层次的某些原因吧亨利的心里头流转着千百种的思索最终化为挂在嘴角的一抹笑容。
在正午的阳光下身高一米九黑发蓝眼的贤者对着一头白发的女孩略带笑意地开口说道。
“我可是居无定所的哦”
“我有这个觉悟!”
“跟我一起会遇到很多麻烦的哦”
“我有这个觉悟!”
“我没有多少钱哦”
“贤者先生真是个最糟糕的大人呢……”
带着些许冷汗看着面前这个身体只有自己一半大小的女孩子鄙夷的眼神亨利忽然感到十分惭愧而在下一个瞬间白发的女孩子又变得一脸认真。
“我有这个觉悟”幼小的白色少女认真地最后一次回答道然后又小声喃喃自语道:“毕竟……这是爸爸妈妈牺牲了自己给予我的新生活……”
她的后半句话显得有些低沉而亨利看着她沉默不语。
“嗯……既然如此我叫亨利”
“唔……米拉我叫米拉!”女孩呆了一呆然后高声回答道。
她这样说着。
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半坡之中而亨利伸出了他的手。
“那么请多指教米拉”
……
……
注释:1:无名佣兵又称作无界佣兵。正规佣兵是由大陆佣兵工会颁布证明徽章注册的实名组织在拥有一些特权例如关税减免以及在某地狩猎的权限以外也必须承当相应的义务例如战时受到领主征召成为雇佣军等等。而相比起他们相当大量的前军人/强盗等战斗职业者也选择成为了无名佣兵。相比起正规佣兵而言他们更像是一个黑化的杀手集团和组织。
2:本书阶段划分部分一战士及其他战斗职业基本划分以颜色(宝石)徽章区分。
最低阶级为无阶是书中绝大多数普通人的阶级。再往上去依次分别为:绿色;蓝色;橙色;紫色;红色。一共五个阶级以五种颜色的宝石作为徽章证明是相当简单明了的分级手段。但取得并不容易并且徽章只能升级或者降级每名职业者的徽章都有独立的数字编号一旦发现有出售他人或者假冒现象将会受到严厉惩罚。
3:本书阶段划分部分二法师阶级的基本划分。
以序章当中出现的少年元素使为例最低阶是学徒仅穿着简单灰色法师袍。正规法师分为三阶:初阶中阶高阶;每阶分为三段:初段中段上段。初阶法师法师袍为深青色袖口用金色直线代表段级一、二、三条金色直线分别代表初、中、上三个段级。中阶则是深蓝色法袍袖口代表段级的金线呈波浪型。高阶是纯白色法袍袖口代表段级的金线呈折角型。
阶级作为一种跨国度跨区域的高可信度标示在许多地区都可以作为通行证来使用。一些较为危险的狩猎场甚至有规定只有某某颜色徽章的资格者才能够进入而战时薪酬丰厚的临时雇佣军也往往是以徽章的等级作为薪水发放资本的。总而言之徽章的等级越高在人类社会可以取得的便利和名利也就更多。
后记:我想这是我有史以来写的最长的一个序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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