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说完只唯恐花清越还要做些什么。
是她是很不满意花清越这个曾孙女婿。可就是因为她不满这一个就不能再失去另一个了。这个时候苏老夫人不能不放弃苏闭月。
侍棋已经吓傻了拼命地磕起头来哭喊着:“奴婢知错了请老夫人饶奴婢一条贱命。”
她又膝行到苏陌素的面前。侍棋知道这位四小姐如今才是真正左右这场事结局的人她朝苏陌素求道:“请四小姐念在姐妹情分、骨肉血亲上放三小姐一条活路放奴婢一条活路。”
苏陌素并不被侍棋的话所打动。她是真正死过一次的人这种姐妹情分、骨肉血亲她可原谅不起。
踢开侍棋的手苏陌素朝房中的丫鬟看去说道:“怎么方才老夫人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
宁氏身边两个丫鬟忙看向自家主子。
如今的宁氏已经是被一系列的变化吓慌了神。她知道自己根本不能独善其身所幸开口的人是苏老夫人。宁氏吩咐道:“还不依照老夫人吩咐的做!”
沅管家已经先行解决了那丢在角落的小厮王石头正握了绳子往苏闭月那边走去。
两个丫鬟钳制住侍棋一人捂嘴一人压住对方身子只等刘妈妈取药回来。
苏闭月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终于找回了一丝神智睁开眼睛。
尚未想起来自己为何赤身**躺着这角落时苏闭月就看到一屋子的人。
宁氏、苏老夫人、花清越还有苏陌素。
他们都来了?
苏闭月看向花清越一身衣衫完整立刻愤恨地看向苏陌素。
这个贱人!凭什么、凭什么……
她感觉到喉口的不适越来越严重苏闭月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看到久未见面的老管家手正扯着绳子的两头。而那根绳子很显然在自己的脖子上。
曾祖母……苏闭月想要说话却是张了张嘴根本没能发出声音来。
临死前的最后一丝理智让苏闭月想到沅管家这样做一定是苏老夫人授意的。她用她那双充满了怨恨、嫉妒、不甘的眼睛死死瞪向苏陌素。若是目光能化作利剑苏闭月恨不得万箭穿心地刺死苏陌素。
花清越抬起手将苏陌素的脸轻掰向自己这边不然她去承受苏闭月的目光。
苏陌素明白他的用意却没有转开脸。她望向苏闭月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怕她。她生的时候都算计不到我。如今她要死了还能如何?”
苏闭月听清苏陌素的话一口气梗在胸口再也提不起来。她想把自己的眼睛睁得更大却再也没有力气也没有感觉了。
人世间的最后一口气、最后一句话苏闭月感受到的是苏陌素对她的无所畏惧。她纵使不甘也再无办法。
听到沅管家肯定地说苏闭月已经断气宁氏才回过神来。她果断地指使丫鬟将刘妈妈手中的毒药接过来给侍棋灌了下去。
“老祖宗我这就带这丫头去更衣安置。她的脸……”宁氏原想回房再处置可想想一路上可能遇到其他的人她索性狠了把心亲手从头上发髻间取下簪子重重往侍棋脸上划去。
鲜血立刻从划开的皮肤中流出来侍棋痛得不能自持她张嘴想喊却发现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宁氏在房中寻了苏闭月的衣服扔到侍棋面前说道:“干脆换了衣服再走吧。”
花清越握住苏陌素的手同苏老夫人说道:“夜深了我送曾祖母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闭月已死侍棋也已残一切终成定局。苏老夫人点了点头示意沅管家和夏草将自己抬回长椅。
上椅之前苏老夫人看了一眼苏陌素苏陌素却没有看向她。
一番折腾下来夜已经很深。凉凉的夜风在回廊中来回贯穿花清越握紧苏陌素的手将她牢牢护在自己怀中。
他没有同她说其他话苏陌素却充分感觉到了来自他的保护。
她回握住他的手。
花清越感觉到这份力度嘴角好看地上扬起来。
到了房门后苏老夫人想了想还是出声召唤苏陌素:“素丫头今日你也折腾得很累了不如就在曾祖母房中歇息吧。”
苏陌素摇了摇头同苏老夫人说道:“曾祖母今日也甚累陌素还是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也许久没回家了今夜且同夫君一同回去。明日再来看曾祖母。”
尽管平城的府邸不是花府可比起这已经陌生了苏府苏陌素觉得那才是自己的家。
苏老夫人也听出了苏陌素的言外之意她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半晌带着一种病怏怏的疲惫苏老夫人才答道:“去吧你们都去吧。”
“谢曾祖母。”比起苏老夫人的虚弱声音花清越则答得格外有力。他拉住苏陌素转身就走。
脚步几乎是没有一刻停歇的花清越迅速将苏陌素带离了苏府然后揽着她上了马车。
坐在回去的马车里苏陌素突然想到这种种的维护恐怕是因为花清越早就知道了苏府对自己的情意有几分吧?
她抬头望了一眼依着的花清越。
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花清越低头问道:“夫人怎么了?”
苏陌素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花清越摸了摸苏陌素的长发说道:“夫人没事的。你有我就够了。我会保护你的。”
苏陌素埋下头将脸挨在花清越的身上。她有他确实就够了。
日升日落天暗天明也不知道是苏老夫人重新雷霆治家还是其中有花清越暗中的手笔总之苏闭月这件事情都如同那夜苏老夫人说的一般发展下去了。
没有苏三小姐算计苏四小姐夫婿的事情流传出来也没有丫鬟的家人来闹事。抱琴的家人连尸首都没上门看过。而侍棋本就是孤儿也无人再问津。
苏陌素已经住回了府邸之中。苏老夫人的病情渐愈她也不再每天去苏府探望。反而是闲暇下来后苏陌素全心全意打理起自己的内院来。
前任知府留下的那些下仆她几乎都遣散了回去。除了从平城带过来的知画和冬花苏陌素只招了几个粗使婆子回来。整个平城的府邸后院变得依旧和花府时候一样的简单安宁。
端着冬花准备的吃食苏陌素往花清越的书房走去。才到门口却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夏草的声音在里面响起:“那花娘子确实是姓花是八个月前来的平城。她来平城的时候就是孤身一人也没有带什么家仆。可在平城短短两月时间就诊治了三起疑难杂症。三起都是大户人家的家眷因此声名渐起。”
苏陌素推开门走进去将吃食放到桌上。她与花清越之间并没有格外的回避之时因此夏草即便见到她也没有停下说的话题。
“观察了这几日我并没有见过花娘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在平城开了个专治女子的医馆然后扎根入地。”夏草说道。
花清越听完以后眉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他见苏陌素已经把吃食摆开便挥手让夏草先出去。
“夫君是在想为什么那日花娘子会相帮我们?”苏陌素一边把递了块糕点给花清越一边问道。
花清越打听这花娘子其实还有另一个缘由。他想了想还是对苏陌素如实说道:“这只是其一。我也不知道她是有心帮你还是帮我。”
“帮你我有什么差别?”苏陌素笑起来打趣花清越道“夫君莫非以为谁人都是看上了你?”
花清越咬了一口糕点又反喂了一块到苏陌素口中说道:“并不是这样。只不过花娘子这个姓氏让我觉得很熟悉。”
“你们都姓花。”苏陌素想到便说出了口。
花清越则往下解释道:“我恩师也姓花。我怀疑花娘子是故人之女。”
苏陌素脸上的嬉戏神色便收了起来。她知道花清越医术不差如今这花娘子也是精于医学若真这样说也许还有些关系。
“不如我以感谢提醒为由约花娘子上门一聚?到时候夫君便可暗中观察看对方是不是故人之女?”苏陌素提议道。
花清越有心自己查探可花娘子又是只治女患他上门试探都很困难。他点头说道:“只能如此了。我也暂时想不到其他办法。”
彼时的苏陌素和花清越都不曾想到翌日的见面花娘子会再送他们一个恩情。
面对苏陌素的客套之话对面的花娘子回答得十分坦荡:“我确实是与你夫君相识有旧所以才会送药方警醒。”
“今日我上你府中也并不是为了承受你这番谢礼。我不过是还有一事要告知你夫君。”花娘子秉持着一贯的说话直白她径直望向苏陌素问道“他书房在哪你引我直接去见他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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