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飘来饭菜的香气。薛大钟用力嗅了嗅愈发觉得肚里空空如也。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人都到了总得管一顿饭吧!
几口大铁锅就摆在不远处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不少心急的已拿着碗筷守在那里一脸期待笑意。
温子怀没有将他们往那边引而是走向另一边的帐篷。
其他伤者没有同行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面前的帐篷既大且好应是为重病号准备的。
进了里面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床铺上整整齐齐地躺了几十个病人大夫们穿梭其中治伤、喂药好不忙活。绀青色衣袍随之摇摆那是太常府术师惯穿的常服。
“又遇上平民了?”一名年轻术师迎上来看了看担架上的少年“气息很弱呀!”
他将人安顿在帐篷中央。薛大钟和颜丹清原本抬着担架此刻便略显多余了。
薛大钟不想在这破地方多待抬脚欲走却被颜丹清偷偷拉住。
“师父在哪里?”温子怀问道。
年轻术师皱起眉头“你最好不要这样叫小心再惹医丞生气!”
医丞即太医丞廉济竟然在这里么?
薛大钟朝同伴狂使眼色无声发问:“为何不走?难道想和这号人物打个照面吗?”
帐内突然一片肃静。忙碌的术师们暂停走动朝着进来的高挑身影拱手行礼。
廉济是师延的大弟子出身医药世家父亲曾做过太医令也算是帝都中的名门。
他眉目细长更显通身的清贵之气进帐后扫了几眼便朝这边走来。
温子怀明显颤了两下头似是要垂到地上“拜见师……不太医丞!”他额上竟已出现冷汗“我带来两位伤者请您医治。”
廉济好像没看到温子怀一般越过他直接坐到少年身边查看伤势。
“在哪里遇到的?”
温子怀抬头看向两人颜丹清会意向前“北勒山东北方向就在今日清晨。”
廉济的视线移过来审视了他几遍才道:“大部分伤口的确由玄鬼造成但时间至少过去一个月了。”
薛大钟和颜丹清都很吃惊。他们猜到此事会有些蹊跷但没想到竟会蹊跷成这般。两个月前北勒山附近还没有异状两个小鬼从哪里受的伤?又凭着什么捱了这么久?
廉济这边已把起脉来神情几度变换一定还有很多话没说。
“闲人回避吧!温子怀留下帮忙。”
两个闲人来到帐外薛大钟的眼立刻飘到铁锅那边。
简易的长桌两侧坐着不少人主要是被救的平民和负责杂务的士兵。有些饭食被端去送到几个帐篷中想必是给那些不能行动的伤者。
人员混杂却能做到秩序井然治理者功不可没。
绀青色衣袍不时在身边经过薛大钟看着就心烦“这边术师太多咱们先去吃饭吧!那里更方便打听。”
颜丹清最了解他笑道:“到了饭桌上你能想着正事?到时候还得靠我。”
“你问不是正好?”薛大钟毫无愧意“反正你也不吃。不像我从小就经不住饿。”
说罢饿汉便直奔大锅。他拿出进营时领的木牌给伙夫看立刻得了一碗浇着浓香肉汁的米饭。
颜丹清只装模作样地领了份清淡豆汤坐下后拿勺子搅着半点未动。
浪费粮食日后定遭天谴!
薛大钟无奈地摇摇头连吃几大口米饭。
腹内满足之时人的精神也会放松。桌边的百姓们边吃边聊气氛越来越像村中的年节宴饮。
颜丹清并没有生出相似的心境。不提尚存的种种疑惑单看南边这片浓重白雾压迫感便如大山般袭来。
军营里倒是清晰明澈头顶便是耀眼的太阳和无云碧空。
这么多术师在肯定布下了术阵!术阵必定很大可将营地整个护卫起来不受雾气侵犯。
它所在的位置却略显奇怪。郡兵从北边回来进入的其实是军营后方兵将的作息处则在南侧。
北边的雾气已经很淡早晚会完全消散东方更是清朗只剩下西、南两侧仍被白色笼罩。
尤其是南边!雾气浓厚如墙高入云端天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颜丹清试着和同桌的一位老人攀谈聊上几句才知道军营正对着的原来是广安郡。
广安郡地处边境下辖不过五个县却是被玄鬼最先袭击死伤也最多的地方。
小地方本来就没几个术师温子怀虽有点本事袭击发生时他还在上任途中未能出手。
“温掾史是位好官哪!”老人称赞道“听说玄鬼出没便日夜不停地赶来救下了很多人。”
他这般在说着旁边有不少声音应和。温子怀既在百姓中口碑颇佳为何会被术师同僚冷淡对待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
“是谁扎的营?”颜丹清接着问道。
“从帝都来的军队”老人眼睛一亮“跟随他们的还有好多术师和附近调来的郡兵在此地已驻有七天了。”
两人离开焱国前的确听说皇帝下旨增派了援兵不知他口中的到底是那一路?
稍后再问问别人吧!一把年纪的老翁如何分得清军队来历。
颜丹清看了眼汤碗清凉的浆液下满是软烂的豆子味道应该不错。
他正在为自身洁癖纠结忽见碗中泛起环形波纹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
谁在踢桌子?
如雷鼓声蓦地响起颜丹清还未来得及问就见百姓们纷纷欢呼着起身扔下碗便朝南边跑去。
颜丹清扯起薛大钟追上前面的人群。大家在一道栅栏外停下翘首看着军营西侧大门。
鼓声止歇百姓的欢呼声却是不绝迎接着奋战归来的士兵。
数千骑兵首先从雾气中现身浩浩荡荡地列队进来。马上的青年们挺拔健壮、神色刚毅身上是制作精良的铠甲兵器一看便和郡兵大不相同。
领队的旗帜在风中舒展开来颜丹清和薛大钟同时叹道:“是北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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