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文察觉到他的心思也有些犹豫。
周云端却是不愿意再等他径直调转马头道:“此物我甚是怀疑。若真是以入骨为饰物纵使此案不与我们所查相关我也必须回去将那李攀绳之以法。此人太过可恶!”
周云端既然这样坚定苏瑞文也不好再一意孤行。
再加上王枣林一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阳城说不想继续往下查的人是他。如今出了阳城见周云端义愤填膺自己也随着情绪愤愤的人还是他。
王枣林拉住缰绳调转马头:“周兄且等我。”
三人中两人已经折了回去苏瑞文也只得快马加鞭地赶了上去。
他们此次并没有直接去阳城城内而是直奔老木道观而去。尚在那山下苏瑞文三人就清晰地看到一阵青烟自山顶冒出来。而且那烟雾滚滚显然不是哪家的炊烟。
“不会被烧了吧!”王枣林惊道。
周云端却是默不作声地拉紧缰绳更快地往山上奔去。
只见那前几日都十分恢宏的老木道观已被烟熏得完全发黑。
有几个小道士趴在门前手上明显有些鲜血。
周云端一边从马上下来一边忙不迭地往观主的房间跑去。
苏瑞文也忙跟过去。
平日总有几分胆怯的王枣林这次也出乎意料地并没有退缩他将马系到树下径直往道观里面跑去。
只见整个道观里是惨不忍睹。
那上次见面还十分孤傲的小道士们都趴在了地上随意翻开其中一个都是满脸鲜血已经气绝身亡。
周云端走在最前面他一把将观主的房门推开只见里面赫然有一滩鲜血。
“观主!”周云端疾呼道。
“仙长!”苏瑞文喊道。
“老道士你在哪里?”王枣林一脚迈了进来。
他虽然来的最迟却是最早找到房内的机关。
这房间里尽管已经是一片狼藉但三张祖师爷画像下面的烛台却是依旧摆得十分端正。
王枣林把烛台移动了一番一条暗道顿时显现出来。
三人连忙往暗道里去。
暗道的地面上依然也有鲜血。苏瑞文他们心中的不安之感越来越重。
“老道士!”
因为暗道中十分昏暗的缘故尽管点了火折子苏瑞文和周云端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观主的身影。
反而是王枣林一眼就瞧见了躺在角落的观主他冲过去扶起对方。
那观主已是奄奄一息。
“无量天尊祖师爷还是怜悯我的让我能等到你们来。”
“老道士别说这些了。是谁杀你?还有什么要交付于我们?”王枣林忙问道。
那观主指了指暗道的里面手指就垂了下去。
王枣林叹了一句:“还幸亏我问的早。但凡慢得半句岂不是什么信都没了。”
周云端觉得王枣林这般说话有些不敬可他却没有瞪王枣林。因为王枣林的话虽然难听但道理却似乎就是这样。
暗道的里面是一个极高的书架。那书架有足足九层九层之中层层摆满了厚薄不一的典籍。
周云端和苏瑞文飞快地翻找起来。但书籍太多他们纵使一目十行想将这些书全部看完也甚是困难。
王枣林却没有跟着他们去翻书。他蹲在观主的尸体旁边看了看顺着尸体的角度低头去看。
走到书架旁后王枣林弯下腰将在书架之下垫脚的那本书抽了出来。
他翻开看了几页一脸得意:“就是这本我们走吧!”
苏瑞文和周云端没有想到王枣林这般轻易就找到了他们忙凑过去看那书。只见书中确实清晰地记载着李攀何日来带何人领走几人等等细节。
既然已经得了证物三人忙急急匆匆地从暗道中走出。
正要走出观主房间王枣林却是又突然出声:“且慢。我们这样子直接冲出去恐怕会是自寻死路。我们还是折回去从地道走吧!”
“地道?”苏瑞文有些不解。
周云端确是认同:“我们的马系在外面。只要有歹人仍在定在外面守株待兔。而地道一般都是两条路贯通我们且从另一边出去。”
三人当即随着地道前行。地道越走进去越是变得十分狭窄到了最后他们几乎是趴在墙壁上才能刚好挪了出去。
走出极窄的缝隙后一股亮光传来。
三人眼前豁然开朗。
已经出了道观了。
苏瑞文三人急急忙忙地往山下跑去他们并没有回到阳城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避祸而去。
走到一个村庄之中三人换了粗布衣裳扮成农夫后便将那册子又翻出来看。
册子中的内容令人瞠目结舌。
李攀不仅贩卖乞丐而且他勾搭的商贩是陈人。
这是私通他国的重罪啊!
苏瑞文和周云端、王枣林对视一眼当即准备立刻返京。
数日过去京城的花府之中苏陌素正坐在榻上看书。
“小姐。”小丫鬟奉上漱口茶后退下知画正好迈步进了内堂。
“怎么?”苏陌素抬眼看了看知画随手放下刚刚拿起的书卷。“是苏府还是花家?”
“是苏府小姐。”知画轻轻道看到苏陌素微微点头才凑到苏陌素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可确准了?”苏陌素沉吟了片刻“谁送出来的消息?”
“内院安进去的收整丫鬟小樱桃是北院顾妈妈的内亲侄女。消息来的准。”知画肯定道:“大小姐那边借了老院嬷嬷的手只怕是这次夫人要……”
苏陌素抿了抿嘴说道:“这些日子的消息也是明朗了。苏蔓玖那样的性子怎么受得了真正屈人之下。我父亲已回来了罢她再不动手可不就没机会了?”
知画恭声答道:“老爷回来三日了。听说升迁的公文不日就下来了。说起来夫人那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形呢。她好像还想趁此大肆操办一番。”
“她有这心那看来苏蔓玖定是真要动手了。”苏陌素眼睛微微亮起一丝星芒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的!
“近日小王氏想要宴请京城宾客以及她王氏族人明里的话说的是共赏新雪其实是……”
“其实就是借着父亲升迁抖一抖她官夫人的威风富贵吧!”苏陌素嘴角的微笑冷的很可是她与知画的眼角却都红了。
“如此好的机会定然要好好好把握!知书怕是已经要骂我们太温软了。”苏陌素用指腹拭去眼底的温润湿意语气是决绝的冷肃:“内外院的人全都给我调起来老祖宗那的人也动一动务必在宴会之前就把消息给我散开!”
“小姐真的全都动吗?万一有人……”
“罚了俸银的我便补偿他三倍;责了杖刑的我为他添衣置药安置家里父母妻子;重罚离府的我为他平奴籍置家用得为正常百姓家!”苏陌素捏得指尖都发白了一字一顿道“有些债是时候要收了!”
“是!小姐!”知画的泪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连连点头。
知书你再等等我们!小姐就要给你报仇了!
“老爷!”苏瑞文刚刚从侧门回府轿子都还没离开几步管家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儿啊怎么慌慌张张的。”苏瑞文抖抖衣衫微微扬眉看着管家。今天可是夫人办家宴的日子他不在正门迎接宾客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老爷这夫人的宾客……比计划的要多了许多啊!”管家急的一头汗“夫人说只是家宴另外就是将老爷您的三五同僚宴请来了可是……可是这老宅那边的可是全都来了!而且这朝堂上的人也是来了一小半啊!”
“什么!你们到底给夫人送出去多少帖子!”苏瑞文一听就急了当今圣上最忌讳结党营私他平素洁身自好从没给别人留下过什么话柄怎么一贯聪慧的夫人居然能在他刚刚升迁的节骨眼上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苏瑞文脚步匆匆向前院转去刚过中门迎面就是素来与他不甚对付的一位大臣此时正被小厮引去客堂见到苏瑞文过来一脸笑容的就迎了上来。
“哎哟这不是刚刚升迁的苏大人嘛!这近日办宴请怎么都不通知同僚一声莫不是看不起我?”
“江大人哪里的话拙荆与我都觉得办一场家宴大家赏赏雪看看花就是极好的并没有想要……叨扰各位大人屈尊……”
“苏大人太客气啦!”江大人爽朗一笑略过这个敏感的话题挥手示意小厮带路小厮连忙看向苏瑞文苏瑞文点点头和江大人互相拱手礼后错身而去。
花厅里各家女眷正在交流着京城里的新鲜事。
“你听说了嘛!朝云锦绣阁里来了一批上好的翻云锦是南藩没有入了岁贡特意随商行来的好料子!”一位妇人挥挥手招呼着花厅里的夫人们看向她神秘的说道着京城最新鲜的衣料消息。
“那一定是寸帛寸金了吧!南藩的料子好是好也太贵了!”另一位夫人向椅背一靠满脸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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