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帝的眼皮底下其实五位皇子各自在京城都有些私产。周记便是其中之一。
周记的伙计才打着哈欠将木门搬开就看到一个婆子摔了进来。
这婆子似乎方才是靠在门上才被摔的不会是来讹钱的吧?
看着那坐在地上不停揉腰的婆子伙计有些犹豫。但很快他就自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们的大东家可不是一般人。
伙计忙去扶那婆子:“你没事吧?”
婆子摆摆手:“没事没事。我瞧着你们比其他家都开门晚一些?”
那伙计见自己想差了有些歉然地扶着婆子坐到一边:“今日是我们铺头一月一次的报账日子所以开得确实比平时晚了些。”
婆子有些紧张:“今日莫不是不收典当吧?”
伙计笑着安慰婆子:“怎么会?既然开了门就是要做生意的。老人家您可是有什么要典当的?”
婆子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布包取出来她将布包一层一层打开只见里面是两个女人的发簪。
这发簪看着就像是上品伙计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替其他人典当的?”
婆子点头应下:“是替我们小姐哩。你看看这两个簪子能得多少钱。”
“你可不要唬我老婆子哦。我小姐说常来你这的只是往日是大丫鬟来的。”婆子有些不放心就忙攀了下熟。
那伙计将簪子又小心地包起:“放心吧老大娘我们周记最实诚呢。您等着我这就送去给掌柜看看。”
婆子有些紧张地看向伙计手里的簪子这是要不带自己一起去?
伙计看出婆子的担忧笑着道:“要不您一起?”
“那就劳烦了。”这婆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送苏陌素去了别院的马倌家婆娘。
走到里间婆子眼睛都有些看花了。只见里间的木柜上摆满了珍宝她有些汗颜。
人家恐看不起这两个簪子呢。
伙计瞧出婆子的诧异前方领路走得愈发腰背挺直。
别院那边苏陌素也已经醒来了。
相比于她的坦然入眠知书和知画似乎要焦虑一些。两个人很早就在院子里洗扫起来。
苏陌素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知画连忙上前:“小姐起来了知画去替你打水。”
“只是院子里没个好盆子……”知书有些踟蹰。
苏陌素笑道:“我们一起去河边梳洗吧。”
“这怎么行小姐您可是大家闺秀……”知书忙劝阻道。
苏陌素噙着笑意将院子左右前后打量了一番再回望知书。
知书的脸立刻就红了:“可小姐确实是……”
知画本就大大咧咧些主动去拉起了知书的手:“我们就听小姐的吧。小姐昨日不是说了吗在这里我们就要享受这里的自由自在不要那么多礼数束缚。”
知书见自家小姐已经走在了前面便也只好同知画一同追了过去。
走在林中道路上苏陌素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浓郁的草木味道平日在园子里完全闻不到呢。
她脸上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小姐。”知画望着苏陌素的脸色在一旁小声说道“小姐您好像比以前开心多了。我今日见到您的笑容都跟以前您对着大小姐、夫人时候不同。看着就让人能感受到小姐的开心。”
“小姐是真心喜欢这儿吧。知书其实也喜欢。”知书声音要略大一些。
她调整了一下又把声音调高了一些:“我们都可以扬声说话了不用想过去一样刻意压低嗓子。”
苏陌素好笑地回望两个丫鬟一眼:“这下相信我的话了吧。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小兔子!”知画放开心思眼睛也四处乱望起来。她见到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在前面奔跑忙提起裙角追了几步。
“小姐?”
“去吧!”
苏陌素点点头面前的知画立马更加灵跳起来追着兔子跑开了。
知书却是观察的另一种:“小姐你看这是不是金边草?”
她蹲下身用手轻轻拨开一簇略微枯黄的草。
苏陌素也蹲下身去看:“确实有些像。只是小祖父那书上没有写这草的习性也不知道是不是入秋后还在长。”
她小心折下细细的一根放到鼻间去嗅。
“停住!”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惊得知书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苏陌素抬起头只见一个男子从树后走出。
“是你?”苏陌素有些诧异这正是昨天那个硬朗英气的男子。
男子阔步走过来他皱着眉看向苏陌素手中的草药:“这可不是什么金边草。它叫勾魂草顾名思义是有剧毒的。”
“原来是我认错了。多谢公子。”苏陌素行了个谢礼“公子又帮了小女子一次。”
男子将苏陌素手中的手抽出来又将腰间的水囊递过去:“洗手。”
苏陌素摸着那水囊上粗糙的刮痕更加确定昨日婆子说的是真话。
这人真的是个将士。
她知道边疆将士尤其看重水和食物所以她洗手的时候十分节省。先用一点点水将两手打湿然后搓了几下后再将水囊递给知书示意她倒水:“慢点倒。”
“如今不在边疆不必如此节省。”那男子径直将水囊从知书手中拿过咕咚咕咚地倾倒到了苏陌素的手上。
他把水囊倒完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苏陌素:“擦干。”
其实知书的帕子已经准备在了旁边可见对方动作如此坦然苏陌素也不好意思拒绝。
她接过帕子将手擦了一遍:“等我洗后再还给公子……”
“你会看天象?”那男子突兀地问道。
苏陌素有些不明白地看向对方。
对方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男子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陌素:“你穿裙装不如戎装。”
“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礼!”知书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训斥道。
这男子怎么这样直勾勾看着自家小姐。
苏陌素却是抬手拍拍知书示意她不必如此紧张:“公子见过陌素穿戎装的模样?”
这人想是边关回来的武将。行事粗犷些也是正常的。
男子蹲下身将脚边的草药尽数拔出:“没见过。”
“公子自己不必洗手吗?”苏陌素看向那空空的水囊。
“要洗。”男子将草药放入腰间的袋子中。
苏陌素见对方说话如此精简顿时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
昨日初见这武将似乎还没有这般惜字如金。可今日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在苏陌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男子突然又说话了。
“过几天我送你一套。”
不等苏陌素开口拒绝那男子就如昨日一样利落地转身走了。
知书见着男子的背影有些不快地抱怨道:“小姐这人好生无礼。”
苏陌素与知书未能看到的是离去的那男子脸上有压都压不下的笑意。
“老爷您回来了。”家仆从马车上跳下来替自家老爷掀起帘子“今日收获如何老爷明日可就不能再出来了。”
“哦为何?”陈隽宁将腰间的药包扯下扔给家仆却没有上马车而是径直翻身上了马。
那家仆也连忙坐到马上赶着马车随自家老爷走:“老爷明日是大皇子的大喜之日呢您又忘记了。”
“哦对。”陈隽宁顿了一顿补充道“挺无聊的。”
家仆一直跟在陈隽宁身边说话也大胆些:“老爷这几日摘药很有趣?”
想到那小姑娘被自己的态度弄得一脸茫然的样子陈隽宁勾起嘴角:“是个有趣的人。”
“明日你把我那套玄铁的戎装拿去改小改成女子的尺寸。不那个可能还是太重了用上次出征陛下赏的。那个也不好还是用……”
少见自家老爷有这样的时候家仆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陈隽宁刻意板住脸:“怎么?”
他也未等家仆回答就拉紧了缰绳夹紧马肚加快前进:“罢了罢了!你是个靠不住的还是我明日自己早点从宴上离开去选。你快点跟上来!”
家仆虽被斥责了却一点也不恼满脸都是喜悦地跟上去。
才进城门他们就被人遇上了。
“陈侯爷。”魏鸿图拱手道。
陈隽宁回礼:“大殿下。”
魏鸿图笑着给身边的白月戈介绍:“月戈这是我们朱国才大胜归来的陈侯爷。你别瞧着侯爷一脸严肃可他实际上只比我年长了五岁呢。不过陈侯爷的能力可是我和弟弟们都望尘莫及的了。”
“侯爷这是白国的明月公主。”魏鸿图又介绍白月戈道。
陈隽宁点点头:“明月公主。”
陈隽宁没有继续往下说话魏鸿图便主动接下去道:“今日正好遇上了侯爷我就不去府上叨扰了。明日请侯爷务必赏脸。”
“自然。今日陈某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陈隽宁虽有兵权五位皇子却都不争他的缘故就在于他的性格和立场。他是绝对的朱帝之人不与任何一位皇子私交。
魏鸿图对此也十分淡然摆摆手:“陈侯爷请便。”
反倒是白月戈看着陈隽宁的背影有些不满:“怎么这般傲气。”
魏鸿图笑道:“陈侯历来这样。无妨他哪位皇子都不亲近。”
不想白月戈继续纠缠这个问题魏鸿图主动问道:“提到喜宴苏府那边回信没有?虽然苏二小姐与你交好但她那样的身份明日苏府夫人可未必会带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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