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舵主的指点下三人飞快赶往城东大约一柱香后在一处小河边停下。{( 此时是二月初二空气中烟雨湿漉漉的四周没有灯光王厚只能隐约看到前面一片竹林。陈舵主道:“张一针就住在竹林里面竹林都是刺竹高达七丈通常用作防风或围篱因为他武功一般唯一的徒弟还在外地行医所以他在竹林里布置了“天度大阵”机关重重没有他的允许我也不敢进入。”
柳晗烟问道:“我们能不能从后面绕进去?”“天度大阵顾名思义就是四周都设了机关无法绕过去。我们每次来都是大声唤他我来试试。”陈舵主说罢将双合拢在嘴前内力送出连声唤道“张一针……张一针……”
三人等了一会四周仍是一片寂静心中都隐隐生出担忧。王厚沉声道:“你们就在这儿我进去看看。”“书呆子你自己小心。”柳晗烟知道自己武功弱了很多此时危急自然不敢再添麻烦。
王厚嗯了一声已经冲过河面几个起伏到了竹林边可见每根竹子都粗大挺拔疏密有致。暗忖机关肯定设在竹林当中这竹子高达七丈一般人绝难从上面逾越若从上面通过应当没有危险。想到这里脚下力身子灵巧升起双掌拍在竹竿上借势再升已经站上七丈多高的竹尖紧跟着几个起伏向林中掠去。
果然竹林上面安然无恙冲出几步王厚想起什么摘下一枚竹叶用力掷向林中只听沙沙之声大作那片竹林竟然移动起来应当触了“天度大阵”。王厚不敢迟疑身子纵起一式“何人能缩地”凌空掠过十丈仍能听到竹林中沙沙声响。
“看来这林中阵法并没有破坏……一针师傅为何不应?难道是白天太辛苦了?”一边寻思一边脚下并不停顿连续几式“何人能缩地”已经到了竹林中央。隐隐可见一片开阔地盖着两间小屋屋前花香阵阵。
王厚不敢轻易跃下摘了一把竹叶撒出没有丝毫动静暗道这开阔地带或许并无机关遂飘身而下吹亮火折朗声道:“一针师傅盐帮陈舵主来了。”侧耳聆听屋内仍然静悄悄的。
王厚正在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忽听身后出窣窣之声寻声看去只见距离自己大约五丈的竹林边一团黑影声音正是从那里出。仗着艺高人胆大王厚跃了过去到了跟前借着火折之光原来是个人趴在地上一头银背后竟然插着三枝羽箭!
王厚一惊蹲下身子将那人扶转果然是张一针嘴角流着血渍其中一枝羽箭竟然透穿身体露出箭头。王厚见他受伤太重气若游丝当即丢掉火折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前徐徐度入真气。
一声轻微的喘息张一针身子动了一下。“一针师傅、一针师傅。”王厚连声轻唤感觉他又动了一下唤道“一针师傅谁害你的?说出来我给你报仇……”张一针猛然一挣却是身子剧烈抽搐几下随即一声长叹再无气息。
王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触死人只是这位银老人死得如此可怜虽然心中害怕还是将他抱在怀里。半晌王厚缓缓撤手将张一针放在地上从他倒地的姿势来看应当是在竹林外中箭跑进来后终究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自己在茶马帮分舵察觉小匣内有毒后联想到吴副舵主的中毒推测下毒之人绝非偶然下手而是要挑拨盐帮、茶马帮的关系所以肯定要对张一针下手不让他从中施治。可恨自己在吃晚饭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然事态或许不至如此。
之前对方可能没料到张一针能解此毒也有可能如百合仙子所说对方是在试制一种新毒这才让他来尝试解毒。当他救下吴副舵主被后对方便不会放过他。张一针与盐帮的人在一起时对方有所忌惮不敢动手一旦见他落单或明显实力较弱便会暗中下手……可是到底何人所为?
王厚心乱如麻决定还是先让张一针入土为安起身前行几步挥掌击向地面一式“舟去行不穷”将地面击出大坑。折身将张一针抱起拔出羽箭将他放入坑内重新用泥土、花草将坑填好拜了三拜:“一针师傅我定会为你报仇安息……”
将三支羽箭拿在手里王厚身子拔起跃上竹尖原路返回。陈舵主、柳晗烟正在焦急等待见他回来忙问道:“怎样?”王厚叹了一声:“回去再说。”当下不再说话拉着陈舵主三人飞离开。
回到分舵王厚将张一针遇难以及自己在茶马帮分舵遇到的事情选择说了陈舵主震惊不已他与张一针交往多年两人关系密切得知老友竟然这样不明不白地遭人毒手更是心如刀绞。
王厚安慰几句最后道:“陈舵主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凶手为一针师傅报仇。”陈舵主道:“特使回去休息吧我再坐会。”王厚和柳晗烟出了门两人心情都很沉重默默地回到卧室分头歇下。
第二天众人洗漱后苏堂主引着来到花厅。昨晚来时天色已晚此时众人才看到分舵建设得极为气派:西侧建筑为祠堂、账房、花厅、佛堂、厨房等;东侧主要为花园、书房、卧室;中间是正厅和堂楼厅所有房屋都有廊棚相通、檐瓦相连。
整个分舵制式对称前堂后寝错落有致。墙、柱上每隔一段就有一处石雕麒麟、狮象等各种动物雕刻得非常细致地下用青石和花岗岩铺就间隔着栽上梅兰竹菊显得庄重灵动。
王厚见陈舵主姗姗而来面容憔悴了很多知道他昨夜肯定没有睡好。吃罢早饭王厚道:“陈舵主按原先的计划我得出去一下你通知手下在下毒之人没找出前小心防备加派人手保证分舵的安全;另外要密切注视万石会、东山岛那些人不能再有一点闪失。”陈舵主点头称是。
柳晗烟见他要走忙道:“书呆子我陪你一起去。”“不了你今天和阿竹就在分舵陪着李长老、金长老现在外面不太平我一个人去就行。”柳晗烟经历昨晚之事尽管知道处境危险嘴上不说脸上还是露出不情愿。
李智贤道:“烟公子我们看看阿竹的紫竹长得怎样了昨晚帮主睡得迟盆子还在阿竹的房间里呢……仙子你准备做什么?”
百合仙子似乎有些扭捏:“昨晚莫七侠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来福州要我今天做个向导带他们四下转转。”老六殷成道:“这里的方言很难听懂所以还得麻烦仙子。”
王厚不愿牵涉茶马帮便没有说出昨晚在茶马帮遇到的事情只道:“仙子是用毒的高手出去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不能大意从吴舵主的中毒来看对方在暗处蠢蠢欲动……杨帮主你们就在这儿暂时哪儿也不要去。”杨帮主连声应好。
福州府衙坐落在城里的中心位置南北长八十丈东西宽五十丈房屋一百五十多间六扇门的正中挂着一块“福建福州府知府” 牌匾“福建”两字为横式楷体其正下方刻着“福州府知府”五个较大的竖式正楷。大门两侧各摆放一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八个差役分站两侧目不斜视。
此时走过来一个戴着道笠的白衣人向其中一个差役抱拳道:“在下要求见王知府。”那人瞪了白衣人一眼:“瞧你这见不得人的样子还想见知府大人?回家烧十天香再来。”白衣人一愕答道:“长官我已经烧了二十天的香。”
那差役听白衣人称他“长官”脸上不由一缓正待开口说话旁边一人听了却面露不屑:“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什么人都叫长官回去再烧二十天香。”“咦陈小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他是土包子不等于说我是土包子?”“我是说他赵阿三你多心什么?”
白衣人正是王厚见两人为一句“长官”抬起杠来觉得有点意思只是自己还有要事也无心逗他们掏出一两银锭:“长官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麻烦通报一声。”赵阿三见王厚掏出银两面容一沉:“你这是干什么?要是让知府大人知道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王厚专程来拜见王知府。”王厚取下道笠原以为报出自己的姓名会镇住他们好歹自己也是昭毅将军正三品的官衔。不过赵阿三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抬眼重新上下打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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