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县令夫人留饭方菡娘又苦笑着推辞了县令夫人瞪着眼拧了一把方菡娘的脸:“回回都拒我这县令夫人可真没面子……哎呦这手感可真嫩。”说着又情不自禁摸了几把。
方菡娘知道县令夫人这是在开玩笑苦笑着:“实在是我家小姑姑生病住了医馆我寻思着还是去看一眼方放心。”
老方头这次来县里还要去*耕的种子最后才去接方田氏母女俩。方菡娘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她还能赶上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方香玉现下里是个孕妇又是因为她的帕子引的胎象不稳方菡娘已经后悔当日没问王杏花要回那方帕子了。
即便她嫌弃上面都是鼻涕那要回来烧了也好啊。这种亲自绣的东西留在外人手里终是个祸患——这个道理方菡娘现下里已经有了很切肤的体会。
县令夫人一听家中有人生病虽有些遗憾却也爽快的放人了只是再三叮嘱方菡娘下次定要带她弟弟妹妹过来同玩。
方菡娘想了想应了跟县令夫人约好下次送货的时候会带着弟弟妹妹前来拜访。
县令夫人很满意派人使了马车送方菡娘去了她小姑姑待的那家医馆。
方菡娘下车的时候刚迈了一条腿踩上马凳就听到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喊她名字:“菡娘!这么巧!”
方菡娘抬头一看医馆门口站着的那个兴高采烈朝她直挥手的那个正是从前买梅花皂的模子时认识的瓷器铺子的少东家陈礼芳。
方菡娘便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陈礼芳已经三蹦两跳的过来了仔细打量了一番方菡娘高兴道:“菡娘你还是这么漂亮——不比去年又漂亮了些。你怎么坐县衙的马车过来啦?”
方菡娘便敷衍了几句含糊过去却总觉得有些不太自在转头就看到医馆门口还站着个少年正激动的看着她活脱脱像在看走失了的亲人。
陈礼芳见方菡娘微微皱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哦”了一声顺便哥俩好的挽上了方菡娘的胳膊:“那是我大哥陈礼清陪我来买些野梅花花瓣。他有时候怪怪的你不用理他。”
原来是这个怪姑娘的怪哥哥。
方菡娘心下点点头对着陈礼清还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露了个小小的笑。
陈礼清只觉得一颗心都要扑通扑通的从胸膛处跳出来彼时堪堪算是十四岁的少年懵懵懂懂的想就算是门不当户不对家中不许他也想跟这个姑娘亲近再亲近些……
陈礼芳哪里知道自家大哥心中的波涛汹涌她愉快的挽着方菡娘的胳膊叽叽喳喳着:“……菡娘近来流传起一种梅花皂来娘亲找路子也给我买了几块。听说这医馆有些野红梅花瓣在卖便过来看看看能不能制些配套的野红梅香膏出来。听人说这样搭配着使用效果更佳。你看我是不是白嫩了许多?”
方菡娘仔细打量陈礼芳好似少女比之前见面时皮肤是要细腻了几分。
这源于古代化妆品含铅量不少古代贵女大多从小就开始使用胭脂堵塞了毛孔且于保湿一途实在有几分欠缺。长期下来便会造成皮肤黯淡无光泽。
而方菡娘这手工皂除了可以彻底洁面其中含有的甘油更是具有保湿滋润的功效针对皮肤问题双管齐下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显著的很。
自己一手制出来的东西有这么大的效用方菡娘心底颇有成就感她赞叹道:“好似确实白了几分。”
得了朋友的夸赞陈礼芳心中美的很又有几分遗憾:“可惜这梅花皂实有几分难买我缠了娘亲许久她也只为难的说人家已经断了货现在已买不到了。我手上也不过还有一块在用着日日小心的用着只敢用来净面怕是这几天就要用尽了不然就送你一块也试试。”说完陈礼芳打量着方菡娘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了几分羡慕道“我也是瞎操心了看看菡娘这皮肤你这不用的竟是比我这用了梅花皂的还要好上几分!”
不不不我也是用了的方菡娘在心底说且用的比较豪迈些不仅仅是净面洗澡的时候也是在用着的……
只是如陈礼芳所言那梅花皂极难买她这个农家女若是有难免会招来他人的怀疑。方菡娘只默默囧了下没有说什么。
两个小姑娘手挽手的在医馆前说了一会陈礼清看的目不转睛如痴如醉。
年前他一见那小姑娘便怦然心动又不肯在妹妹面前露了痕迹旁敲侧击很久也没问出些什么当时又忆及门当户对这一条只得满心不舍的将那份心动给深埋。谁曾想天见可怜他竟在今日又偶遇她这难道是天定的缘分?
菡娘他听妹妹唤她为菡娘不禁心想真是个好名字有美人兮亭亭玉立有如菡萏清美娇妍。
当然这是陈礼清魔怔了若方菡娘知道他心里在夸她什么定要莫名其妙了——她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尽管长得是有些那个啥吧啊?是吧但也不至于用上亭亭玉立这种词来形容啊亭亭玉立会跟你急的啊。
陈礼清深吸一口气刚想上去也说几句什么好在方菡娘心里也留下些好印象却见医馆里蓦的传出一个妇人难以置信的尖叫:“什么这才几天就要十八两银子?!”
嗓音尖锐刺的人耳朵都有些生疼。
方菡娘也被这声音给震住了这不是方田氏的声音吗?
方菡娘连忙进了医馆陈礼芳也好奇的跟了进去。
陈礼清一见妹子跟心上人都进去了自然也跟了进去。
这医馆是前铺后院的格式院子中间还有个幽深的天井种着一棵香樟树。
前面的铺子是大夫看病及抓药的地方用隔断一隔在半敞开的院子里是算账的地方。
“十八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方田氏正双手掐着腰站在院子里满脸怒色瞪着医馆的账房先生。她身边站着的正是方香玉此时正裹着一件旧了的披风手放在肚子上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怀了身孕一脸的不耐。
再旁边便是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老方头跟方长庄他们脚下还放着几个布袋子看样子是已经买好了春耕的种子。
平日里见过的难缠病患家属见得多了账房先生也不恼。他又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仔细算了遍账本上的账目抬起头来:“没错啊这位太太你听我给你算你家这位小妇人保胎用的都是些上好的药材……”他飞快的把药材及价目报了一遍一边算一边拨着算盘“总共十八两零五十文分文不差。这给你还抹了个零头十八两便可。”
账房先生将算盘得出来的结果展示给方田氏看。
方田氏虽不会打算盘但算盘上的数字还是能认得几分的。她见数额跟账房先生说的一点都不差脸色便白了几分结结巴巴道:“这也这也太多了些……”
家中总共不过几两银子这还又购了春耕的种子更是剩不下多少。方田氏原本以为即便看病花钱再多几两银子顶天了哪里想到会这么多一下子就是十八两!
老方头紧皱着眉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不说话。
方长庄也被这个数额吓到了十八两!他们这种庄户人家得攒多少年才能攒下这么笔银子!
账房先生见状心里便知这户人家多半是掏不起这笔钱了脸色一沉将键盘往桌子上一放:“这是想赖账不成?莫非是想去吃衙饭?”
一听“衙饭”二字对官家畏惧极深的方田氏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方香玉带了几分傲然的开口了:“不过是十八两银子有什么难的。”在方田氏惊诧的目光中方香玉眉目流转手在尚未显怀的肚子上轻轻摸了摸“娘莫不是忘了我肚子里这孩子的爹是谁?”
方田氏闻言大喜对啊她家虽然没钱但闺女的未来婆家却是极有钱啊。且这笔钱又是为了他吕家长孙花的就合该他吕家出啊!
老方头闻言也是一喜家里剩下几两银子他心里也是有数的眼下能不掏光他家的家底他怎能不喜?
账房先生便呵呵一笑:“那还烦请这位小娘子喊夫君来付了诊费吧。”
一句“夫君”让方香玉的双颊都红了起来她一想到自己即将嫁给昌哥成为锦绣阁的少夫人就压不住心中的欢喜。她压了压嘴角的笑意颇带了几分傲气说:“你们派个人拿了账单去吕家……”
方长庄有些担忧的打断妹子的话:“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毕竟妹妹你还没过门。”
“没过门”这三个字戳到了方香玉心中深藏的那丝未婚先孕的羞耻她有些欲盖弥彰的急急抢白:“昌哥不会不认我肚里的孩子的!”声音带了几分尖利脸上也苍白了几分。
“自是不会这可是他们吕家的长子长孙。”方田氏瞪了儿子一眼连连安抚情绪有些激动的闺女。
账房先生算是听出来了感情这是还没过门就有了身孕要让未来夫家掏钱呢。但听这几人的对话那夫家也不知肯不肯掏即便肯掏掏不掏得起那也未必。
账房先生便有几分不耐道:“这钱到底谁来付?小娘子那夫家别也掏不出这钱吧。”
方香玉像是受到了侮辱般猛然抬头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少:“不过十八两银子昌哥怎么掏不出!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可知我昌哥是何身份?!告诉你他可是锦绣阁的东家大少爷!”
账房先生震了一震。
方香玉见账房先生那震惊的神色还未来得及得意便听到旁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带了几分疑惑道:
“咦你口中的昌哥莫不是锦绣阁东家吕家的少爷吕育昌吕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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